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雪现用现有的少许药材加上炼制的丹药,先给娃儿服下,这些是比较缓和的药剂,对于病情并不会有什么大的作用,只是为稍后施针做一个缓和之用。
金针度穴之术只是从书中看来的,金针所刺之穴位都是头上的生死要穴,下针的精准、力度都有着严格的要求。晴雪从没用过,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在行药的期间,一直在反复思索着整个过程中的各种细节,行针的时间,各种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包括应对之法。
娃儿还是那种呆滞的样子,一根根细长的银针扎在头上,她却似乎一点也没感觉到痛,眼睛都不眨一下。
行针半个时辰后,起针,重新收入囊中,娃儿还是那个样子,王婆婆叹息一声,走上前用手覆上娃儿的眼睛,娃儿听话的闭上眼睛,王婆婆把她放平在床上,她就安静的好像沉睡了很久、很久。
晴雪见此,劝慰道“王奶奶,没有这么快的,您不要着急,我也会多想想办法的”
“我知道,娃儿病了这么多年,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了的,我明白、我明白的”王婆婆不断重复着,就向外走去。
晚间的时候,外面进来了一位陌生人,本来人家家里来了什么人,晴雪是不想管、也不想多问的,可是王老爷子进来跟她说,外面有人找她,这下倒是奇了,自己刚来不过半天,除了王家二老和娃儿外,什么人也没有接触过,怎么会有人找她?
晴雪戴上面纱,随着王老爷子来到外面,外面夕阳正美,昏黄的颜色照在这农家小院里,有着别样的魅力。还是同样石桌旁,此刻坐着两个人,都是锦衣华服。一看就不是这朴实的小村子中的人。
仔细端详了一下两人,都很陌生,晴雪一点记忆都没有,显然不是熟人。此时那两人也没有看向自己的方向。而是看着另一边,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银霜正伏在地上安睡。
“请问是哪位找我?有何贵干?”晴雪并没有上前,只是远远的站在原地问了一句。
那两人听见声音,一起转头看来。晴雪也才看清了两人面容如何,绛紫色衣衫的男子面容蜡黄,形容消瘦,看上去似乎是大病初愈的样子,但是晴雪知道,有些人的肤色天生就是这样,也不一定是生病所致;另一个男子着一身深蓝色暗纹的长衫,容貌还算清秀,只是面色绛红,乍一看上去不是很干净的样子。
两人都是腰间佩剑。一看就不是凡品,身上衣着配饰考究,从他们脸上,晴雪只能看出两个字,土豪!
那两人也打量了一下晴雪,那位脸色蜡黄的男子笑道“在下赵谦,这位是我的朋友关喆,适才我们经过院子外面,看到这匹宝马,所以才冒昧进来寻访它的主人”
晴雪眼中露出疑惑之色“银霜?怎么了?”
“哦。原来这匹马叫银霜啊!是这样,我们很喜欢这匹马,不知道姑娘可不可以割爱,把它卖给我们?”赵谦虽然语句谦和。但是神色之间颇显傲慢,似乎胸有成竹。
“实在不好意思,这是朋友所赠”潜在意思就是朋友给的,不卖。岂知,那个赵谦似乎并不在乎,反而哈哈一笑“姑娘想要多少直说”
赵谦的话说完。晴雪也是一笑“我说过了,这是朋友所赠,不卖”
“我给你一百两——黄金”最后两个字,赵谦咬的特别重,说完就洋洋得意的看向晴雪,这黄金和白银可是天狼之别,他相信,游戏进入到现在,能够随手拿出百两黄金的人并不多。
赵谦的样子让晴雪觉得特别的好笑,也没了继续和他周旋的耐性,只是轻轻吐出两个字“不卖”
“二百两”赵谦知道,人世间是没有有钱买不到的东西,只是价格没到而已,所以他也不着急,继续加价。
晴雪实在不想与他再多说,转身向屋内走去,赵谦还是不死心,继续加价道“五百两”,眼见晴雪脚步都没停顿,已经走到了门口,赵谦心中一急,喊道“一千两,我出千两黄金”
晴雪不但没有停下,反而更加快了脚步,转眼就进了屋子,没了一丝动静。赵谦看向一旁的王老爷子,王老爷子也没有办法,“这位姑娘是路过的,见我家有病人,才愿意留下来为我家孙女看病”
赵谦还是不死心,想让王老爷子再给说和一下,一旁的关喆却当先向外走去。
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没想到后来却越演越烈。
第二天,晴雪再次给娃儿喝药、施针,同时,她也现一个现象,那就是两位老人虽然把娃儿照顾的很好,却没怎么跟她交流,一天也说不上一句话。晴雪认为这样很不妥当,就像是植物人,医生也是让家属多跟病人说话,希望能够唤醒他们的意识。
因此,现在晴雪多了一项工作,那就是说话,不停的跟娃儿说话,虽然知道可能不会有什么作用,她心里还是保持着一种希冀,希望某个词句能够唤醒她。这也可以说成是她对自己直觉的另一种验证,如果她只是在沉睡,也许这样能够唤醒她。
她什么都说,说娃儿的爷爷奶奶如何的为她担心,说独行,说无双,说云阳城和日曜城,还有那些一起走过的朋友。时间一晃过了几天,晴雪没有别的什么好说的了,就说一些现实中的趣事,可是说了这么多,她唯一避过的——就是她自己。
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自己的人生平淡无味,没什么好聊的。
期间,为了找一些古方上的药材,她也不得不回了一趟日曜城,只是谁都没去见,只是买了药材就回来了。老两口见她出去了一天,就带回来了大包小包的很多药材,都有些过意不去,直说要给她钱。
在这个小村子里,一对普通的老人,这些年又不断的给娃儿请大夫,能有多少积蓄。晴雪心中有数,虽然自己不敢说富裕,但也绝不可能收他们的钱。两位老人见她执意不收,心中过意不去。特意做了一桌丰富的菜肴,说是她劳累了一天,吃点好的补补。
本来,村子里的人也对二老说过,这么一个外来女子。身份不明,别回头被骗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两人心里也是左右不定,既希望她能治好娃儿,又怕她是个骗子,现在看来,一切的怀疑都是对她有些不尊重的,所以心里也是抱持着愧疚的,对她就更加倍的照顾着。
睡到三更半夜,正是睡眠正深的时候。外面传来银霜的一声嘶鸣,还伴随着‘哎哟’一声叫喊,晴雪心说,又来了,还能不能让人安静了,翻个身继续睡去。
从那天那两个人买马未遂之后,白天也不时有过路人进来,希望买下它,都被晴雪拒绝了,再后来人还没见到晴雪。就直接被王家二老推掉了。
然后,夜半三更就不时会有人来拜访一下。第一次听见外面银霜的嘶鸣声的时候,确实把晴雪吓了一跳,出去一看。才知道原来是有人想偷马。
晴雪提剑追出去的时候,那人眼看事件败露,也无心恋战,实际上,交手的两三招,晴雪感觉那人是不如自己的。所以才会刚一交上手就退走了。
之后隔三差五就会有人来这么一出,明买、暗偷烦不胜烦,晴雪有时候不禁会想,这穆殇到底是送了自己匹宝马良驹啊,还是送了个大麻烦。
无奈,晴雪只好让无双每晚到院子里来守着,没动静就睡觉,有动静了就抓人,这才能睡个安稳觉。为了怕吓到王家二老,也事先让他们接触了一下无双,并让他们晚上无论听见什么动静,都不用理睬。
刚开始把无双叫进村子里的时候,虽然事先给他们做了很多思想准备,可是还是把他们吓得够呛,好在这里是村子的最外边,没有其他的村民现,否则非引起轰动不可。
后来,王老爷子觉得银霜这么在外面风吹雨淋的也不是办法,就合计着用茅草搭一件草棚给银霜,王婆婆本想自己出去割茅草,后来晴雪出钱,在村子里请了几个人,给银霜搭了一间草棚,外面路过进来想要买马的人也就少了。
至于晚上,有无双这个门神,那些小偷小摸的也不敢轻易进来,这才算是安静一些。
除了给娃儿看病,跟她说话,晴雪也尝试着给王老爷子治疗眼疾,虽然进程缓慢,但还算是有点小小的成果。
时间一晃过了一个月,晴雪的耐心也有点告罄,这样遥遥无期的治疗,娃儿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自己原本的行程被一拖再拖,就算本来就没打算着急狂奔,可是一个月了,还是只离开了日曜城四五十里,有些过于缓慢了。
就在这种焦躁的情绪中,娃儿却给了她一个惊喜。
这天,晴雪照样还是先给她用了药,然后施针,接着跟她说话“娃儿啊,你快点睡醒吧,睡醒了,就可以看看这个世界的美丽,红的花、绿的草、蓝天和白云,还能感觉到风,风也分好多种,春天的风很干燥,时常还会伴着沙尘,夏天是最燥热的时候,风大多数时候都带着热气,下雨的时候会凉爽一些......
说到房子,以前我的房子曾经租给过一个女孩......还有一个据说是他哥哥的人,现在住在那间房子里,你一定很奇怪,我说过只租给女孩子,为什么现在回租给一个男人是吗?当初我也想的不是很明白,后来我想,大概是听到他的妹妹去世了,所以才给他个念想吧”
晴雪也不知道,怎么会提到凌夜,大概是对那些模糊的印象给了她太深的记忆“对了,他也在这里,等你好了,我带你去见他好不好”
说完最后一句话,晴雪就像往常一样,想把娃儿的眼睛拂上,让她躺床上休息一下,没想到刚拂上,她的眼睛却又睁开了,就那么直直的看着晴雪。这种情况在以往是没有的,想起以前不知道在哪儿看过的,好像这是一种自热的条件反射,晴雪也就没去在意,再次拂上她的眼睛,没想到她又再度睁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