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无人主使吗?”段轻言险些按耐不住。
郑贵妃是真把她当成傻子了,真以为段轻言什么都不知道,若这次让郑贵妃轻松躲过去,以后她肯定会变本加厉。
今天敢放火,明天就敢杀人,再许她贵太妃之位,那就控制不住了。
但段轻言话都已经放出去了,现在收回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那太监跪在地上,一脸的生无可恋,显然已经认命。
再看郑贵妃那急不可耐的样子,段轻言心中有数了。
到现在为止,她可以断定火烧凤鸾宫的正是郑贵妃。
看见自己没葬身火海,想必郑贵妃此刻心中也愤愤不平,若非段轻言许出好处,恐怕郑贵妃也不会轻易浮出水面。
既然已经让段轻言抓到机会,这件事儿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想了想,段轻言起身,脸色严肃无比,“郑贵妃,这可是你宫里的人,你也已经将证据呈上来,那按照正常流程,哀家可是要将他收监的。”
郑贵妃等的就是这句话,赶忙行了一礼,“太后英明,此人火烧凤鸾宫其心当诛,犯下如此滔天罪行,早已不是臣妾宫内的人,但凭太后处置。”
好狠的心啊!
段轻言忍不住感慨,冷冷一哼。
而那太监听到郑贵妃说的话,身子微微颤了颤,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掠过一抹挣扎,随后认命似的低下头去,不再有任何求生念头。
段轻言叫了一声,“水沁,将这太监压下去,暂时关进大牢。”
段轻言只说了这些,也没说最终结果要如何处置,就像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吊在心中。
郑贵妃有点纳闷,按照她的想法,段轻言必定严惩不贷,如今郑贵妃都已经把证据摆出来了,段轻言也应该从速处决才是,怎么偏偏卡在这个档口上了?
这是段轻言的决定,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离开凤鸾宫回了自己的宫殿。
大牢里很快就传来消息,段轻言对那小太监用刑了,一通乱打,加上那流水般的刑具。
郑贵妃心中忐忑不安,这件事的发展和自己想象中的大不一样,她不由得怀疑这会不会是段轻言的一个计谋,最终目的还是冲自己来的。
可再想想,段轻言并不知道小太监纵火是她指使,而那小太监也答应了郑贵妃,无论如何都不会将此事告知,想来想去应该是自己多心了。
郑贵妃轻叹口气,好不容易才按下心中的疑惑。
丫鬟从外面匆匆进来,郑贵妃一看见她,心立马又提了半节。
就在一个时辰前,郑贵妃把自己身边的贴身丫鬟派了出去,让她去打听段轻言那边的动静,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情况如何?”郑贵妃赶忙过去。
那丫鬟先是行了一礼,见殿中并无他人,这才轻声道:“娘娘,奴婢方才去看过了,那小卓子确实被带进了大牢,此刻正在受刑呢。”
郑贵妃脸色微微一沉,“他说什么没有呀?”
丫鬟摇摇头,“据奴婢所知,到现在为止,小卓子还未招供什么。”
郑贵妃并没有真正放下心来,大牢里的酷刑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如果小卓子承受不住,把她供出来可怎么好?
郑贵妃本以为把证据呈上去,再把小卓子带到段轻言跟前,她必定愤怒难当,说不定会当下处死小卓子,那这件事也就结束了,她也会顺理成章地尽为贵太妃,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那丫鬟也很忐忑,悄声询问,“娘娘,若小卓子当真供出咱们可如何是好?”
郑贵妃面色一震,“不许胡说!”
“奴婢知错。”丫鬟赶紧跪下,但她说的也是实话,这是一个不可控因素,万一成真,她们必须提早做好准备。
郑贵妃这边紧急的思考着策略,段轻言也在大牢里审问犯人。
其实小卓子压根就没受刑,这只是段轻言故意放出的烟雾而已。
刚才审问的时候段轻言就看出来了,小卓子明显有难言之隐。
虽然他表现的很视死如归,可当段轻言要决定将他收监的时候,小卓子的眼神中还是闪过一抹求生欲,段轻言就知道他八成是个替罪羊。
先不说小卓子到底有没有帮郑贵妃做过这件事儿,若是没有,岂不是白白地冤了一条人命。
段轻言不敢怠慢,更不愿意有无辜的人命死在自己手中,所以她便亲自过来了。
用刑什么的场面实在太残忍,段轻言也不适应,她这会儿正跟小卓子聊天呢。
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小卓子能够承认这件事儿,把来龙去脉全都说得清清楚楚。
可是这都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了,小卓子的嘴巴却非常严实,不管段轻言问什么,他就是不说,一脸的坚定。
段轻言身边的丫鬟婆子都着急了,她却仍然很淡定,正当此时水沁进来汇报,说慕容璟来了。
“来的正好。”段轻言一折腾,“让他进来吧。”
慕容璟确实过来了,他知道凤鸾宫着火的事儿,但那是深夜,慕容璟纵然再厉害也不能第一时间赶到,这不一听说段轻言抓到疑似纵火之人了,便匆匆赶来看看情况?
段轻言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通,慕容璟脸色紧绷,他拉着段轻言二人出去,暂时离开大牢。
“他说了什么没有?”
段轻言摇头,摊了摊手,“你是不知道这个小卓子嘴巴有多紧,我已经试过了所有的办法,就是不说,我总觉得他是冤枉的,总不能真的动手打他吧?”
段轻言从前生活在二十一世纪,那是法制社会,有罪的人才会受皮肉之苦,像小卓子这种情况实在没必要这么残忍。
慕容璟眼神动了动,“太后有时候太过于心软,对于这种异心之人,适当的惩罚是有必要的。”
“你觉得他是凶手吗?”段轻言直视慕容璟的眼睛。
他略一思索,轻轻摇头。
在这件事上慕容璟和段轻言的看法是一致的,小卓子若真是凶手只怕早就认罪了,给自己一个干脆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