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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宋清明的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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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明那天下午没有回教室上课,铠伊看着空荡荡的座位有些担心。那个女人是谁?她打了宋清明,而他竟然不还手,并且跟着上了车。

下午放学,校园的垃圾桶边有个女人在捡垃圾,穿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衣裤,好像电视里那种八十年代工厂工人穿的工作装。

她把垃圾桶里的报纸纸箱牛奶盒之类的垃圾捡出来,装进一个肮脏的尼龙袋子里,又把饮料瓶放进另一个大号方便袋里。

铠伊走过去,把手里的饮料瓶递给她,她笑着说谢谢,仔细地把瓶子塞进大号方便袋里。之后她背负起那个比她还大两倍的尼龙袋,佝偻着身子,朝车棚走去,去捡车篓里面的小广告。

“你倒是挺孝顺,给她瓶子,你直接给她钱不就行了,你知道她是谁么?”许嘉怡在铠伊身后问道。

铠伊摇摇头。

“她可是宋清明的妈妈,亲的。”

铠伊吃惊地回头看她,许嘉怡笑了笑继续说:“宋清明的爸爸死了好多年了,大概还在他幼儿园时,是被人打死的,至今没破案。他妈妈一个人带着他,一直没改嫁,结果这儿子还跟黑社会混在一起。”

“我知道你想问,你怎么知道!”许嘉怡眯着眼睛望着那个藏蓝色的身影,她在车棚里逐个车篓捡广告纸,“因为我和他是邻居,我俩从幼儿园就在一起搭同学,还有,你知道宋清明这种不遵守纪律的学渣为什么能在第一中学上学么?还有,他妈妈为什么能来学校收垃圾?”

“这又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许嘉怡拖长声音叹息了一声,有些夸张,“因为校长关照,校长可怜他们母子。校长和宋清明妈妈在结婚前就认识,并且,还不是一般的关系,后来不知道为啥,校长娶了别人,宋清明妈妈也只好跟死鬼男人结了婚,结果很遗憾,她守了近一辈子的寡了。这些是我奶奶告诉我的,她怕我跟宋清明这个混蛋谈恋爱,哈哈哈……”说到最后,她笑了起来。

铠伊看着她露出的一排白色的牙齿,忽然有些厌恶。

看着那个重新背起大尼龙袋的佝偻着的身影,铠伊想起宋清明坐上车和那个抽烟的女人一起离去。又想起他平素嚣张的模样,还有他时常塞进自己桌洞的零食,带自己在夕阳下无忧无虑水上泛舟,耍宝逗自己开心。心里涌起说不出的滋味,甚至有些怒其不争。

校园里很快知道了捡垃圾的老女人是宋清明的妈妈,一些女生露出吃惊又鄙夷的神情。纷纷猜测,宋清明那浑身上下的名牌哪里来的?那大手大脚的花费哪里来的?后来终于有神探把宋清明和那个抽烟的女人联系在一起,结论是‘宋清明被富婆包养了。’

铠伊知道是许嘉怡在散布这些消息,搞不懂她为什么要这样,因为宋清明对她的嘲讽么?

几天后,宋清明回来了。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隐约有渗出的血迹,铠伊震惊地发现那是少了一截手指头。当即想问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他阴沉的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奇怪的是他没有像往常那样逃课睡觉,而且开始认真听课,埋头苦学。

在一个周六,宋清明忽然对铠伊说:“你准备准备,明天咱们一起去济州,我打听了,那位老太太是个非常有名的教授,她培养了好几位学生,都考上了天都音乐学院,距离艺考时间不多了,我找人打好了招呼,老太太非常喜欢你,以后咱们每个周末去学半天。”

“你也学唱歌?”铠伊有些吃惊,本来她自己都没放在心上的事,宋清明却做了这么多。

宋清明却说:“想什么呢,就我这五音不全,一开口还不把老太太吓出心脏病,我学美术,已经报名了。”

当天晚上,铠伊回家和父母说了自己要学声乐的事情。爸爸韩卫东当即反对,他说女孩子家学什么唱歌,将来没什么前途,何况还要考去天都,太远了。他一直主张女儿能就近读大学,一家人经常见面,将来铠伊做个老师,女孩子家有份安稳的工作最好。

相反,铠伊妈妈比较民主,她一向比较尊重铠伊的想法,她看铠伊满脸不高兴,又觉得天都音乐学院是所比较著名的大学。睡觉前偷偷放在铠伊枕边三万块钱,铠伊知道妈妈是默许了自己,非常高兴,第二天一早就和宋清明在车站会面了。

在路上,看他的情绪好一点,铠伊指着他的手,试探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没有回答手的问题,而是像立誓那样说:“我要好好学习,我要考大学,和你韩铠伊进同一所大学,你韩铠伊考哪所学校我就考哪所学校,你去哪我就去哪,我要做你的终身铁粉!”

铠伊当他又吹牛,但是没笑,而且郑重其事地拍拍他的肩膀,说:“有志气,我看好你!”

老太太是济州大学的音乐系教授,姓秦,她见到铠伊非常高兴。说你好好学,我把能教的都教给你,只是可惜有点晚了,离全国艺考三个多月的时间,而且你只能周末过来学习,不管怎样,尽力而为吧。并且给铠伊算最大优惠,一小时学费五百。

铠伊忽然想到宋清明,这不菲的学费他是哪里来。趁宋清明安顿好她离去的时候,铠伊借口送他追出门外,在楼道问他是否需要钱,他大咧咧地摆摆手,说哥的学费已经交了。铠伊不相信他的母亲有能力给他提供这么昂贵的学费,脑袋里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打他耳光的女人!

培训结束后宋清明和铠伊在学校门口碰面,自此两个人开始了每周末奔波于齐都济州的模式,有时周末有课,就不得不请假,或者下周末补课。

班主任对两个人一起请假产生怀疑,并专门找铠伊和宋清明谈话,拧着眉头问:“高考在即,竟然还请假,到底什么情况?”

两个人统一口径,铠伊说家里有事请假,宋清明则说报了英语辅导班。班主任具有穿透性的目光在镜片后面聚成一束,好像激光一样良久得固定在宋清明脸上,宋清明无畏地迎着能把他打穿一个洞的光束,始终一脸无辜相。最后,班主任冷笑一声,说:“你如果早这么努力,起码能考个二本。”

自从知道了宋清明妈妈捡垃圾,一部分曾钟情于他的花痴都不再把眼球粘在他身上。宋清明像个过气的明星,很快就变得无人问津了。但铠伊和学渣宋清明谈恋爱的谣言悄悄在校园散播,还有人说在汽车站见过两人一起坐车出去玩。

但宋清明丝毫不加理会,他开始有计划的学习,借铠伊的笔记,晚上放学回家后也整理了厚厚的学习笔记。铠伊翻看他的错题本,并给他讲解错题,他听得非常认真,并且有超高的悟性。在一轮考试之后,他居然拿到了不错的成绩,这让老师和同学很是刮目相看。

铠伊知道,宋清明这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他非常聪明,又有旺盛的精力,现在终于把这些用在学习上,自然就会有进步了。

正在为宋清明庆幸的时候,若薇又出问题了。在所有人都进行着如火如荼的复习加没完没了的各种考试的时候,她又请假了,空空的座位上放了很厚一堆卷子,即便是请假,试卷依然会留着。

铠伊猜测,大概是她妈妈又病重了。

恰逢周六,晚上不上晚自习,铠伊收起若薇桌面上的试卷,决定给她送去,顺便再探望下她的母亲。

在等公交车的时候,宋清明从身后跳了出来,说要做铠伊的护花使者,一起去冯若薇家。铠伊摆脱不了他,只好答应,但约法三章,不许跟着自己到若薇家里去。铠伊隐约感到若薇不喜欢别人看到她的窘迫。

宋清明答应了,说才不喜欢看冯若薇那种晦气脸,看一眼心情都不好了,吃了铠伊一个恶狠狠的大白眼。

依然是坐了很久的公交车,下车后开始长途跋涉,宋清明倒是没叨叨路远,好像还认识路。铠伊感到奇怪,问他是不是来过,他点点头。

“你什么时候来的?”铠伊吃惊地问他。

“和你一起来的。”他答。

“胡说,我怎么没看见你?”铠伊不信。

“我只是远远地跟着,你自己跑到这兔子不拉屎的穷乡僻壤来,我不放心。”

“你跟踪我?”铠伊瞠大眼睛,说着,动手就拍,宋清明抱头鼠窜。两个人打打闹闹,来到了黄山路的尽头。刚拐进胡同,忽然看见前面一群男人正拉扯一个女孩儿,女孩儿拼命挣脱,却被几个男人拖住往一辆车里塞。

“是若薇!”铠伊喊了一声,就冲了上去。

那一群人是七八个壮汉,长得凶神恶煞,其中一个秃头扯着若薇的头发甩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嘴里骂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以为你能值几个钱,我他妈的把你零碎卖了也抵不了你老子欠我的钱,你老子拿你抵账,你就是我的人,跑什么跑,我就不信他冯大头一辈子不出来。”

若薇两手抱着脑袋,嘴里哭喊:“我爸欠你们钱你们去找他啊,我还是个学生,你们这样是犯法的!”

“犯法,欠债不还就不犯法,你个老赖的小犊子还给我讲犯法,你给我进去。”那秃头用力一搡,若薇一头栽进了车里,拼命地哭喊起来。

眼见着几个人鱼贯钻进车里,车发出一声轰鸣,朝着胡同口就冲了出来。铠伊来不及考虑,只一个念头,不能让他们带走若薇。她张开双臂就挡在了路中间,看着车对着自己冲过来,吓得闭紧眼睛扭转了脸。

刹车发出刺耳的声音,铠伊睁开眼睛,发现车头贴着自己停住。紧接着,司机拉开车门,抡圆了壮硕的大胳膊,“啪”的一记耳光打在了铠伊脸上,气急败坏地骂道“妈的,你找死啊!”

铠伊只觉得耳朵瞬间失聪,眼冒金星,脑袋都蒙了。仍然一只手捂着半张脸,一只手指着车上说:“你们把人放下来!”

背后的宋清明看到铠伊挡车,魂魄都吓飞了,那惊险的一幕让他傻在那里。看到铠伊挨打,才怪叫着冲上了。

几个大汉又从车上鱼贯下来,打着哈哈说:“哟,哪里来的不怕死的,居然用这副花骨头样的小身材挡车,万一我们赵哥脚下慢上那么零点零一秒,你可就见上帝了,你说可惜不可惜。”

另外几个走过去迎接冲过来的宋清明,虽然宋清明来势汹汹,但依然没超过三五个回合,就被按在地上暴打。他抱着脑袋大叫:“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一会儿就来了。”

正说着,真有警笛声由远而近的传来。胡同口狭窄,两个人大喊大叫地挡在路上,车上的若薇也趁乱挣脱,从后车门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远处有几个张望的人也开始往这边走。

几个壮汉一看,骂骂咧咧地钻回车里。宋清明急忙爬起来拉着铠伊躲到路边,那车子发动起来,轰鸣着疾驰而去。

还好,若薇没被带走,铠伊庆幸着。这会儿才发觉自己浑身发抖,半张脸火辣辣得疼得厉害,嘴里咸咸的,啐一口,居然吐出血来。宋清明吓了一跳,捧着她的脸让她张嘴,铠伊疼得眼泪汪汪,费力地张开嘴,仔细一看,原来是腮帮子被牙硌破了一个口子。

若薇头发凌乱,满脸泪痕,由于惊吓,一张脸煞白。她犹豫片刻,还是踟蹰着走过来,问两人,“你们俩没事吧?”

宋清明从兜里拿矿泉水让铠伊漱口,仿佛没听见若薇的话。铠伊摇摇头,肿着脸问若薇:“你有没有事?”

若薇也摇摇头说没事。

刚才张望的几个人走了过来,询问几个人发生了什么事。宋清明朝人家摆摆手说没事没事,都是误会。几个人一脸狐疑地离去。

警车大概只是路过,压根没有停,在胡同口呼啸而过。

铠伊抖抖索索地把笔记递到若薇面前,她没有接,木然地说了句:“我不要了,你看我现在,还能上学吗?”

“能的,只要你不放弃,考大学就是你最好的出路。阿姨的病,我们再想想办法。”铠伊自己的三魂六魄还没完全归位,仍然竭力镇静着拿话鼓励若薇。

“没用了,我妈的病好不了了,我看她那样,活着也是受罪,还不如……”若薇说到这里紧紧咬住了下唇,她剩下的话没说出来。但也让铠伊大大地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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