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月影整个都瘫在地上,她还以为段轻言要放过他们了呢,哪曾想听到这样的话。
安亦诚震惊抬头,“段轻言,我可是安王府的世子!你居然敢这样对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世子这般振振有词,不知安王可知道?”慕容璟一记冷眸飞来,安亦诚喉咙卡住了。
他怎么忘了,这跟前还有个丞相虎视眈眈呢。
刚才还凶巴巴的安亦诚突然就歇菜了,但要他到宫门口跪着,那怎么能行?
来来往往的宫人那么多,岂不是丢了大面子,连他父亲也会颜面无光!
“还不快去?太后都发话了,你们要违抗太后的意思吗?”萧长宁站起身来,轻摇着羽扇。
“太后消消气,不必将这点小事儿放在心上,左不过是些不重要的人,惩罚了便是。”
段轻言一开口差点喊出老神棍,赶紧改口,“太史令大人说得对,哀家也只有这样做才能消气。”
“太后说的是。”萧长宁相当给面子,“您贵为太后,掌管六宫和前朝的事宜,天下尽是您说了算,难道还怕两个小小的臣子不成?”
这马屁拍的真让人舒服,段月影和安亦诚终于怕了,跪下恳求。
安亦诚半是威胁半是恐吓,段轻言一挥手,将他们带了下去。
此刻正是中午日头最毒的时候,这俩人可真会挑时间,刚好赶上。
“噗通!”
二人跪下,两个侍卫守在一旁监视他们。
一接触到那滚烫的地板,段月影差点弹起来。
好烫!好烫!
“老实点!”身后的侍卫很不客气地怒喝。
段月影赶紧跪好,不出一刻钟,她头上已经涌出汗水。
再看旁边的安亦诚也没好到哪里去。
“段轻言实在太过分了!”
安亦诚再也没有一开始的嚣张,被烈日曝晒影响,养尊处优的,他哪能受得了这样的苦楚。
还未有半刻钟,便已脸色发白,身子摇摇晃晃。
段月影哭哭啼啼,悲从中来,泪水流到伤口上更是痛的难以忍受,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似的,又疼又痒。
段月影也不敢动手抓,眼泪汪汪的看着安亦诚,“世子殿下,若咱们在宫里出了事儿,父亲可会知道?”
她没说是自己的父亲还是安亦诚的父亲,安亦诚直接带入到自己身上。
“回去后,我一定要将此事告诉父亲!!”
他俩在这罚跪,段轻言也没闲着,一路跟了过来,此刻就站在不远处的阴凉底下,正看着他们呢。
而安亦诚说的那些话也落到段轻言耳中。
“听听,他们对我的恨意还真不小啊!”
萧长宁已经走了,此刻站在段轻言身后的是慕容璟。
他弯了弯唇角,虽然在笑,眼底却很冰冷。
“太后身份贵重,若要他们闭嘴,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这个闭嘴的含义可就太深了。
段轻言挑眉,“我有那么凶残吗?动不动就要打要杀,今日是他们冲撞了我,这才给点颜色看看,真当我是好欺负的吗?”
她冷哼一声,颇有点小得意,慕容璟摇头一笑。
眼前的女子模样鲜活,和传言中的大不相同,慕容璟看了一眼,微微偏头,又忍不住转过身来多看了两眼。
安亦诚丝毫没察觉到段轻言的存在,他越说越气,越气越说,口不则言。
旁边的段月影都快跪不住了,猛然听安亦诚提到她家的事儿,眼神清明了片刻。
“幸好段轻言的娘死得早,若留到现在,只怕她会更加得意!”
“那还不是多亏了你们?”安亦诚冷哼。
“殿下莫要乱说!”
段月影心中一紧,赶紧看看四周,见四下无人才稍稍放心。
奇怪,她家的事安亦诚怎么知道?还是这种陈年往事,是谁说的?
不远处的段轻言脸色微微一变,神色复杂。
她知道原主的母亲死得早,在原主很小的时候便撒手人寰,本以为是天灾,可听安亦诚的意思,好像这其中另有隐情。
段轻言心思一动,快步走过去,慕容璟本想叫住她,却没来得及。
安亦诚浑身难受,他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这短短小半个时辰,仿佛置身地狱一般让他痛不欲生,恨不得当下昏死过去,连呼吸都乱了。
面前出现一道人影,带来一丝阴凉,安亦诚恍惚抬头,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段轻言,眸子顷刻转冷。
“太后是来看笑话的吗?”安亦诚语气凌厉。
“正是呢。”段轻言轻笑,眼神却冰冷无比。
“你方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安亦诚一愣,他在这累的不行,胡言乱语一通,哪还记得自己说什么,旁边的段月影肩膀却抖了抖。
当年段轻言母亲死去的时候,段月影还很小,但她已经有记忆了,所以知道一些。
这是她最为心虚的事情,却被段轻言听了去,段月影都不敢跟她对视。
偏偏安亦诚硬气的很,“太后怕是听错了,我可什么都没说。”
“不说是吧。”段轻言也不纠缠,微昂下巴,“你们在此处好好跪着,哀家不发话,别想起来!”
段轻言甩袖离去。
段月影想叫住她,却被安亦诚拦住。
“求她做什么,即使求了,她也不可能同意!”
“难道你就这样让她看笑话吗?”段月影不服。
安亦诚不以为然,他只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就算要跪,他腰板也挺得笔直,本来都撑不住了,现在不知从哪来了一股硬气支撑着他。
段轻言脸色阴沉,慕容璟跟在一旁,突然拦住她。
“丞相大人可是有话要说?”
“你想知道你母亲的死因,对不对?”
“当然。”段轻言回答得毫不犹豫。
但凡长了耳朵的都能听出来,安亦诚方才欲言又止,段月影也不想让他说出来,足以证明这其中另有隐情。
段轻言占了人家女儿的身子,自然是要为她母亲报仇的。
若原主的母亲当真死于非命,段轻言一定要查个清楚。
“我可以帮你。”慕容璟轻启红唇,音色温润,却又带着一丝冷酷。
段轻言抬头,“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