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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我和你的亿万光年 > 第十一章 留宿

第十一章 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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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若薇借口家里不方便,没有让两人去她家。铠伊告诉她,赌债是非法债务,也是无效债务,不受法律保护,下次他们再来就赶紧打110,学会保护自己。

分开后,铠伊和宋清明坐公交车回市区,铠伊的脸肿得越来越厉害,她捂着腮帮子眼泪汪汪地说:“这人是不是练过铁砂掌,只一下,我这半边脸都不是我的了!”

宋清明一直心有余悸,直骂铠伊缺心眼,说冯若薇这人目光阴郁,内心阴暗,不可交往。

“为了救她,你这傻瓜奋不顾身地拦车差点送了小命儿,这脸被打的像得了大头瘟,她居然假模假样地问‘你俩没事吧’?虚伪,然后自己大摇大摆地走了!什么人呢,你个死心眼儿,拿这种人当朋友,不知哪天会害了你!”他学若薇那句用细细的声气儿,惟妙惟肖,惹得铠伊捂着腮帮子想笑不敢笑,抬起脚狠狠地踩了他一下。

宋清明疼得龇牙咧嘴,嚷嚷道:“你真是不识好人心,恩将仇报,我今天白白挨一顿打,你又踩我!”

等回到市区已经是华灯初上,铠伊忽然叫了起来:“完了完了!”

宋清明急忙问咋了,铠伊沮丧地说下周末要参加市青少年歌唱比赛,不知道这脸到时候能不能消肿。

“看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这脸肿成这样还怎么登台?”宋清明坚持让铠伊去医院看伤,趴在车窗上往外看,说在青年路下车,那里人民医院很近。忽然扒着车窗喊停车,公交车司机没理他,好在前面不远处就是个站牌,他急急地对铠伊说了句你先回家,就忙着跳下车。

铠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跟着下了车,看见宋清明飞快地朝前跑,来不及思考,就在后面拼命追。

远远看见一群人拉扯在一起,宋清明冲过去从人群中扯出来一个女孩儿。铠伊跑近一看,竟然是王璐颖,头发凌乱,眼神迷离,被宋清明拎着还站立不稳,看样子是喝醉了酒。

几个混混当中就有那天在大门口拦截铠伊的人,一个个发型奇特,鼻子耳朵上挂着各种各样的金属圈,衣服上也戴着各种镀了光的金属物品。深秋的季节裤子大都露着脚踝,在路灯下仿佛一群丑陋的鬼魅。

一个形容枯槁,下肢裹得像鹭鸶腿的男青年拿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眯着眼对宋清明说:“怎么哪儿都有你,别跟我说这个妞也是你的?你丫是不是专门跟我们找别扭呢?”

“她是我姐!”宋清明说道。

“嗬,合着你们一家子都是名人,上回那妞是你马子,这个又是你姐,你们一家够开放的。”他话音刚落,周围便哄笑起来,七嘴八舌地说“热情奔放,一个比一个浪。”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宋清明之前刚挨了打,脸上带着伤,眼睛里又透出一股子狠戾,显得面目狰狞。

那群人看宋清明毫不畏惧,几个人围拢上来,一个个抽着烟盯着宋清明。说姓宋的,你以为你老几,老子不给你点颜色你特么不知道天高地厚。

王璐颖醉的厉害,宋清明只得把她揽在怀里,站在那里和几个人对峙着。铠伊怕动起手来宋清明因为要顾着王璐颖会吃亏,不加考虑地直接冲进人群,从宋清明手里接过王璐颖,大声说让我照顾她。宋清明看见铠伊吓了一跳,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不是让你先走么?

铠伊奋力把王璐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一字一句地说:“我不会扔下你们不管的。”

一句话感到的宋清明说不出话来,他像个英雄似得挺了挺胸膛。

那群流氓看到铠伊眼前一亮,起着哄说又来一个,这个盘更靓,看来今天哥几个艳福不浅。

“我已经报警了,你们这些人众目睽睽之下,欺负一个醉酒的女孩子,说出去也不怕丢脸。”铠伊怒气冲冲,反而看不出惧怕。

“哟,你可别吓唬我们,我们可不禁吓!”一个黄毛阴阳怪气地说,然后指着周围的几个人,学着铠伊的腔调,“你们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醉酒的女孩子,说出去丢脸不丢脸!”引来一阵放肆的大笑。

他说着,逼近铠伊,上下打量着,“啧啧啧,真不愧是校花,越看越有味儿,越看越销魂……”话没说完,被宋清明一把推了个趔趄。

一群人迅速围上来,其中一个揪住宋清明的领子。气氛顿时凝滞,铠伊搂着王璐颖,准备拨打报警电话。

大概也顾忌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算计着不值当的把事情闹大。那个黄毛朝几个人摆摆手,走过来拍了拍宋清明的脸说:“今天老子暂且放你一马,改天再给你算总账。”

宋清明猛地打开了那人的爪子,说:“随时奉陪!”然后拎着王璐颖拉起铠伊转身就走。

铠伊稍稍放下了悬着的心,跟着宋清明迅速穿过马路,发现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宋清明伸手拦车,因看到有个喝醉的人,怕把酒吐在车上,一连两辆都没有停。对面的几个人还一直朝这边张望,铠伊的心又提了起来,便站在路边亲自拦车。

这时一辆车在铠伊身边停了下来,她帮着宋清明把王璐颖扶进车里,并让宋清明坐在前面,自己在后排照顾王璐颖。对面的人接连打了几个响亮的呼哨。

车子开动了,铠伊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听宋清明给司机说地址:“金华路益民胡同。”她扶着王璐颖,让她的脑袋依在自己肩上,并给她理了理盖在脸上的头发。

只听王璐颖嘴里嘟囔着:“别碰我,滚开……”之类的字眼,一会儿小声啜泣,一会儿又轻轻地笑几声。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酒,坐都坐不住,仰着的一张小脸惨白得吓人。

一路上,宋清明都没有说话。

车子大概走了半个小时,来到一个城中村,拐进一个照明不太好的胡同里,在宋清明的提示下,一直走到最里面,在一座院落的门口停了下来。宋清明给司机结了账,跑过来拉开车门递给铠伊一串钥匙,然后直接把王璐颖抱了出去。

在院子门口他指挥铠伊用一把十字花的钥匙打开了大门,然后一起进了院子。

铠伊进去后便转身把大门反锁上,大概是被近来发生的一系列的事吓到神经过敏,总觉得后面有什么危险潜伏。

屋门没有锁,宋清明用脚踢开就进去了。铠伊环顾了一下这个院子,靠墙的地方是一个葡萄架,残留着枯黄的叶片。窗台下有一排木架,上面是一些种着花草的花盆,大概是耐寒的品种,这季节仍然枝繁叶茂。

铠伊一边看着一边走进屋里,看到宋清明已经打开灯把王璐颖放在了左侧卧室的床上。灯光下,王璐颖翻了个身,皱着眉头,大概是酒精让她很不舒服,一只手按在胃口,睡得不甚安稳。

铠伊拿了床被子,轻轻给她盖上。她背后的肩胛骨非常明显,隔着紧身毛衣看得很清楚,整个人显得非常单薄。

“表姐以前没这么瘦,自从离开学校后,不到一年,她大概瘦了近三十斤。”宋清明大概也注意到表姐的瘦削,皱着眉头,眼睛里尽是疼惜。

铠伊忽然觉得这对表姐弟应该关系很好,甚至胜过亲姐弟。她环顾着屋里的简单摆设,问道:“这是你家的房子?”

“嗯,我们家的老宅,我奶奶生前住这里。”宋清明答。

客厅的墙上挂着照片,铠伊走过去,那上面是一家三口。一个容貌清秀的女人和一个眉毛很浓的男人,中间是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儿。大眼睛,虎头虎脑,很精神的样子。

铠伊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宋清明。不等她问,宋清明主动指着小男孩说:“这个是我,是不是很漂亮?”

“是很漂亮,只不过后来长残了!”铠伊说完捂着腮帮子嘻嘻笑。

宋清明看她捂着脸,恍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拉开桌子上的抽屉,吗出一瓶药来,说是活血化瘀,消肿止痛的,说着就打开盖子给铠伊喷了几下。

铠伊顿时感觉凉凉的,便接过来看是什么药。宋清明不好意思地说是一位中医自己配的秘方,自己以前经常打架受伤,因此经常使用这些药,效果很好。

铠伊便举起来也给他喷了几下,说争取明天早上上课前都消肿。

铠伊看着宋清明的脸到底没忍住,看着照片上的女人问:“你妈妈?”

宋清明点点头。

铠伊想起学校那个藏蓝色佝偻着的身影,心里很是吃惊。照片上的女人眉清目秀,算得上是个美人。可不知道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苦难遭遇,如今被摧残成了这副模样。

“她不在这里住么?”铠伊问。

“我们家还有一套楼房,以前爸爸单位的,她住那里。”宋清明似乎有些不快,说完这句话就抿紧了嘴唇。

铠伊不知怎么就想起来了徐嘉怡的话,又吃惊地发现,宋清明既不像妈妈,也不像爸爸,不由得又抬头打量了他一下。

宋清明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是不是帅的挪不开眼,让你老看不够?”

“呸,臭美!”铠伊嘴里说着,还是被刚才那个自己心里那个念头给惊到了。自己心里埋怨自己,瞎想什么呢,不像父母的孩子多了去了,说不定像舅舅或者像姑姑呢!

墙上的镜框里塞着各种老照片,宋清明逐个指给她,这是奶奶,那是爷爷,再没有别的人了。原来宋清明的爸爸是独子,看来是没有可比较的了。

这样想着,脑袋里仍然乱七八糟的奇怪念头。不知怎么的,她竟然在宋清明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而那个人,便是徐嘉怡说的关照他们母子的人。

铠伊不由得暗吸了一口凉气。

宋清明没有发现她的变化,拿出了两瓶矿泉水,一瓶给铠伊,另一瓶拿去喂给王璐颖喝。

王璐颖困得眼睛也睁不开,用手胡乱推着,嘴里说:“不!”宋清明只好作罢。

铠伊看了看腕上的表,已经将近九点,她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要走出这个长长的黑胡同打车回去。

宋清明大概看出来铠伊想回家,便大咧咧地说:“天这么晚了,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如果我去送你表姐这里又走不开,你住这里吧,有三个房间呢!”

铠伊还从未有夜不归宿过,有些纠结地站在那里。

奇怪的是,她发现自己并不介意住在宋清明家,也毫不怀疑宋清明能有什么非分之想。这大概是了解宋清明只是嘴巴臭,但人品还是值得信任。并且,她对宋清明完全是一种好哥们的感觉,性别感倒不是特别明显。想到这里,不由得看着宋清明哑然失笑。

宋清明看着她的笑反而警惕地说,你打什么坏主意,我可是良家妇男,又建议:“你打电话回去,就说看病人太晚了,住在冯若薇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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