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虚心求教的态度吗?”
韩望真往后一仰,又坏笑着勾了勾手指,“过来,我这回···不骗你!”
云深想了想,便将面前的杯盘一推,颠颠地跑到窗前,把软榻上的杂物也推开,坐到他身边虚心地眨着眼睛,一副好学的样子,“说吧!”
“给本王捶捶腿!”
平日里光是伺候她了,韩望真逮着机会心想怎么也得赚回来一次。 她咬了咬牙,挥舞着两只小拳头使劲给他捶了捶,“快说!”
他又勾勾手指,见她凑过头去,便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没骗我?”
云深听完眼珠子一转,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又见他一脸坏笑的样子,更加怀疑了,“该不是你想骗我跟你圆房,扯出来的鬼话吧?”
自从他们从河东道回来之后,韩望真就跟鬼上身一样,每晚连哄带骗地吵着要跟她圆房,真是防不胜防。 韩望真低头看见面前的小姑娘满脸微红,明明是动了情,可是每次他想要说正题的时候,她都扯东扯西的不让他如愿。 “咳咳!这事怎么能骗人呢?”
韩望真连忙端起案上的茶盅,喝了一大口水,眉飞色舞地哄她道,“怎么样?信我就试一试?”
“不信!”
云深说着就要跑,却不想被他一个横抱,撂倒了。 “试试你就信了!”
韩望真决定这次不给她东拉西扯的机会。 许久,分飞来收汤盅,刚走到门口,就被里面的动静吓了一跳,连忙红着脸悄悄退了下去。 分飞看了眼夜天上的斜月,心想明明天色还早呢,这太子和太子妃都成婚三年了,还这么心急。 春寒料峭。 东宫的空气里却满是香甜旖旎的气息。 大约是觉得有些热了,太子轻轻推开窗户。 红烛燃尽,倚风殿中只有些窗外的莹白雪光映着一对壁人的身影。 天色微熹,二人却都满满的心事,没有睡意。 韩望真微闭着眼,揉着她的头发轻声道,“你赶紧睡一会儿,天亮就睡不了了。”
折腾了她一夜,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觉得有些负罪感。 “望真···你最近怎么不去洗心池呢?老在我这倚风殿中洗什么?听说洗心池的温泉是雁京一绝啊!”
初尝人事,云深心里也是嗡嗡乱作一团。 双·修虽然可以吸食他的精元有助于自己修炼,可云深一向懒惰,像这么彻夜不眠地修炼她可受不了。 他要是喜欢双·修,那红黄蓝不是现成的人选么? “怎么?你想···跟我去泡温泉?”
韩望真睁开眼,情意绵绵地看了她一眼,这一看又把她吓得半死。 “没!我没说想去!”
云深连忙用被子挡住脸,“就是问问你怎么不去!”
“上个月母后送了几个人来吧?”
“你怎么知道?”
云深大惊。 “蒙着头干什么?”
韩望真扯开被子,嘴贴在她脸上道,“你倒是好心,把人留下,还送到洗心池来?”
“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我怎么敢违背?”
“少骗人了!你不想做的事,谁能逼你?”
他委屈巴巴地皱了皱眉,“你就是不想我缠着你,想把我推给别人。”
“望真,我···我真没那意思。”
云深转了个身,“不过你最近几个月,确实逼得我有点怕啊,自从咱们从河东道回来以后,每天都问我长大了没有···” “云深,以后我不逼你了,你不准嫌我烦。”
韩望真隔着衾被搂紧了她,“那两个人,我会送给神越军中有功的将领。”
“望真···” “叫夫君···” “夫君,咱们今天这样···我就能怀胎了吗?”
云深怀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放心吧!不行···不行你下次再找我啊。”
身后的俊美男子邪魅地笑了笑。 第二天,云深觉得腰酸背痛得提不起精神,接近正午才从榻上爬起来。 吃过午饭就坐着打瞌睡。 午后,分飞在收拾床榻的时候,发现铺在榻上的单子少了一块,就觉得奇怪。 “娘娘,这垫在榻上的单子怎么少了一块?”
云深正靠在窗前的坐榻上打着盹儿,她只记得早上韩望真好像从榻上搜走了什么,因为太困了就没仔细看,“不知道,你问太子去。”
分飞这才想起,一大早就看见太子鬼鬼祟祟地出去,袖子里好像还藏着什么东西。 那块单子虽然不大,可是锦缎质地也有些重量,太子拿走它要干嘛呢? “太子···他偷这单子有何用?”
分飞挠了挠头,怎么也想不明白,只好无奈地又从柜子里找出一块新的铺上了。 “别吵,让我睡一会儿。”
云深没心思听她叨叨,说完就靠着窗棂睡着了。 韩望真回来的时候,看见窗户半开着,云深趴在窗前的桌案上睡得正香。 大风吹着她的头发也不醒,看来昨夜是真的累坏了,他忽又觉得一阵心疼,连忙将她抱到睡榻上。 “望真。”
谁知刚一放下,她人就醒了,扯着他的衣袖不放。 “怎么睡在窗前,小心着凉了。”
韩望真干脆也坐下,陪她聊一会儿。 “分飞问,你偷那块单子做什么?”
“云深,你还记得大婚那天的喜帕么?那块是假的,”韩望真被她问得脸一红,小声在她耳边道,“我把真的藏起来了。”
“你藏它干什么?”
云深眨巴着惺忪的猫眼,惊奇地望着他。 “不告诉你。”
一张喜帕他本来也没有放在心上,经过七云城那晚,他也做了最坏的准备,可是见到最好的结果时仍然激动了半天,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就想将那帕子当宝贝似的藏起来。 韩望真有时候的想法很古怪,云深也就没有再问。 不久后,就是谢婉江大婚。 郭化只是翰林院里一个小小的编修,虽然说前程似锦,可眼下的官职不大,又没有家世地位,在雁京的根基很浅,因此大婚这天请的人也多是翰林院的年轻同僚。 太子和太子妃自然是座上宾,齐王被贬出京,谢婉江也不能来,其他的王侯贵族则基本都没有收到邀请。 云深却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穆王殿下?”
穆王韩望修转头看见她也微微一笑。 韩望修如今也就三十多岁,怎么看起来却像是老了一辈似的,越发清瘦和沧桑,鬓边还多了一缕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