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州一战,从刚刚开始,就完全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双方打的不可开交。在短短数天的时间里,两边进行了不下于五次的大规模战役。小城河,也已经被完完全全染成了血红色。
“你,快把这封信,送回京城,不得丝毫怠慢。否则,把你杀了吃马肉。”
忻州大营外,蓝玉仔细的嘱咐着马面。自从朱元璋来到了地府,牛头马面几乎是成了朱元璋的专属。牛头负责耕地,马面负责军中大事。
朱元璋看着马面从忻州前线送来的战报,眉头皱成了一条线。他没想到,徐达竟然会打的如此艰难。双方基本上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一个局面。而这对明军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他们并不是本土作战,他们的战线、补给线都拉的很长。而且,这两条线都要穿过宋廷的国土。
朱元璋捏了捏脑门,他突然有些后悔,过早的卷入对元的战争。
“你去吧,咱让人给你拿最好的草料。”朱元璋笑了笑,冲马面摆摆手。有了马面,明军的粮草押送、战报传递,速度都加快了许多。因此,朱元璋对马面也是充满了好感。
马面高兴的离开了奉天殿,脑子里正在想着该如何上好的草料,该如何去用,做成沙拉也许很不错。
刚出殿门,就被一脚踢飞了出去。
“他娘的,谁敢踢老子…”马面大怒,白气从他的大鼻孔里喷出来,后蹄蹬地就要爆发。
“冥司大人,判官大人。”
马面看到两人,吓的马脸都白了。跪爬着抱住钟馗的小腿,痛哭起来。
“冥司大人啊,他们不把马当马呀。我一天要跑几千里路啊。连马钉子都不给我钉,这马蹄子都快跑断了。冥司大人、判官大人,二位大人替小马做主啊。”
说着,还抹了抹眼泪,偷偷的看了一眼钟馗。
“牛头呢?”钟馗声音低沉,宛若洪钟。
“牛头在城外种地呢。”
钟馗无语了,这牛头和马面好歹也算地府的公务人员吧。怎么成了明廷的私有了,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朱元璋在里面吗?”包拯开口了。对他来说,公就是公,私就是私,怎么能占为己有呢。
马面点头,把随身的草料捂紧。
奉天殿内,朱元璋正在批阅着奏折。他没想到,地府也会有洪灾。江西的抚河又决堤了,水漫千里,民不聊生。江西布政使郭宁、抚州府知府张明贺连上了八道急疏给朱元璋,请求朝廷赈灾。
听到殿外传来脚步声,朱元璋抬头,看到两个身高九尺,面色黝黑的人。
“这地府中的人,都是这么黑的?”朱元璋不认识钟馗,但他知道包拯,和他曾经看过的画像十分的相像。
钟馗走进奉天殿,环视四周,在那一方木案上,看到了原本属于孙权的那一块龙骸玉佩。
“在下粉面判官包拯,这位是冥司大人,钟馗。冥司大人主管还阳门内一切事宜及人间地府所有鬼魂。”包拯搬来椅子,给钟馗坐下,自己则是站在钟馗旁边,一脸的严肃。
这两人简直不把自己当外人,朱元璋倒也不恼。笑着说道,“这地府之中,是不是谁脸越黑,官越大。”
“冥司大人和阎王大人,只是分工不同,并无实际职务高低之分。”包拯正色道。
“那两位有何贵干?”朱元璋脸色暗沉下来,他似乎感受到了钟馗和包拯的来者不善。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不相信钟馗和包拯真的只是来找自己喝茶的,那恐怕这奉天殿的茶叶还不够他俩喝的呢。
也许,钟馗感受到了朱元璋语气的变化,摸了一把胡子,笑了笑。
“别误会,我二人是应原东南之主孙权所托。他想带着手下的众文武,降于大明。”
朱元璋愣了一下,这是他着实没想到的。投降就投降嘛,哪有委托别人来转告的。这波操作,他属实没看懂。
不过,对于孙权,朱元璋并没有什么恶意。毕竟,两人所在的时代差的太远,一千多年。如果不是孙权所在的地理位置太过特殊,朱元璋也不会先拿孙权开刀。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元廷才是第一敌人。
朱元璋点点头,表示同意。他手底下武将不少,可很缺文臣。尤其是刘基那货,现在还在成都和诸葛亮下棋呢。
经过钟馗、包拯和朱元璋的友好协商,钟馗决定为孙权和朱元璋主持一个受降仪式。这个仪式在应天城的奉天殿举行,参加双方为朱元璋,孙权。钟馗和包拯作为见证者,参与公证。
鬼历六六六七年,一月二十二。
应天皇宫,奉天殿。
一排香案,摆在中间。香案之上,中间一个香炉,两边各一个马头,一个牛头。香案正前方,一尊高大的彩色雕像,据说这是地府的第一任阎王。
孙权郑重的向朱元璋递交国书,国书上写有孙权统治地区所有的州府县的全部人口及土地面积。
还有孙权的一方大印,这是他权力的象征。不同于龙骸玉佩,大印是私制的,玉佩是地府统一发的。
受降仪式上,蓝玉凑近包拯,咧着大嘴,“要是赵老黑投降了,你是不是也要去参加他受降仪式。俺就不懂了,你既然已经是粉面判官了,为何还要在赵老黑手底下做个大理寺卿。”
包拯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他刚下来时,他的脸很白。但为了符合钟馗的规定,因此他才把脸给涂成黑色。
面对蓝玉的玩笑话,包拯原本不想理睬,不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冷着脸,低声说道。
“蓝玉,牛头马面不是你们大明的私兵。你奉阎王之命,镇守还阳门。你又来跟着朱元璋,这个无妨。但你不要随意使唤牛头马面。否则,我休怪我不客气。”
蓝玉也怒了,他夺过包拯手中的判官笔,重重的摔在地上。
“牛头马面归我管,何时轮到你们冥司来指手划脚了。再说了,给他们工钱,又不是白干。他们不愿意,让他们自己来和俺说。”
受降仪式结束后,牛头马面又做起了苦工,把那尊大雕像给抬走。原本无比热闹的奉天殿,只留下了包拯一个人,在顺着判官笔上的狼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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