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砚的安排下，奶奶被转移到b市最好的医院，落地就有一堆专家专门会诊，还请来了国际上都颇负盛名的蒋医生。
重症监护室不许家属陪护，宋瓷在病房外等待数个日夜，期盼奶奶能从昏迷中醒来。
“我不能睡，我要等奶奶醒过来……”宋瓷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但还是强撑着打起精神。
他怕自己睡着了，奶奶就也永远睡着了。
唐砚揽住他：“就眯一会儿，靠着我肩膀，有事我叫醒你。别等奶奶好了，你把自己熬进医院了。”
宋瓷这几天加起来睡不到八小时，精神高度紧绷，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
宋瓷确实困倦，想撑没能撑住，靠在唐砚肩头，闭着眼，没一会儿就呼吸均匀平稳起来。
唐砚微调了姿势，让宋瓷睡得更舒服。
他轻轻抚了抚宋瓷额前的碎发，低垂的眸光中有淡淡温柔。
随即打开手机，目色变得冷戾。
【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唐砚发了条消息。
网上那个所谓的黑料贴，唐砚没让宋瓷知道。宋瓷这段日子为奶奶的事儿已经够费神费力的了，唐砚怎么会让别的糟心事打扰他。
他会替宋瓷处理好的。
那楼主以为躲网络后改掉ip匿名泼脏水就没事，也不想想唐家大少爷想查一个人易如反掌。
唐砚请的人办事效率很高，把发帖人祖上三代都扒了出来。
造谣发黑贴的人叫关鑫，网络id是小关关呀，也是水果旗下一个签约主播。
关鑫走的也是女装主播的路子，在宋词火起来之前，他就是水果变装区流量最大的主播。宋词一来，就抢了他大半观众，平台给他的推荐资源也分了宋词一半，于是就嫉恨上了，没少请水军职黑到宋词直播间捣乱，搞恶意竞争。
这种手段他乐此不疲。每次变装区有点起色的新人主播，都会被他花钱雇人搞心态搞到破防退网，这样变装区就是他一人独大，流量全到他这儿了。
但宋词心理强大，没给黑粉半点眼神。关鑫才有了更恶毒的法子，想直接造谣黑料，封杀宋词。
归根到底，两人没多少私人恩怨，纯属利益冲突。而宋词的出类拔萃，让关鑫嫉妒得发疯。
知道公司副总叶非是gay而选择去爬床勾引换资源的不是宋词，而是关鑫，但他没成功。叶非虽然是gay，可也不是是个人就能看上，也不干睡自家主播的事，直接就把关鑫拒绝了。当时叶非还觉得此人心术不正，都没打算等合同到期后再续约。
关鑫这边被上司拒绝，本就难堪，转眼就见看不上他的上司去给宋词砸成榜一，可不就要发疯？他直接就认为叶总是看上了宋词才看不上他，宋词能有那么多好资源，都是搭上叶总的缘故，完全不觉得是宋词自己优秀吸粉。
君子能善于发现别人的闪光点，小人眼睛被黑暗蒙蔽，只能臆测各种阴暗。
之后有一回，关鑫来水果直播总部大楼参加一个线下活动，刚好就是宋词200万粉庆祝会，叶非和唐诗比赛砸钱那天。因为唐诗太有钱，叶非让秘书查了唐诗身份，秘书查完也震惊，在走廊上自言自语：“想不到宋词那位大老板唐诗竟然是腾达集团的少爷唐砚……这可真是货真价实的金主啊。”
刚巧就被路过的关鑫偷听到了。
关鑫妒忌得一口牙齿都要咬碎。宋词他凭什么那么好运？比他晚开播，比他火，比他能招叶总青睐，现在连唐家那棵大树都给宋词傍上了。
他要让宋词身败名裂，揭穿宋词水性杨花、脚踩两只船的真面目，被叶总和唐家少爷都抛弃。
关鑫完全不认为自己是在造谣，他是在揭露宋瓷的真面目，让粉丝和大佬擦亮眼睛，是正义的行为。
至于打着正义的旗号满足自己想要搞人的那点私心……啧，谁还没有个私心呢？
唐砚看得恶心坏了。
什么臭鱼烂虾，心里没点儿逼数。
地里腐臭的泥土怎么敢嫉妒天上皎洁的月亮？
他仰望的，捧着的，小心翼翼拂拭尘埃想让之闪闪发光的月亮，怎么容许有人想将月亮拽下来，蒙上泥泞，黯淡无光。
简直不可饶恕。
唐砚直接将这份证据发给水果副总叶非的邮箱。叶非也算造谣贴里另一个受害当事人，这个造谣的主播又是水果旗下的，于情于理都该让他知道、处理。
叶非这边也在查造谣贴的发帖人。
事关水果旗下主播，宋词是他好感的主播，他自己还成了瓜主，不查清楚都说不过去。
发帖人留了一手，查过去是一个虚假ip，想再彻查需要时间。
不过有人比他更快一步，直接把证据邮件发给他了。
唐砚开场就表明身份来意，问叶非打算怎么处理。
叶非看完当场气炸。
早知道那个关鑫心术不正，没想到还能做出更毒的。早知如此，当初宁愿付违约金都要和这人解约。
不过现在解约也还来得及。
水果直播是家正经公司，和每个签约主播都签了合同，如果主播没犯大错，擅自解除合约关系是要赔付违约金的，数目可不少。
现在关鑫显然是犯了大错。合同明确表示，水果签约主播不得做出损害公司形象利益的事。关鑫这么造谣，水果高层睡主播的事传开，公司股价都下跌了不少。水果完全可以和他解约，还要求关鑫支付天价违约金，甚至保留起诉的权利。
叶非果断给秘书打电话：“出一份解约合同给关鑫送去，还有，联系一下律师。”
唐砚收到了满意的答复。水果会对关鑫提出解约，起诉追责，并为宋词发表澄清声明，还他清白。
不过这也只是水果的处理方式，唐砚自己还会出手。
水果能澄清的，只是宋词和叶非的那部分。至于宋词和唐砚之间的关系，就需要唐砚来亲自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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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抢救，宋奶奶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脱离了危险期。
但能不能醒过来，还是要看天意。
医生允许家属这时候进去探望，宋瓷就守在病床前，絮絮说着话。
唐砚也陪在一旁。
“奶奶，能听得到我说话吗？”宋瓷开口。
“我之前说的，我在学校交到很好的朋友，就是他，他现在就在我身边。您不是一直都很想见见他吗？您睁眼看看他吧。”
唐砚对着床上沉睡的老人打招呼：“奶奶好，我叫唐砚，是瓷瓷的朋友。”
宋瓷纠正：“是男朋友。”
唐砚一惊，做了个口型——你不怕刺激到奶奶啊？
老人家对同性恋这种事，大概都不太能接受，万一一口气上不来……
宋瓷说：“奶奶知道的。”
奶奶虽然老年痴呆，可并不完全痴傻。
宋瓷寒暑假回家，会经常跟病床上的奶奶提起唐砚。他很少这么主动、频繁地提起一个人，尽管讲的都是些生活里的小事，没什么特别的。
奶奶听久了，有一天突然问他：“渊博，你是不是喜欢他啊？”
宋瓷一怔，下意识掩饰：“没有，奶奶……”
“你当初喜欢上婉莲，也是这么每天兴冲冲跑回家里，跟妈讲婉莲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讲着讲着还笑呢，就是这么个表情，妈一眼就看出啊，你是喜欢上人家了。”
婉莲是宋瓷母亲的名字。
奶奶不认得人，把孙子宋瓷当成车祸去世的儿子宋渊博，总是讲些宋瓷父母年轻时的事。
“不过你不是喜欢小莲吗？怎么又喜欢上别人了……你可不许辜负婉莲。”
“奶奶，婉莲是我妈妈，我是小瓷，您的孙子小瓷。”
“小瓷？小瓷是谁，听起来有点熟悉……啊，记起来了，小瓷是我的宝贝孙子，可是不才三四岁吗？那么点大，还没我小腿高。你是谁家的孩子啊？长得跟我们渊博小时候怪像的。”
“孩子啊，你喜欢上谁，就去跟他说，说不定他也喜欢你，奶奶祝福你。”
“奶奶，我喜欢的人……他和我一样，是个男生。”
“这有什么关系？你喜欢他，他喜欢你就够了呀，除了这个，别的都不是问题。只要两个人互相喜欢，别的问题都可以跨越解决的，要是解决不了，那就是还不够喜欢。”
“孩子，奶奶看你面善，什么时候把你喜欢的人带过来，让奶奶见一见。”
……
所以，宋瓷把唐砚带来见奶奶了。
唐砚一听奶奶知道，顿时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在病床前几乎站成了军姿：“是啊，奶奶，我是瓷瓷男朋友。”
“奶奶您放心，我会对瓷瓷很好的，不让他受一丁点儿委屈。”
“奶奶身体健康，快点儿好起来，我和瓷瓷的婚礼还等着您参加呢。”
病床上的老人静静沉睡，心电图安静平缓地起伏。
唐砚手插在口袋里摸了摸，突然道：“瓷瓷，把手给我。”
宋瓷侧目：“怎么了？”
唐砚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两枚钻石戒指，切割成不规则形状，两枚正好对称，合起来是一枚心形。钻是稀世粉钻，华贵典雅，流光溢彩，一看就价值不菲。
“情定终生，我心永恒，我特意找人定制的，这几天一直想找机会给你戴上，我觉得现在就挺合适的。”
宋瓷看着两枚钻戒：“你这是……求婚？”
“不是不是，求婚肯定是更正式的。”唐砚立刻道，“不是说好要结婚过一辈子么？我当晚就去定制戒指了，现在也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就先做个订婚戒指，等年龄到了，我再跟你求婚、结婚、过一辈子。”
“我爸妈那边，我都跟他们说了，他们都同意了，我妈也想见你。等奶奶身体好了，我带你回去见他们。”
“本来按顺序，是该求婚后带你见家长再订婚，但是我想在奶奶面前，先给你戴上订婚戒指，让奶奶做个见证。”
唐砚凑近，压低声音：“说不定，奶奶听到了，就能醒过来，真能亲眼看见呢。”
宋瓷垂眸，低低道：“就算到了法定结婚年龄，我们也结不了婚。”
这是个冰冷也无奈的现实。
国内同性婚姻还没有合法，要是合法，他们也不会因为喜欢上同性感到如此禁忌难言了。
“可以在国内办婚礼，去国外领结婚证，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唐砚早就想好了，到时候再做个财产划分，把他名下一半家产都给宋瓷，作为实际意义上的“夫夫共同财产”。婚姻该给的保障，他都要给宋瓷。
只要足够喜欢，没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瓷瓷，我什么都计划好了，也什么都会办好，你只需要告诉我……”唐砚捧着戒指，笑得腼腆，“你愿不愿意戴上这枚戒指，和我……情定终生，一世永恒？”
宋瓷静默片刻，弯了弯唇，伸手：“……我愿意。”
唐砚笑道：“那我给你戴上，你也给我戴上。说好了啊，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宋瓷忍不住道：“这都是什么小孩子才说的话。”
唐砚：“我是认真的。”
这一刻，医院病房好像就成了婚礼殿堂。
唐砚把戒指戴上宋瓷手指的那一瞬，病房里的心电图忽然有了细微变化。
老人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床前两个互换戒指的少年。
宋瓷刚把戒指给唐砚戴好，就听唐砚惊呼：“奶奶醒了！”
宋瓷立刻转头，扑到床边，轻唤了声：“……奶奶。”
奶奶久久望着眼前的少年，像是要辨认出他是什么人。
她缓缓笑起来，慈眉善目：“孩子，这就是你喜欢的小伙子，长得可真俊。”
“这门婚事奶奶同意啦。”
“我们小瓷……可一定要幸福啊。”
宋瓷一怔：“奶奶，您叫我什么？”
“您认得我了？”
奶奶身体疲惫，说话吃力，只说了这么几句，就又沉沉睡去。
宋瓷这才想起来喊医生。
专家团赶到，就把两人赶了出去，关门检查了半天。
最后出来对宋瓷道，病人已无生命危险，接下来只要安心调养，慢慢治疗，保持心情舒畅，还能活到寿终正寝。
后续的治疗，唐砚也都安排好了，会请最靠谱的医疗团队和陪护，要比原来那个小镇的疗养院情况不知道好上多少。
宋瓷谢过医生，等医生走后，又对唐砚道：“谢谢你。”
奶奶的病，十家医院有九家都救不回来。是唐砚动用人脉，给奶奶用了最好的医疗资源，请了最好的医生，硬生生从鬼门关拉回来。
“谢什么？你奶奶不就是我奶奶？”唐砚得意道，“我就说这法子有用吧！你看奶奶真听见了，她也同意了。”
宋瓷问：“你这么匆匆忙忙地准备戒指，就为了在病房里订婚，刺激奶奶醒过来？”
他觉得唐砚这行动效率实在是有些太快了。恋爱还没几个月，就直接订婚。
“那是。不过我刚才的话也是认真的。本来订婚应该更隆重一些，但是事急从权嘛。等以后正式求婚，我肯定搞个盛大的！”
宋瓷笑了笑。
唐砚又道：“瓷瓷，来牵手拍个照，比个心。”
他拉过宋瓷的手，两只属于少年人的、修长漂亮的手抵在一起，比成一个心形，两枚钻戒合并，也构成一颗心形粉钻。
“咔嚓”——
照片定格在这一刻，直达永恒。
_
奶奶身体日渐好转，宋瓷在医院陪护了一段时间，见老人家吃好睡好，才放下心，和唐砚一起回了学校。
他这离校近一月之久，回去就发现好像哪里变得不一样。
大家看他的眼神……怎么有点奇怪？
也不是恶意，就是掺杂着各种好奇、迷恋、兴奋……
直到一个相熟的同学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宋神！那个，祝你和唐哥百年好合。还有……”
同学不好意思道：“宋神女装真好看。”他一个男的，看了都心动……
宋瓷一愣。
什么情况？
同学继续道：“你这个月请假，就是为了处理网上那件事吧。造谣那个人太可恶了！不过唐哥出手就是帅，直接把人送局子里了……”
宋瓷：“……”
网上什么事？
宋瓷这段时间忙着奶奶的事，手机都是关机状态，没空关注网上的消息。
等他回宿舍上网冲浪，才把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的事搞明白。
起因是有个傻逼在网上造谣发帖黑他，说他靠身体上位，又是勾搭水果副总叶非换资源，又是陪.睡榜一大佬腾达公子唐砚。
说起唐砚可能还没很多人熟悉，但他爸唐振华的名字可谓是家喻户晓，如雷贯耳。那可是首富，投胎到唐家就等于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不少网民都玩笑地称之为“唐爸爸”，但真是他儿子的就一个。
本来一个小主播的瓜可能还无人关注，但牵扯到真豪门少爷的绯闻，火速就吸引了一大批吃瓜群众。事情发酵得越来越大，直接出了圈，搞得全民关注。
宋瓷又因为奶奶的病情断网，没给出任何回应，在网友眼里就是心虚默认的表现，舆论愈演愈烈。
唐家注意到此事，选择砸钱压舆论。但越堵嘴网民越逆反，群嘲之声更重。本身仇富的人就多，借此发泄戾气不满的人也多。一开始是针对主播宋词的黑帖，最后唐砚这个富二代也挨了不少骂。
这些不堪言论现在已经绝大多数被删干净了，宋瓷还是可以从蛛丝马迹中窥见当初是何等腥风血雨，那必定是一场极致盛大的暴力狂欢。
但是……唐砚从头到尾，一点儿没让他知道。
唐砚很好地护住了他，一片风雨都不曾让他沾到。
宋瓷抿唇，乌眸阴翳。他低估了人心之恶，明知道自己做主播在网上的一言一行都会被无限放大找出黑点，当初就不该让唐砚出镜。
他又一次连累亲近的人了……
在嘲讽谩骂突破天际时，水果直播公司官方发表了一篇声明。
声明里给出了发帖人是同公司女装主播关鑫、关鑫长期恶意买水军职黑骚扰同行、勾搭上司不成心生嫉恨发帖造谣的证据，并附有一段录音。
录音里，叶非将网上发帖人是关鑫的证据甩在了关鑫面前，冷声质问。
“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了我们公司的主播？倒是上回你上赶着让我睡，我还让你回自己家床上去睡，别做白日梦吧？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只会靠这种肮脏手段上位？关鑫，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造这种谣。”
“叶总，我，不是我做的……”一个男人慌乱的声音。
“证据确凿，这帖子不是你发的？那些主播不是被你用手段恶意排挤走的？以前没发现你的所作所为是公司的疏忽，我们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这份解约书你自己签了，鉴于你对我本人和对公司形象造成的损失，我会走司法程序起诉你。”
“叶总！求求你！你给我一次机会！我是被猪油蒙了心才发的帖，我不想坐牢，我们私下和解好不好？我错了我不该污蔑宋词和你有一腿，但……但他勾搭上唐砚是事实啊！他们都同居住在一起了！我也没说错，宋词本来就不干净！”
“去你的不干净！你知道这份证据怎么来的？唐少爷亲自送我手上，叫我给他男朋友一个交代，人家那是正儿八经谈恋爱！”
……
继水果公司声明后，腾达集团也发表了声明。
唐砚注册了个微博，实名认证，直接官宣。
唐砚：鉴于网上最近某些谣言，我澄清一下，不是情人，不是包养，是订了婚的男朋友。和宋瓷是室友，学习不好也就考了同一所a大。男朋友玩直播我砸点钱怎么了？我们谈个校园恋爱招谁惹谁了？整天网上骂人是不是吃饱了没事撑的，滚。还有那个发帖造谣的，律师函已经给你送去了，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各位谨言慎行。【钻戒爱心手势图】【两人a大学生证图】
腾达集团官方默默转发了这条微博。
舆论瞬间反转。
【哇哦，公开出柜。学习不好也就考了同一所a大……这是什么新的凡尔赛方式吗？】
【这个关鑫又是哪个糊逼主播，所以是癞□□嫉妒白天鹅，给人造谣缺大德？】
【我就知道，我们相信词词是对的！这个关鑫也太恶心了，赶紧蹲局子去吧！】
【学生证好帅！之前就想说了，唐砚真是名副其实的高富帅，又高又富又帅。还有宋瓷……原来宋词真名是宋瓷，好好听，一直只见过宋词女装的样子，但是男装也好好看啊！完全是我想象中男神的样子，怎么两个人的证件照都能这么帅！】
【郎才郎貌，有颜有智商，甜甜蜜蜜校园小情侣，搞不懂有什么好骂的。不会因为是两个男生就骂吧？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觉得同性恋是病啊？】
【唐少爷好a，护男朋友的样子好帅！】
【笑死，怎么敢说人家立学霸人设翻车啊，人家是实打实的a大高材生，网上不说是低调。】
【卧槽，刚去查了一下关于前两年省状元的报道，宋瓷，高考720，y省理科状元，a大物理系在读……物理好像是a大的王牌专业吧？这就算是在a大也是学霸里的学霸……】
事情闹这么大，a大老师同学又不是完全不上网，当然也吃到了这个瓜。
【不用好像，可以说是学神级别，我们都管他叫宋神。我就是a大物院的，宋神在我们院也是第一，拉开第二一座珠穆朗玛峰的高度。】
【同a大，校园论坛现在都已经炸了，我嗑的cp竟然是真的。】
【？前面惊现a大大佬，学霸也会嗑cp？我还以为学霸都是一心做学术不关注八卦的呢。】
【学霸又不是书呆子，当然会关注八卦了。宋神和唐哥平时就很好嗑，gay里gay气的，相处模式可甜了，cp楼都有好几栋，就是没想到是真的……现在楼里全是尖叫声喊过年了。】
【这个，我是词词粉丝，我对词词是高考状元a大学神这件事还震惊不可自拔，不敢信自己粉了个这么个大佬……好奇问一下，a大学生对词词是女装主播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a大学子不给国家做贡献，竟然去做女装主播……不会给学校蒙羞吗？你老师不会因为教出这样的学生感到丢脸？】
【哪儿来的大清遗民，闭嘴吧。能有什么看法？当然是疯狂夸他啊！大美女诶！这么漂亮凭什么不夸！】
【宋神太优秀了，学业一骑绝尘，做主播也能粉丝百万，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天才和凡人的差距果然只能让我等凡人仰望。】
【宋神人很好的，我们本来就很喜欢他，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就不喜欢他啊，当然是更喜欢了。漂亮姐姐谁不爱？】
【能说吗？平时还觉得宋神有点高岭之花不可接近，看直播后真是要被他可爱死了，怎么这么多面，怎么每一面都这么可爱啊啊啊！】
宋瓷：“……”
关掉微博，微信私信里也有很多同学朋友发来的消息。
舆论闹那么大，他们都知道了宋瓷身上发生的事，也知道宋瓷女装主播的身份。
宋瓷一条条看过去。
有的安慰他别为网上的事伤心生气，有的同仇敌忾抨击造谣者，有的恭喜他跟唐砚修成正果……
至于想象中的，被视为变态，被觉得恶心，被嫌弃异类……通通都没有。
最后甚至有导师发来的消息。
导师：宋瓷，这次请假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在意网上的言论。你是我的得意门生，你永远是老师的骄傲。你喜欢什么，爱做什么，别人都无权干涉，你也没必要太在意那些不认识你的人的看法。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很好的孩子。
宋瓷握紧手机。
……突然眼眶就有些湿了。
他一直都很厌恶自己。
父母因他离世后，宋瓷觉得自己就是人生最大的污点，他活着就是一个污点。
借着女装改头换面，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而改变过后的女装样子，又不能出去面对他人。
好像无论如何，都是挣扎在尘埃里见不得光的存在。
又何德何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喜爱。
网上有坚定不移相信他的粉丝。
现实有无条件支持他的朋友老师。
还有……
“瓷瓷，天黑了，今晚想去哪家吃饭？我带你去啊——瓷瓷？”刚进宿舍的唐砚面色一变，大步走过来，柔声问，“怎么哭了？”
还有这个赤忱纯粹爱他的人。
宋瓷颤了下眼睫：“我看到网上那些消息了。”
“啊，那，那个啊，都过去了。造谣的我已经送进监狱了。”唐砚慌张道，“你别为这些难过。”
“我没有难过。”宋瓷说，“他们也都知道我做主播了。”
现实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本以为会是一场社死，但好像又没有。
唐砚低声：“瓷瓷，舆论闹太大，你身份迟早要被扒出来的，与其被人.肉，不如我直接宣布。你要是在意……我让他们都不许在你跟前提。”
宋瓷摇头：“不用，大家都很友好，他们都迅速接受了，反而让我没想到。”
“我以为……多多少少会有异样眼光。”
“怎么会？瓷瓷，我早跟你说过，优秀的人总是会引人注目。这又不是什么道德败坏的污点，怎么可能脏了你的光芒。”唐砚揽着他的肩膀，日常夸夸，“你是一个光点，无论怎样都会吸引人，会获得那么多喜爱，你那么优秀，那么耀眼，大家都是欣赏你的目光。”
“那你呢？”宋瓷侧首看他，“你看我是什么样的目光？”
“我是怎么吸引你的呢？”
“瓷瓷，你还记得我向你点歌，歌词你还记得吗？你可能觉得有点土，但我是真心想唱给你听。”唐砚笑着唱起来，“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我只爱你……”
“youaremysuperstar……”
“你主宰，我崇拜，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爱你……”
“youaremysuperstar……”
这是他曾在直播间点的歌，他让宋瓷唱给他听，现在，他唱给宋瓷听。
宋瓷看到唐砚眸底流动的星河。
那里流淌着对他温柔的爱意。
钢铁直男，不管是说情话还是唱情歌，似乎总掺杂着那么一丝土味。
可是……
唐砚唱到一半起身：“哎不行，清唱不够味儿，我去把我吉他拿来伴奏。”
宋瓷拉住他的手。
唐砚回头：“就一会儿——”
“哥，上床吗？”
他沉醉于这星河般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