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看了,脸肿得是跟猪头似的。我是真服了咱们这位小郡主了,那回你在她手下,是怎么过来了的?”
红弦笑道:“咱们这位郡主,喜怒俱出于己意,不过,也还算听劝。后来这些日子,她待我不也挺好的了么?”
粉蝶看了一眼红弦:“说是这样说,不过到底是伴君如伴虎,不知道往后,你的日子要怎么过了。”
红弦嘻嘻一笑:“我自然有我的好日子过。”
粉蝶又打了个哈欠:“也是,你这脾气,别人不把你当虎,就不错了。”
红弦玩笑着要撕粉蝶的嘴:“你说谁是虎,谁是虎?”
粉蝶躲了开来,玩笑中,带着一点正色道:“你现在脾气就这个样儿,等你当上了小王妃,指不定成什么样儿了。”
红弦收敛了笑意:“再小的时候的事儿,我记不清了,可是这几年,我真的打过无辜之人么?在我的记忆里,并没有吧。”
粉蝶看红弦说得正式,不由得劝道:“没有,妹妹,你将来是要做王妃,管着一宫的人的。我能求你一件事儿么?”
红弦轻笑一声道:“什么事儿?”
粉蝶抿了抿嘴:“如果姐姐以后得罪了你,你要按着律法去办我,而不是出于己意的责罚,好不好?”
红弦嘻嘻一笑:“这算什么,你怎么总是担心自己会得罪我呢?难道说,我真有那么可怕么?”
粉蝶轻笑一声:“现在的你,是不可怕,可是之前,也许是我记错了吧,我总觉得以前,我在你的手底下讨生活,活得很辛苦。”
红弦呵然一笑:“看来,以往真的是我对不住你了。把你吓成这个样儿了。罢了,不管以前怎么样,以后,除非你拿着刀子要捅我,我再不会对你不好了。”
粉蝶又打了个哈欠,心满意足地阖上了眼睛。连日来在大理寺一直神经紧张的红弦,便也阖上了眼睛。在进入梦乡的前一刻,红弦告诫自己:“明天一定不要起得太晚。”
睡前最后的那一点潜意识,还是有用的。当红弦睁开眼睛时,天还黑着。她也不叫醒外间守夜的阿柔,更不叫醒粉蝶,只一个人坐在妆台前,梳理着发丝,简简单单地盘好了发髻。守夜的阿柔被惊醒过来:“小姐,您怎么醒得是这么早。”
红弦笑道:“外面是你啊,看来,你这几天也累了。不然怎么这么半天才过来。”
阿柔面上一红:“小姐息怒。”
红弦轻笑一声:“有什么息怒的,你们原是为了我奔波,才累成这个样儿的。”
“小姐醒这么早,是要往哪里去?”
红弦从桌上拿了块点心:“去给父亲请安。昨儿晚上回来,没直接过去,便是于礼不阖了。”
阿柔劝道:“您不等大小姐醒了,一块儿过去么?”
红弦轻轻地摇摇头:“算了吧。她要是跟着我,本来一分罪过,就成了十分了。”
阿柔轻柔地一笑:“您再等一小伙,我到厨房给您弄口吃的。”
红弦笑道:“不用了,一会儿回来,说不定还要补觉呢。”
说着,便站起身来,出了宜兰堂。阿柔跟在后面。一时,到了秦士清的书房外面,阿柔也不跟进,只是远远地守着。红弦自知自己醒得早了,也不上前叫门,只等着一会儿有人出来。过了许久,天蒙蒙亮,就在红弦站在那里,昏昏欲睡地时候,里面一个小丫头,端着铜盆出来。“二小姐。”
小丫头朝红弦行了一礼。红弦微微一笑:“免了,我现在能进去么?”
小丫头道:“容奴婢回去先回禀一声儿。”
说着,便又退了回去。当秦士清听到小丫头的回话时,有些不大高兴地道:“让她回去吧。我这就不劳她来请安了。”
旁边的翠儿轻笑着劝道:“老爷,别让二小姐心里难受。”
秦士清轻哼一声:“别让她难受,她有没有想过我这当爹的难受?她有拿我当过爹么?”
翠儿笑盈盈地道:“您都多大年纪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同她一个小姑娘计较。”
秦士清叹道:“是啊,我都多大年纪了,还要受她们的气。”
翠儿朝小丫头摆了摆手,用极低的声音道:“快叫二小姐进来,这更深露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