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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抽烟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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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排练室正在排练元旦晚会的舞蹈节目,铠伊看到大厅中央有个穿着芭蕾舞服装的女孩子正对自己侧目而视。

仔细一看,原来是食堂那个被加了料的红体恤女孩儿。那女孩儿看到铠伊和满脸创可贴的宋清明一道去办公室的方向,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继而展开双臂,像个陀螺一样飞快地旋转起来,高高扬起的下巴让她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神气。

铠伊忽然想起来她在食堂楼梯间说的话,又莫名在校外被混混拦截,事情不会那么巧合,她心里骤升猜疑。

和预料的一样,办公室里是班主任和德育处主任容嬷嬷。班主任垂着眼睛没说什么,容嬷嬷在看到铠伊之后,直接满脸嘲讽地嗤笑一声,说道:“又是你?”

宋清明抬眼看了看她,抿紧了嘴唇。

“说说吧,因为什么事,还坐了趟警车!”那主任拧开大型水杯喝了两口水,又把一些茶叶啐进杯子里。

铠伊没有看她,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只是没有说去医院做什么。

她呵呵一笑,说人家好好的就拦你,那么多女生,为啥不拦别人呢?

铠伊脸色有些发红,但还是老实地答道:“我不知道!”

容嬷嬷又笑了,拖长了腔调说:“中午时间不休息,跑去医院做什么呢?”

铠伊便回答是去看同学母亲。班主任这时抬起头来,看着铠伊说,“不是已经安排她母亲住院了,你中午去有什么事情呢?真是多事。”

铠伊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没说,低着头站在那里,恢复了沉默。

“你呢,你说说你吧!”容嬷嬷带着种慵懒的腔调问宋清明。

“我是看到校外流氓打同学,上去帮忙了呗。”宋清明本分回答。

“嗬,这样说来你还见义勇为了,学校是不是该表扬表扬你?”容嬷嬷哼了一声,腮帮子耷拉下来,换了一副严厉的神情!

“不必了。”宋清明回答,还摆了摆手。

“学生与人打架斗殴,寻衅滋事,视情节严重给予违纪处分;如果斗殴或者互殴,尚未致伤者,给予严重警告处分;致人重伤者,给予开除学籍处分。”容嬷嬷像背课文那样,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背出了对学生的管理条例。

“根据学校研究决定,给予你们两人警告处分,留校察看,以观后效。”她说完这些话,眼皮都没抬一下。

“可是我确实不认识他们,如果当时不是宋清明遇到,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在派出所也说清楚了,这件事本来就是流氓寻衅滋事。”铠伊只觉得脑袋里面一阵发懵,胸中堵了一团棉花般的难受,眼泪在眼里打转,不得不竭力忍住。

她不知道这个德育处主任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自己明明是被校外的流氓欺负,她却这样颠倒黑白,咄咄逼人,难道只是因为那封莫名其妙凭空捏造的信?

容嬷嬷的嘴一开一合在说什么铠伊已经完全听不到,她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委屈,不甘,无奈,愤怒,所有的情绪混杂在一起,眼泪再也忍不住,扑扑簌簌落下来。

直到宋清明碰了碰她,示意可以回去了,她才机械地转过身,跟着宋清明往外走,两条腿也仿佛不是自己的。这一场审问耗费的心神,远超过和校外的混混打一架。

班主任跟在铠伊身后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低声嘱咐来了她一句什么,脑袋轰鸣的铠伊只听到几个词,若……好心……别管了!

铠伊泪眼模糊的几乎看不清路,宋清明不敢说话,只是从兜里掏出面巾纸递给她。铠伊并不接,也不擦拭,就那样像个机器人一样往前走,任凭泪水滂沱。

隐约看到舞蹈训练室门口站着几个人,在他们走过后发出窃窃得笑声。宋清明有意侧过身子挡住铠伊。他想起铠伊拿铁叉拼命的样子,心里肃然起敬,眼前这个女孩,平时并不厉害,关键时刻却勇敢而果断,拎得清。

“宋清明冲冠一怒为红颜,和校外混混争风吃醋大打出手,韩铠伊泪洒伤心地。”这则新闻代替了书信风波,也不是完全代替,有人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说书信就是韩铠伊在校外结交的男性写的。

周六没有晚自习,放学后铠伊没有回家,宋清明说带她去一个地方,权当散散心,去去晦气。还说今年是铠伊的灾年,流年不利。

铠伊想回击他,嘴巴动了动,觉得这话不吉利,便没理他。他们两人坐19路车一直到了城郊,下车后发现是一片芦苇,宋清明带她顺着一条小路走。

两边的芦苇越来越密,雪白的芦花茫茫无际,天边的夕阳把血红的余晖洒在上面,绘出一幅极美的初冬图画。

铠伊心里不由得发出惊叹,但是她依然沉默,许多天来不开心的事堆积如山,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宋清明回过头来,说:“如果被眼前的美景给震撼了就大声喊出来,那样心里会好受些,我不开心就来这里!”

“你也有不开心吗?”铠伊斜了他一眼,心里想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人,怎么还会有不开心。

这回换了宋清明没说话,他继续向前走,渐渐的一条大河展现在眼前,河面宽阔,夕阳落在水面,波光粼粼。

他沿着河边的小路向左拐,用手揽住倾斜过来的芦苇,对铠伊说:“过来!”

铠伊紧张起来,声音僵硬地说:“干吗?”

宋清明做晕死状,“姑奶奶,我帮你扶住这些芦苇,免得它们划破了你娇嫩的脸蛋,我带你去前面,那里有惊喜。”

铠伊半信半疑地从他身边侧身而过,发现居然有一条小船泊在水边。

宋清明看着铠伊有些惊讶的表情,得意地说:“怎么样,来,上船,洒家带你闯荡江湖。”说着,便跳上船,并向铠伊伸出手来。

铠伊有些踟蹰,担心地说:“宋清明,我可不会游泳,如果你把船划到河中间划不回来了怎么办?”

“放心吧我的大小姐,我可是参加过龙舟赛的,我的游泳技术那就更不用担心了,这条河我能游几个来回不带休息的。”他拍着胸脯向铠伊保证。

铠伊看了一眼绚丽的夕阳,又看了看一脸自信的宋清明,心里一横,就把手递在那只修长的大手里。

船因为踩踏剧烈摇晃起来,宋清明扶着她岔开双腿保持平衡,看到吓得一脸紧张的铠伊忍不住笑起来。示意她坐在船舱的挡板上,自己走到船头,解开绑在木桩上的绳索,拿起撑杆,插在水里轻轻一点,船就稳稳地滑行起来。

铠伊看着近在咫尺的水面,有种忍不住想放声歌唱的冲动。被夕阳映成金色的波纹在船的两侧荡漾开来,几只水鸟受到打扰,从水面扑棱棱飞起,展开翅膀,意态闲闲地向着漫天晚霞飞去。

两个人一直从那条河面划到一座拱形桥附近,逗留片刻又穿过桥洞,展现在眼前的是更开阔的水面和一片已经度过了盛夏的残荷,像一幅水墨画。铠伊欣喜地喊了一声,这里竟然是南湖,原来那条河是和这里相通的。

“这就叫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你知道吗?很多夜晚我都是抱着这句话睡着的,”宋清明划着船,晚霞在他脸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宋清明是那种有棱角的脸庞,浓眉,眼睛大而漂亮,鼻子比较挺拔,不笑的时候,嘴角也有些微微上翘。在男生当中属于外形俊朗的那种,铠伊看着他这副养眼的模样,猜想他大概有一双漂亮的父母。

宋清明看着铠伊,认真地说“铠伊,唱首歌吧,随便你唱什么。”此刻他眼里的女孩儿迎着霞光,眉眼像是被加深了色彩,漂亮的让人窒息,而她自己却毫不自知。

宋清明那副认真的神情铠伊很少看到,他大概不像他平时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样子,他也有思想,有不为人知的忧愁,铠伊看着他晚霞中的剪影,默默想到。船正在湖的中央,远离岸边,周围枯败的荷在晚霞下不但不显得萧瑟,反而充满了诗情画意。

铠伊润了润嗓子,深吸一口气,展开了歌喉,唱了一曲应景的歌曲《洪湖水浪打浪》。

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

洪湖岸边是呀嘛是家乡啊,

清早船儿去呀去撒网,

晚上回来鱼满舱,

四处野鸭和菱藕啊,

秋收满畈稻谷香,

······

宋清明随着曲子的节奏划着船,逐渐感动得热泪盈眶。一曲结束,铠伊忽然发现他拿着袖子擦眼睛,吃惊地问:“宋清明,你怎么了?”谁知这货吸吸鼻子带着哭腔说:“你唱的忒好了!”

铠伊笑喷,一边给他递面巾纸一边笑话他没出息。

“就是没出息,这辈子就这点出息了。”宋清明一边接过纸擦眼睛一边装模作样的嘟囔。直把铠伊这段时间的郁闷笑得烟消云散。

船靠岸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桥头边站着一个烫着卷发的老太太,笑吟吟地看着两人,五十多岁的样子,穿一件灰色羊绒大衣,仪态优雅,气度不凡。铠伊也向她礼貌地笑了笑。她忽然温和地问道:“小姑娘,刚才是你在唱歌么?”

铠伊没想到歌声会飘那么远,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是。

“你在哪个学校上学,跟谁学的唱歌啊?”老太太又问。

铠伊答在齐都第一中学,除了音乐课,没有专门学过唱歌。

“那你愿意学唱歌么?”她听到铠伊没有学过唱歌,有些讶异,但依然笑吟吟地问道。

铠伊觉得老太太有些奇怪,但依然点了点头。

“小姑娘你很有天赋!”老太太最后递给铠伊一张名片。

宋清明拴好船走上桥来,看着老太太离去的背影问铠伊:“她跟你讲了什么?”

铠伊把名片递给宋清明,他嚯了一声,原来是音乐教授啊,她要收你为徒吗?

铠伊摊摊手,说:“即便是真的,现在也没时间去了啊,何况还在济州,那么远。”

宋清明拿着名片翻来覆去地看,说了声也是。

那天两个人去吃了福记烧烤,并喝了啤酒,铠伊握着酒杯红着眼睛说:“去他妈的流年不利,所有的晦气都滚蛋吧,我要好好学习,争取考入北大,干!”

“干!”灯光下宋清明眉开眼笑,像个傻瓜一样一直咧着嘴,喝完啤酒就拿着筷子敲着盘子唱:“空庭寂寞飞如雪,恍若卿似当年月。一帘幽梦梦不绝,此生情长情不灭……”

秋天的风已经很凉,铠伊有点瑟缩,抱着自己的肩头。宋清明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她不要,被他不由分说地硬围在肩头。

他送铠伊到楼下,看着铠伊上楼,又看着铠伊在窗口冲他摆手,才晃晃悠悠地离去。一边走,一边回头看那扇亮着灯扯着粉色窗帘的窗户,直到远的看不见。

若薇一周后回到学校,她出入教室都低着头,除了看书就是做题,连铠伊也不理,愈发的沉默寡言。铠伊看到好朋友闷闷不乐,心里也跟着有些难过,但若薇却一直对她冷冷的。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铠伊端着餐盘靠近她,她停住筷子,举起碗喝汤,直遮住半张脸。铠伊默默地看着她,等她把碗放下,问她:“阿姨的病怎么样了,为什么不继续在医院治疗?”

若薇的眼睛红红的,但没有泪水,她回答:“没有肾源,即使有,我也凑不齐几十万,你不要再管我们家的事情,也不要再给我钱,你原来的钱,我现在也还不上。”声音依然不大,但是透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铠伊有些吃惊,难道就这样躺在家里等么?但她看着若薇充血的眼睛没敢说什么,只觉得心里发堵,又有一种深深得无力感。自己从小到大没有体会过贫穷,也不能理解钱会比生命还重要,她第一次看到了原生家庭的悲哀。

回到教室,铠伊把整理的笔记本放在了若薇的桌上。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能对若薇再做些什么,她好像感觉到若薇对自己的排斥,她觉得心里有根弦,弦那边是若薇,这边是自己,她知道,如果再拽紧一点,或许就要失去这个好朋友。

有人叫醒午睡的宋清明,说外面有人找。他走了出去,好一会儿不回来。

铠伊有点好奇,便拿着水杯去打水。眼睛在院子里搜寻,看到宋清明在花池旁的名人牌坊边站着,低垂着头。花池边上坐着一位抽烟的女人,穿着黑色皮衣和包臀裙,烫着性感的大波浪,不知在说着什么。

突然,女人站起身,把烟头扔在地上用尖尖的皮鞋踩灭,抬手就甩了宋清明一个耳光。

那个耳光非常响,以至于铠伊都能听到,她的手一抖,水杯差点扔掉。

那女人怒气冲冲地朝校门走去,宋清明竟然也低着头跟在后面。铠伊突然感到害怕,第一反应要去告诉班主任,但想到现在已经是留校察看,万一宋清明再有什么事,就直接给了学校开除的理由。

正纠结着,看到宋清明跟着那女人上了大门口的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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