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将军,这边请。军中已设下酒宴,特地款待几位。”
唐军大营,李勣、薛仁贵把徐达一行众人迎进大营里。这不仅仅是援军,这更是救命的。目前的唐军,缺粮,缺人,缺军备。而明军的到来,正好可以很好的帮助唐军补充。
每一张木桌上,摆着一壶酒,一条羊腿,一盘牛肉,一碟咸菜。
“这唐军,军中伙食不错呀。比咱们的还好,这哪像没粮了的。”傅友德看到桌上丰盛的餐食,不禁惊讶的咂咂舌,咽了咽口水。
双方坐定,王弼不顾周围诧异的目光,抄起大羊腿就啃了起来。
“哈哈哈,王将军果真豪爽,李某钦佩。”李勣哈哈大笑。这样豪爽的人,是最好相处的,他不禁也对王弼产生了好感。
薛仁贵举起酒杯,“某在此谢过各位,能够千里驰援。愿我等齐心协力,共同抗元。”
徐达却是微微一笑,慢慢端起桌上的酒杯,握在手中,站起身来。“薛将军客气了,我大明和鞑子,乃是世仇。抗元打鞑子,大明义不容辞。”
正在喝着酒,吃着肉,把酒言欢。
突然,李文忠紧紧的皱眉,耳朵微动了几下。眼睛看向北方,眯着眼。手中端起的酒杯也慢慢放下。
徐达也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从羊腿上撕下一大块肉,塞进自己的嘴里。从座位上站起来。
“李将军,薛将军。有人来给我们送牛羊了,我们大明得过去收东西了。”
一众人走出帐篷,李勣、薛仁贵满脸的疑惑。他们听懂了徐达的意思,这是元军来袭击,可他们不明白明军的这几位是怎么知道的,也没见有人进帐通报呀。
李勣、薛仁贵看向还在啃着羊腿的王弼。
“地动了,就是有鞑子的骑兵来了。他娘的,打了快三十年的鞑子,来了这儿,还得打。”王弼笑了笑,扔掉手中的羊骨头,从桌子上翻身而过。
小城河,位于忻州城郊的一条河,是黄河周围的一条非常小的支流。从忻州城边穿过,直奔黄河。
徐达几人,在这里看到了直奔而来的元廷骑兵。他们手持锋利的弯刀,胯下雄壮的骏马。头上,戴着蒙古族标志性的栖鹰冠。细长的眼睛中,迸射出无限的杀意与凶狠。
“鞑子。”
徐达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这种熟悉的感觉,重新燃起了他心中的斗志和无限的战意。
不是唐军太弱,而是他们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打蒙古人的骑兵。
蒙古骑兵的战术是骑射和冲击并重,骑射骚扰敌军,而最后的冲击则是击溃敌军的主要手段。唐军却十分偏重于步兵长枪的作战,而对于蒙古骑兵的高机动性,显得十分疲软。
即使是在马背上,唐军的骑兵也是手持长枪,特别不利于大规模全速的冲锋。武器的笨重,使得骑兵根本无法发挥高机动性的优点,因此唐军的骑兵只能被动挨打。
对于打蒙古骑兵,常遇春在他的队伍中大规模运用着一种武器。
厚实的刀背、锋利的刃口,既利于劈刺,又不容易折断,即便长度增加,也不会有像长柄武器那样,太重的感觉。这样的武器,用来对付蒙古骑兵,甚至可以组织大规模集团冲锋都不在话下。
也正是因为如此,蒙古骑兵的优势变的荡然无存,那么双方比拼的就是兵士的耐力和战斗力。
双方还没来得及对垒,徐达一声令下。
明军中间的步军,在两翼骑兵的掩护下冲杀了过去,发出震天的呐喊声。
一阵嘹亮劲急的号角,元军营垒的大军随之出动,漫漫黑色如同遍野松林,看阵势仿佛与明军大体相同。这是两支实力堪堪抗衡却是风格迥异的大军:元军弯月战刀,战马嘶叫。明军则是开山大刀,两翼骑兵更是威风凛凛。
骤然之间,明军鼓声号角大作,战旗在风中猎猎招展。两翼骑兵率先出动,中军兵士则跨着整齐步伐,山岳城墙般向前推进,每跨三步大喊“杀”,竟是从容不迫地隆隆进逼。
与此同时,元军凄厉的牛角号声,响震山谷。蒙古骑兵呼啸迎击,恍如黑色海潮平地席卷而来。
终于两大军排山倒海般相撞了,若隆隆沉雷响彻山谷,又如万顷怒涛扑击群山。大刀与弯刀铿锵飞舞,长矛与投枪呼啸飞掠,密集箭雨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颤抖!
这是整个地府中,最为强大的两支骑兵,蒙古骑兵更是拥有常胜不败的辉煌战绩。
双方都是有着慷慨赴死的猛士胆识。铁汉碰击,死不旋踵,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刀剑,低沉的嚎叫,弥漫的烟尘,整个山原都被这种原始搏杀的惨烈气息所笼罩所湮灭...
忻州城外,熊烈战火升起的浓烟,滚滚着弥漫了整座城池。那风中猎猎招展的战旗,已然是残破褴褛,似乎顷刻间就会坠落。城郊的小城河边,更是死尸遍地,血流不止,却无人清理。浓浓的血腥味与汗气味相互夹杂着,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
厮杀,依旧在持续。
嘹亮的嘶喊惨叫,震天动地。城下明军兵士健硕的身影,如波浪般起伏,他们口中,发出了震动天地的喊声。
这种喊声,互相传染,互相激励,消褪了心中许多莫名的恐惧。空中箭矢狂飞,拖着蜂鸣的箭雨如蝗虫过境般纷纷划破晴空,只见得不断地兵士中箭倒地。
凄厉的嘶喊,疯狂的杀戮,炽热的烽火,使得两军兵士愈加地愤怒,战争越来激烈。
这次忻州战役,似乎也成了蒙古骑兵在地府之中最艰难之战。
残阳如血,小城河也染成了红色。到处都是翻滚的尸体,还有浓重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