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娟抓着陈以忠的手臂,指甲都狠狠陷了进去,她总算是脑海之中恢复了些许清明,将盛听月的话从头理顺,他们这是知道了当年的事情,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被出现的萧逸打断。
“叔叔,您刚刚说的话我可要好好反驳反驳了,这老爷子不在,准继承人的手段还能少了不成?”萧逸并着狐狸,kit三人大摇大摆的找了个空座坐下,在一堆站着的人里,尤其的显眼。
萧逸扔出一份文件,显目的红文赫然是法院的传召审讯书。
“这是什么?”陈嵩指着文件,仿若没有看到台头一般。
萧逸扯出个笑容,“叔叔婶婶,伯父伯母,都坐下来啊,我可是紧赶慢赶跟过来的,你们都站着我这坐的也不好意思不是。”
四位父母对视一眼,纷纷坐下,盛炽也在沈远之的动作之下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
“嗯,这样才对,不过,嘿嘿……好像是没有你们的位置了,也是,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你们非来凑热闹,这没有位子也是自找的。”kit似笑非笑,根本就忘记了,这所谓的一家人根本就没有他的份儿,不,还真有,狐狸马上就要成为他妹婿了呢,于是,更加心安理得了!
陈家几人脸色铁青,陈娟又想开口谩骂,却被陈以忠制止,如今这档口,根本就没有他们说话的份儿。
修长的手指拿起文件,是沈远之的手,他冷着眼眸,当着众人的面仿若在打开一个名为潘多拉的盒子。
“……关于当年陈娟谋害盛家夫妻长子使其夭折的嫌疑传召,关于陈娟谋害盛听月使其小产后导致在无法生育的嫌疑传召……”他冷厉的眸子划过听到这两件事情而有些瑟瑟发抖的陈娟,以及睁大眼睛的陈家兄弟,轻哼一声,以为就此结束了?
“关于陈嵩与陈果蓄意安排车祸祸及沈远之与盛炽的嫌疑传召,关于……陈嵩与陈果蓄意抢夺莫老手中股份使计让其加重病情就此逝去的嫌疑传召。”
这一番言辞下来,陈家兄弟脚下登时就软了,“沈远之,你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我要告你污蔑。”
“去吧,法院的律师会好好听你们这所谓污蔑的证据的。”萧逸大笑三声,“证据,同样的,法庭上会有让你们闭口的证据。”
真的以为这些日子的沈远之什么都没做?
“天高地厚你们陈家人果然不知道,沈家的继承人会受到你们掣肘,让你们成为la的第二大股东还津津乐道,也不想想,有没有那个福分拿捏得住,你们以为la能够毅力这么多年不倒,远之就是个摆设么?”狐狸也是笑着的,但是这份笑容比之萧逸要稍稍内敛一些。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带着三五个执法人员,堂而皇之的入了百里家的门。
“……涉嫌参与陈家计划谋杀莫老,麻烦跟我们回警局好好解释解释吧。”执法人员公事公办的态度,让百里家的人一阵惶然。
“你是谁,凭什么做出举荐,诽谤可是要坐牢的。”百里家的主事者试图威胁来人,可惜来人并不给面子,“我是la莫老的孙子,你说我有没有这样的资格?”莫老之孙,顶着一张颇为煞气的脸,阴沉着声音道。
所有的一切似乎结束在了今夜的月色之中。
陈家人回去的路上并不平静,陈以忠仿若一下子老了十多岁,陈俊低垂着头不言不语,陈娟还在拼命的跟家里人通话求助。
终于,陈以忠霍的从陈娟的手中抢走了电话,一下子就砸在了沥青石面上,砸的粉碎。
“你想不出办法,难道还不准我想办法么?沈家,早知道是沈家,我们又何必躺着个浑水,陈嵩,陈果,你们就是这么调查的么……”
“啪”一声,鲜红的五指印,出现在陈娟的另一边脸上,她先是一阵愕然,随后便是撒泼一般的嚎叫,“当年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真假,现在你以为有沈家的介入,你还能求得安宁吗?”陈以忠的胸膛极具起伏,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当年,当年就应该将真相抖露的,这样,盛听月也不可能再次小产,也不可能再不能生育。
“好啊,你就知道偏帮那个贱人,当年你得不到她,如今更是恩断义绝了,拿我出什么气儿,我怎么会摊上你这么个老公,怎么如此无能……”她的喋喋不休,淹没在陈以忠突然转过去的厉眸里。
“妈妈,你少说两句。”陈俊算是这几个人当中最清白的了,但就是这份清白也显得尤其虚伪,那是因为他打小有大部分的时间生活在盛家父母的膝下,更多的教导源自于他们二老,结果,他的父母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喇喇的承了他们的情,这让他该情何以堪?
一路上只听陈娟的低低哭泣,他们的明天究竟会如何,已经不是他们自己可以决定的了了。
望着遥远的天际,陈俊觉得有些微的迷茫。
“这下子可清净了。”萧逸瞅着依旧脸色不大好的沈远之,意味深长的道。
“亲家,可别让这一家人扰了我们的兴致,接着来谈婚礼的事儿。”林竹音看着盛母阴沉的脸颊,以及同样沉默的盛父,主动挑起了话题。
萧逸几人倒是调节气氛的高手,直接就着林竹音这个话题就讨论了起来,气氛逐渐活跃,盛听月深深的看着盛炽,忽而道:“阿炽,对不起,原谅母亲当年的自私。”她欠盛炽一个道歉。
“您是阿炽的母亲,她又怎么会怪您。”沈远之叹了口气,摩挲着盛炽陡然僵硬的背脊,代替了眼眶泛红的盛炽的回答。
“有你在她身边,真好!”盛父由衷的感谢,“今后,我的女儿便放心的交给你了,望你实现这一生的陪伴。”所有,在此间释怀,恨依旧恨,爱依旧爱……
“我会的,我保证。”沈远之握紧了盛炽的手。
这天之后,la的股票开始稳步上升,在召开的记者会上,沈家父母高调出现在媒体面前,身世被扒开,所谓的资金问题短缺根本就不再是事儿,沈家,这是什么概念?还怕嫡亲子孙的公司出现资金缺口?
顺势,在当场,沈远之与盛炽相携着出面,公布了他二人的婚约,媒体哗然,之前虽然也有得到小道消息,不想一切成真。
而与此同时,那些私下贩卖la股权的股东悔不自禁,上天不会再给一次机会,失落的依旧失落,开心的却也不少。
一些被沈远之利用离开这几天引蛇出洞的二心者也被全部剔除,la从未如现在这般干净过,一切依然平息,只剩下二人的婚礼。
婚礼前的某一个夜里,盛炽与沈远之躺在床上,相拥着彼此,就像是抱住了属于他们的整个世界,“阿炽,近来我总有噩梦循环……”沈远之说道这儿的时候略顿了下,“或许我们真有几世情缘也不一定。”
忽而他又笑笑,更深的拥紧了盛炽,力道有些汹涌,盛炽稍稍挑眉,却依旧应了一声,“嗯。”
沈远之微微直起身子,眼中是灼灼的光芒,“你也这样觉得?”他顺着盛炽的纤腰寻到了放在身侧的纤长手指,十指交扣的当口,盛炽感受到了来自他的不安,如此强烈。
一盏渗着微弱光芒的落地灯光依稀打在二人相交的手臂上隐隐辉映的炽石手串儿与红髓石扣,光芒婉转,仿若交织相缠,永不分离。
盛炽的心沉了沉,“恒安,知我做什么刚一醒来就唤你恒安哥么?”如此匪夷所思,要说么?眼底还有些迷惘与挣扎,但口中却依然开了头,是因为这是沈远之吧,是因为他是属于她的沈恒安吧,相爱之人,相信之事,作何一定要纠缠不休?
沈远之摇了摇头,盛炽眼中的情绪太过复杂,他看不懂!
握着她的手不自觉的收紧,“我就是你的恒安,我们不去探究了,终归是梦一场。”沉稳如他,也有慌乱的时候,既然是梦,就让它永远是梦吧,今生如此,来世依然!
盛炽轻轻笑了笑,是啊,就当它是梦吧……
“陈家后来怎么了?”她转开话题,问道。
“入狱,陈俊倒是有些能耐,独自撑起了dark,有陈家老爷子那一辈儿人的帮助,c城的本家倒也没有受到多少波及,岳父岳母毕竟还是有情的,他毕竟是长在二老膝下的,我们沈家倒也不好做绝。”说到这儿,沈远之有些郁卒。
“这样……也好。”关于陈俊这个人,好歹还有些儿时情谊。
“不许想他,难不成你对陈家那两兄弟余情未了?”沈远之的语气有些凛然,眼神更是相当危险,大有盛炽应一声,就给你好看的意味。
盛炽倒是没有应,只是笑的愈加轻快。
沈远之二话不说,覆上了她的娇躯,咎由自取的人不该得到同情,他的阿炽不该如此心善。这最后,关于陈家倒是没说上两句话。
婚礼前夕,盛家老爷子与沈家老爷子正式会晤,却不想,这两大家长竟然是认识的,大手一挥,这婚事必须得行啊。
当年部队的两大领军,算是战场上的铁兄弟,却不想,一朝受伤,二人朝向了不同的发展方向。
“我还以为你会在军中一直待着呢,现在也总该是个首长级的人物了吧?”
“哎,这不是感应到兄弟你会加入商圈行列么,我也就转移了阵地了,就等着这一次的胜利会师不是。”沈老爷子也是个幽默的。“小子争气,能够与你孙女结缘,当真是件妙事儿。”
“还不是我家孙女眼光好。”盛老爷子逮着自家孙女便是一阵猛夸,盛炽都有些无地自容,喊了一声爷爷,这才作罢。
几声朗笑,“阿炽,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几番打趣调侃儿,此间倒是氛围正好。
两家老爷子回味了一下曾经,而后更是扯出了他们荒唐的历史,这些是连盛炽与沈远之都没有听过的,倒是新奇的紧,老爷子说的收不住嘴儿,直到夜色深沉,才被盛听月旁敲侧击的提醒,这才意犹未尽的结束话题,二人相携着离开。
毕竟第二日就是婚礼,若是新娘与新郎状态不好,那可不行。
婚礼总是繁琐的,就算,他们早在最初,便打着简洁的算盘,可一生一次的事儿,沈远之又怎会亏待盛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