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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太白剑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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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潇湘雅苑的剑阁居里,林正与慕容清先对而坐,两人中间放了一张棋盘,不过此时变成了茶桌,上面摆放了紫砂茶壶和玲珑茶盏,都是上好的茶具,茶壶已经沏好了洞庭碧螺春,散发出真正清香,中间的玉碟盘中盛放了不少精致糕点。

“这是我平素修炼的剑阁,清净优雅,四周还布置了聚灵阵,墙上面挂了诗贴,都是我积累领悟,林公子若是想要学习剑歌,还需从此处开始。”

慕容清气定神闲,带着礼节的笑意,给林正沏茶道。

“还请慕容姑娘赐教。”

林正端坐身体,谦虚的请教道。

盈盈一笑,慕容清站起了身子,从不远的剑架处拿起了一柄长剑,轻舞了起来,一边展示,一边讲解。

“剑歌,乃是由诗词领悟所发,心中有所感悟,将诗歌转化为剑招,如果剑招有正直之风,具温柔之气,此乃风雅之诗,正如清风明月照西楼,江水潇潇东流出去。”

剑气空灵,温和,带着中正的气势,环绕在慕容清的长剑之上,她的衣角被剑风带动轻舞。

“若诗词和缓中藏有锐锋,灵则通神,玄能入妙,乃是玄妙之诗,亦如乘白鼋兮逐文鱼,与女游兮河之渚。”

说罢,慕容清散发的剑气突然出现了煞气,隐隐给人一种压迫感,一阵鸣啸,剑气弹出,将远处的人形木靶枭首斩断。

“如诗如剑,作云作雨,似虎似龙,剑法万千,变化莫测,转展无穷,自在顿悟,步入剑道的第一步,便是领悟剑心,以心御剑,以情控剑,方能长久。”

最后,慕容清收剑坐下,端起尚温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身上的剑气立刻消散于无形,她是天生剑脉,对于剑道的领悟力是常人的十几倍,而且她的师傅可是儒家闻名天下的剑宗,所以不足二十的年纪,剑道已然小成。

林正一脸佩服,想不到世间还有这般奇女子,他对于剑道的理解,还只是对于剑招的理解,却不知道,剑招无用,用诗表情,由心御剑,即便如此,听了半天,他也是一知半解。

慕容清无奈道:“林公子,既然如此,那你不妨先以剑为题,作上一首诗,从中体会剑意。”

林正的脑袋一愣,当即就想起了他日夜诵读专研的李白《白马篇》,立马用浩然气,由丹田发声,诵读起来。

“龙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

秋霜切玉剑,落日明珠袍。

斗鸡事万乘,轩盖一何高。

弓摧南山虎,手接太行猱。

酒后竞风采,三杯弄宝刀。

……

叱咤经百战,匈奴尽奔逃。”

诵读之间,林正只感觉体内的浩然之气肆意涌动,气冲脏腑百汇,在筋脉之间到处流传,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借助玉碑的力量,镇住浩然气的暴动,凭借他现如今的境界,尚不足驾驭这些诗文,它们蕴含的力量太过厉害,随便都能引起四周天地能量的波动。

这一次,他特意没有记住玉碑的力量,想要凭借自己强行撑下来,果不其然,诗文引发天地能量开始反噬,一道剑气凭空出现将林正的衣袖划出一道口子,叫慕容清吓了一跳。

“林公子,小心点,你的诗文天赋,常人不及,但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境界却如此低微,难以驾驭这些诗文的灵韵,实在矛盾,你还需要多久磨砺,慢慢从中领悟。”

见状,林正并没有停止诵读,他诵读了全诗的三分之一,脑海中仿佛有什么灵感出现了,灵光乍现间,似乎有什么剑招出来了,他体内的玉碑也开始异动,浮现出一个个蝌蚪般的文字。

林正气血翻涌,灵感浮现,他当即拔出了玄炎剑,一股浩然气从他的身体里蓦然冲出,仿佛有些不受控制。

慕容清惊坐而起,一脸苦笑,知道他失控了,那些溢出的浩然气正是尚未成形的剑气,他本身压制不住,胡乱的释放出来,既会伤人,也会伤己。

为了避免林正把自己的剑阁毁了,她当即拿起长剑警戒的看着林正,后者的神色有异,似乎完全沉浸在脑海的意识中去了。

林正的眼前已经身无一物,只感觉一道道剑光浮现,在青山绝顶之上,一个白衣剑客睥睨而立,前面是千山绝壁,背靠浩然大海,他一人一剑,饮酒赋诗,宛如天上的仙人。

俊朗的白衣剑客将腰间的酒葫芦一饮而尽,斗转纵情舞剑,剑气如白虹贯日,紫气东来,连天地都被引动,一时间,风云变幻,剑气纵横,连绵的山峰被齐腰斩断,海水也被交错的剑气激荡起一道道巨浪。

白衣剑客朗声道,将自己的剑招一一演示出来。

“太白剑典,白马篇,连横三式。”

“第一式,秋霜切玉剑,落日明珠袍。”

此乃威力巨大的剑招,凝聚强大的剑气能量,瞬间倾泻而出,练到太上境界,足以一剑斩断山脊。

“第二式,弓摧南山虎,手接太行猱。”

猱是一种灵巧狡黠的猿猴,所以此招刚柔并济,既有猛虎的刚猛,也有猿猴的灵动,乃是十二响的连招,九连三杀,藏露锋芒。

“第三式,龙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

拆招的剑招,用气御剑,滴水不漏,由九招相似却又不同的招式组合,可谓不变而变,岿然如山。

当林正醒悟的时候,他才发现整个剑阁已经乱七八糟了,顿时惊呆了,对面的慕容清一脸狼狈的看着他,脸上似乎有几分恼怒,旋然似乎放弃了,叹气道:“林公子,你可算清醒了,你刚刚像是魔障了一般,使用剑气乱舞,如此精湛的剑招,若非我的境界高于你,只怕还真难以招架,即便如此,你还是把我的剑阁弄乱了,你到底怎么回事。”

说到最后,慕容清还是忍不住加重了几分语气,责怪起来,其实她已经手下留情了,若是真要尽全力,只怕林正要吃些苦头。

林正一脸尴尬,连连致歉。

他脑海里却印象全无,只感觉现在身体有几分燥热,大汗淋漓,似乎真的做出了慕容清口中的行为。

但当他发现体内的浩然气几乎枯竭的时候,更是确信无疑,心中大为惊骇,那些剑招,所谓的太白剑典,都深深烙印在他的记忆里。

他赶紧查看体内的玉碑,发现上面记录的功法又多了一个,太白剑典,玉碑的另一个神奇功效就是会记录他所学习的功法,有些功法,甚至只要他看上一眼,玉碑就被浮现出来,似乎原本上面就有记录。

“慕容姑娘,实在抱歉,作为赔罪,让我给你作诗赔罪,关于诗文,你有问题,尽管提出来,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正拍着胸膛,信誓旦旦道,两世为人,前世的汉语言文学专业的积累,加上这一世,十几年的寒窗苦读,他自问对于诗文典籍,还是烂熟于胸的。

这一下,慕容清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原本她对林正感兴趣,就是源于佩服他的文采,转而换上了笑颜,不再在意剑阁的损害,林正的《洛神赋》和《燕歌行》都给了她极大的震撼和启迪,与一般儒修不同,她以诗文立身,歌以御剑,所以格外重视诗文。

之后的时间里,林正隔空就会前往慕容清的潇湘雅苑拜访,两人互为师友,一个教授剑道,一个传授诗文,关系倒是熟络了不少。

转眼间,林正主仆二人来到京城已经有两月余了,距离举人试召开已经不满一周的时间,整个京城都变得喧嚣起来,住满了考生的客栈里都有一种紧张的气氛。

这个时候,大部分的学子都会查漏补缺,熬夜苦读,或是找人切磋,备战举人试。

举人试作为京城的人才选拔考试,仅次于三年一次的大考科举,举人试每年都会举办,为全国九十州各个地方的学宫和学府提供学员,在它庞大的考生数量基础上,当然也有着超高的淘汰率,而且即便在举人试中成绩优异,也不一定可以进入名列前茅的学宫学习。

因为优秀的学宫不会接受官府分配的考生,而会采取自己的入学考试规则,尤其是全国前十的学宫,比如岐山学宫、白鹿洞书院等等,它们都有自己的严格规范,会再次刷下一批人才,可谓求学艰难。

每年从学宫和书院都会有大批的人才出来,参加科举考试,从而入朝为官。

随着举人试临近,林正也没有继续去潇湘雅苑学习剑道,他现在已经可以大概的控制剑气释放,不过他的浩然气储量不足,不可能随意使用。

这几日,林正也在积极准备举人试文试中可能考到的贴经和策论,他现在才明白,这些文章都有门道,务必歌颂盛世太平,恭维儒家学说,引经据典。

林玉儿贴心的陪着林正身边,端茶倒水,红袖添香,帮他温习功课。

不想,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来拜访,林正一脸好奇的下楼去,发现居然是沈凌,他暗道奇怪,这家伙不去复习考试,居然跑来找自己,不知道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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