她撕了他一次衣衫，那他也撕她一次衣衫？
萧九尘踟蹰着开始下手撕衣服。
他撕她衣服，自然不能如她那日那么粗鲁。
他小心翼翼的避开云初雪的伤处，把她后背的一片衣衫撕下。
云初雪白皙的脊背上，纵横交错着鞭伤，看着很是触目惊心。
但还不止这样，萧九尘还在云初雪后背上，发现了许多深深浅浅的疤痕。
似乎受伤于她而言是家常便饭。
萧九尘的手轻触在那些淡色的伤疤上，眉宇间闪过心疼。
她的小初雪，这一世到底经历过什么！
他指尖有淡淡白光闪过，云初雪脊背上的鞭伤肉眼可见开始止血，接着伤痕变浅，变淡。
不止是鞭伤，包括那些深深浅浅的疤痕也在渐渐变淡，直至消失。
做完这一切的萧九尘，面色已是苍白如纸。
突然，他轻咳出声，竟有淡淡的血色，自他指缝中溢出，又在他挥手之间，消失无踪。
云初雪的脊背，已经恢复成一片光洁的模样。
萧九尘将熟睡的她翻了个身，撩开她额间碎发，印下一个缱绻的吻。
这一夜，萧九尘竟没有睡在云初雪这边，给云初雪盖好被子之后，他便一个闪身消失。
下一刻，萧九尘已经回到了帝师萧王府的书房。
苍瞳和莫影接到神尊通知之后，已经早早等在书房门口。
二人随萧九尘进入书房，萧九尘说：“去查一下云初雪的过往，可以从云烟阁成衣铺和如意赌坊着手。
着重查一查，她除了侯府嫡长女之外，还有没有另外的身份。
另外再查一查云初雪和她的父母家人之间的关系如何。
天亮之前，我要知道结果。”
莫影和苍瞳二人领命而去。
萧九尘却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云初雪的身份，他一直有所怀疑。
普通的闺阁小姐，不会有那么好的身手，不可能养一院子毒虫毒蛇，更不可能那么熟悉刑讯的各种手段。
之前一直没去查，是怕她介意，也希望有朝一日，她能亲口告诉他。
现在突然改变主意，是因为看到了云初雪身上那些深深浅浅的疤痕。
他觉得，他有必要了解一下她的过往。
……
夜色正浓，流云苑中，云初雪又做了那个关于小初雪的梦。
这一次的梦境，是接着上一场梦境的继续。
梦中，她又变成了那个单纯得如同一张白纸的小初雪。
她生生被一场鞭刑吓到昏迷。
再清醒时，整个人昏昏沉沉，可便是昏沉中，她也并不安稳。
似梦似醒时，她满目猩红，那鞭刑时候的场景，就仿佛梦魇一般烙印在她脑海中，吓得她片刻不能安枕。
她病了，高烧了整整三日。
期间萧九尘来看过她，她朦朦胧胧中知道是萧九尘来了，她哭着求他放过莫影，哭得惨烈。
她还曾拖着病体，昏昏沉沉的就要看望莫影，却被赶来的萧九尘抱回床上。
三日后，病好了，小初雪整个人都清减了一大圈，原本红润的气色也变成了病态的苍白。
病中发生的事情，她依稀记得一些，但并不清晰。
此刻，她眼睛红红的朝外走去，她要去看莫影。
那位神使是被她连累的，她至少要过去说一声对不起。
才走到门口，又碰到迎面走来的萧九尘。
“病才好，又要去哪里？”萧九尘蹙眉问。
闻言，小初雪瘪了瘪嘴，她又想到了那日的鞭刑，那个冷漠的近乎残酷的萧九尘，根本不似她之前认识的神尊。
曾经的神尊那么温和，便是偶尔她调皮犯错，他至多也就是投来一个无奈的眼神，从未真正惩罚过她什么。
可那日，那一场血淋淋的鞭刑……
小初雪瑟缩着后退一步，竟是有些怕了萧九尘。
萧九尘自是看到了小初雪瑟缩的动作和畏惧的表情，他心中下意识的感到不悦。
“你要去哪里？”他又问，声音比方才更冷了一些。
“我去看莫影。”小初雪说。
“不准！”硬邦邦的两个落下。
小初雪愣住，不敢置信的看着萧九尘，从前的神尊从未限制过她什么啊……
“既然病已经好了，明日你便正常来我书房上课。”说完，萧九尘转身离开。
小初雪憋着嘴，垂着头，又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时候的小初雪还极是单纯，不懂反抗为何物，萧九尘说了不准她去看莫影，她便也真的不敢去了。
病好之后的第一夜，小初雪睡得依旧不甚安稳。
只要闭上眼，就会想到莫影受刑时的满目血色，梦中也竟是残酷的场景。
第二日，清晨，云初雪面色憔悴的去了萧九尘的书房。
只一场观刑和一场病，她一下子就从健康宝宝变成了病娇宝宝……
神色间也没有以往的活力四射，整个人都恹恹的。
萧九尘已经在书房中等她，看到她这副模样的时候，也是微微蹙眉。
但很快，萧九尘就收敛了表情，和以往一样神色温和的给她讲课，就仿佛那一场刑罚从未发生过。
可小初雪明显没有这样的心理素质，她今天状态极差，在萧九尘给她讲课时频频走神。
叩！
萧九尘突然轻敲桌面。
走神状态下的小初雪几乎被吓得跳起来。
“在想什么。”萧九尘蹙眉问。
“没，没什么。”小初雪低着头，甚至不敢跟萧九尘对视。
虽然萧九尘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她熟悉的温和，可有时候畏惧的种子已经埋下，便再难回到从前的没心没肺。
萧九尘的眉却蹙得更紧了，他下意识的还是喜欢从前那个活力四射，在他面前也巧笑嫣然的小初雪。
可现在……
他不由反思，是不是四天之前的那一场惩罚过了些。
可……
便是一场鞭刑，打的人也不是她，对她只是小惩大戒让她观刑而已，怎么现在弄得，她反而比那挨了鞭刑的莫影更像受了大刑的人……
萧九尘压下情绪继续讲课。
可是，这种状态下的小初雪，又哪里能静下心来听讲。
几乎十萧九尘将10句，她也未必能听进去一句。
叩！
又是一声轻敲桌案的声音。
这一回，小初雪倒是没有被吓得跳起来，只是身子微微一激灵。
“把我方才说的内容重复一遍。”萧九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