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太后听到的意思。”
慕容璟束手而立,眸色淡然,“时过境迁了,即使太后想查,只怕也查不出什么,但我可以。”
段轻言猛地激动起来,她正要说什么,慕容璟转过身,直视她的目光。
“太后若想知道真相,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不是吧。”段轻言小脸一垮,“丞相大人,你有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太后放心,这个条件对您来说很轻松。”
段轻言洗耳恭听。
慕容璟眼底多了几分认真,“从现在开始,不管我对安亦诚做什么,你都不用管,更不能插手,只当不知道。”
段轻言眼神一凝,这是什么要求?难道慕容璟还怕她会坏事儿不成?
对她也太没信心了吧。
见慕容璟不是在开玩笑,段轻言略一思索,轻轻点头,“好,我答应大人,但也请大人说到做到,一定查出真相。”
后者点头应下。
“太后该回去了。”
慕容璟看看天色,“已经下午了,太后再不抓紧,今日的奏折又要堆积如山了。”
段轻言:“……”
她怎么忘了,还有奏折没批呢。
段轻言叹了口气,还没走几步,突然打了个冗长的哈欠。
慕容璟面色一紧,“太后,你……”
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接,段轻言已经睡过去了,微微打着鼾声。
慕容璟嘴角无奈一抽,这也太快了吧。
他还真是羡慕段轻言,说睡就睡,不像他,情绪上来时半个时辰都未必有困意。
这离段轻言的宫殿还远着呢,路上也没什么人,慕容璟无奈的叹口气,只好抱起段轻言朝着宫殿方向走去。
来往宫人不少,也都看见了,慕容璟面色不改,踏进宫门,见到水沁这才放下段轻言。
说明原由,慕容璟就走了。
段轻言这一觉又睡到半夜,她是被一阵美食的香气叫醒的,食指大动,馋虫都给勾出来了。
睁开眼睛,水沁就在一旁站着,再往旁边看去,摆了一桌的美味佳肴。
“太后醒了。”
段轻言经常半路睡着,她都见怪不怪了。
“还是水沁对我最好。”
段轻言赶忙下床用餐,猛然想起一事,“我是怎么回来的?”
她记得自己回来时正跟慕容璟聊天呢,突然就有了困意安亦诚,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说到这个,水沁叹了口气,“太后半路睡着,是丞相大人抱着您回来的。”
抱着她!
段轻言差点被鸡腿呛到,赶忙喝了口水压下去。
这这……出事了啊!
丞相敢碰太后,宫里人多眼杂,看到的肯定不少,万一传出不好听的话,岂非是自找麻烦?
不行,得想个办法。
慕容璟刚答应自己调查母亲的事,段轻言怎么说都欠他人情,万一因为这事儿连累了慕容璟的名声,那就不好办了。
段轻言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狠狠咬了一口鸡腿,慢慢思索着,眼睛一亮。
“吩咐下去,就说哀家被安王府的安亦诚和段家大小姐气到昏厥,正好丞相大人在一旁,故而送了哀家回来。”
段轻言暗暗给自己点了个赞。
好机智,把脏水泼那俩货身上去,就算段宏海和胡氏不服,段轻言打着被气到昏厥的名号,想必他们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一想到他俩,段轻言赶忙咽下嘴里的东西,含糊不清的询问,“门口跪着的俩人如何了?”
水沁正准备说这事呢,叹了口气,“太后有所不知,天黑时分大小姐便撑不住了,安世子也昏了过去,只得送回本家安置。”
“这次还真便宜他们了!”
段轻言不爽,但也知道只能点到为止。
惩罚他俩不要紧,万一闹出人命来可不行,就算要弄死他们,也得寻个名正言顺的由头。
段轻言心满意足的吃了饭,还没歇一会呢,奏折就送来了。
昨天的,今天的,堆了满满一桌。
段轻言并未抱怨什么,慕容璟已经分担一大半了,这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如果这样还叫苦不迭,那也太没用了。
段轻言投入工作。
可是很快,她发现了端倪。
往日批改奏折时,十个奏折中有八个都是废话。
关心皇帝吃了没?睡了没?喝了没?不打开不行,打开看到的就是废话,无形中浪费了很多时间。
可今日的奏折个个都有大事,废话全然不见。
段轻言垂了垂眼眸,她知道,不是那帮大臣转了性子,而是慕容璟拿走了那些奏折。
这必定是他一个个挑选出来的,才会这么精准无误,而留下的这些奏折都很有代表性。
一会儿是边疆上的事儿,一会儿又是朝中大臣弹劾某人,又或是西南边境的战乱。
段轻言每打开一本折子,都要停顿很长时间,谨慎思索,才敢在上面做出批改。
天亮时分,外面的流言蜚语也被唤醒了。
正如段轻言猜测的那样,昨日有不少宫人都看见慕容璟抱着段轻言回来,一时间,物议如沸。
他们表面不敢多说什么,私底下却议论的很起劲,然而还未到达巅峰之时,段轻言便派人出来澄清了。
一说是被段月影和安亦诚气的,所有人都调转矛头,针对他们。
昨日也有很多宫人看到段轻言在处罚段月影,加上二人跪在宫门口引起的轰动,因此深信不疑。
能把段轻言气到昏厥,可想而知这二人说话有多过分。
段宏海也知道了此事。
昨日段月影是被人抬回来的。
竖着进宫,横着出来,段宏海气的胡子都要起飞了。
正要进宫跟段轻言理论一二,官方澄清来了,段宏海一口老血憋在心头,不上不下。
胡氏也是如此。
唯一的女儿在日头下整整晒了三个时辰,差点晒成海天好酱油,她都要气疯了,却又不能拿段轻言怎么样。
三皇子府。
气派的府邸看似华丽,气氛却异常压抑,书房内,安亦诚正坐在椅子上,战战兢兢,而他面前的男人却漫不经心。
安亦诚已经来了好一会了,楚南萧却未言语几句,安亦诚也不敢多说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