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久之后,君临才回到院落。刚到门口,就见方隐之从里走出来,神情淡淡,眉目间有些疲倦。眼见他又是一笑,抱起手臂,目光狡黠闪烁,“再去跑三十圈。”
君临一个挑眉,心中无奈。再跑三十圈,自己今夜是不用睡觉了。“方仙君。”
他无奈笑了笑,“这才刚回来,不如给我休息的时间?”
方隐之故作惊奇地说道:“你还想睡觉?我以为徒儿你精力旺盛,不然怎么左思右想、调拨戏言?”
“方仙君……秋后算账也得想想徒儿的命不是?万一累死了怎么办?”
方隐之笑容不变,十分坚决:“三十圈,不跑完不准回来。”
君临见他坚定地要算账,只好再回去跑个三十圈。临走前,他唇角一勾,对方隐之轻笑说道:“值了,起码换的一月‘良缘’。”
方隐之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调戏自己,换得罚三十圈饶山跑值了。他微微一滞,之后面上微红,怒道:“话多!”
话音未落,前面正走着的君临就被一道灵力狠狠拍飞出去。君临从砸出人坑的地面上坐起来,却还是死不悔改,痞笑道:“本就如此。”
说完,人早就走远,打都打不着。方隐之神情微僵,红着脸吐出一句:“大逆不道!”
这三十圈君临跑的也不算慢,在速度不减的情况下,很快就回了去。方隐之此时早已休息入睡,君临发觉这一点后,进去的脚步声都刻意放轻。翌日,仙鹤长鸣,方隐之回到熟悉的床,一下子就睡到了日上三竿。倒是君临先起了床。却不料,刚走出院中,就见到渚月正站在门口,似乎想直接进来。君临轻笑着凉凉一句:“渚月仙君,你要是趁仙君不在时突然进来,估计仙君会更加厌恶你。”
渚月听见声音,转头就见到嬉皮笑脸的方隐之,神情顿时沉冷。“隐之可在?”
他敛眉淡问。君临笑了笑,含糊其词说道:“仙君休息了还没醒。他一夜都在折腾我,可是特别辛苦。”
渚月猛地一听,神情又是大变,夹杂着不甘、震惊与怒气。“你!”
君临此时又是一笑,直接打断:“有什么事渚月仙君你同我讲也行,仙君劳累许久,正想着休息,最好别打扰他。”
他闻言,冷眼瞥着君临,“别打扰他?那你就可以打扰他了?”
君临心想:我可不想在方隐之没休息好的情况下,去叫醒他。一是方隐之劳累了近一个月,确实要休息,二是方隐之起床气尤其严重,之前没法力他都免不了被打一顿,如今回了天山岂不是能随便折腾他?但说这种程度的折腾,君临也不怕,主要还是前者。于是,君临笑道:“渚月仙君,此言差矣。我也不会去打搅师父的,起码我知道他要休息好些,不会随便要打搅他,这尊重我师父吗?”
“师父”二字,他咬的极重。这话明里暗里就是给渚月戳刀子,且在让他快点离开。渚月自然听得出来,心头一绞,那“师父”二字让他更加不顺心。没办法,他为方隐之好,自然不能再打搅方隐之。他瞪上君临一眼,眼神阴鸷,“你小心些,藏好掖好了。”
“多谢渚月仙君教诲。”
君临神情不改。他冷冷甩袖,直接离开。君临看着渚月远去的背影,神情更冷,转身回去后,就见方隐之已经从房里走出来。他轻挑一眉,面无异色,“方仙君,这么早啊?”
“很早吗?”
方隐之负手一笑,“我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君临立刻明白,这是准备说他刚刚逼走渚月的事。果不其然,方隐之笑意不改,说道:“前段时日,我某位同僚的仙徒,打了点小主意,见同僚还在忙,他私自赶了拜访的一众客人。最后被罚了一百大板,差点死了过去。”
君临眼角一跳,挨上前笑问:“师父要罚我?”
方隐之感觉腰间上一个大掌灼热,脖颈又被温热吐息吐的粉红,他直接又是一道灵力,将搞事的人再次拍飞。“逆徒!你倒是胆子大!”
君临起身后轻咳几声,竟然直接咳出鲜血!方隐之有点怀疑自己下手是不是太重了,神情都因震惊柔和些。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君临一点都不抗揍?“仙君……”君临此刻无语凝噎,“你当真要这么对我?”
方隐之见他紧捂胸口,眉宇微皱,仿佛真的痛苦那样,下意识扔去丹药一瓶,“别死了!”
话音刚落,方隐之察觉不对。两人有同生共死这一联系在,要是君临疼,他自己也会觉得不适。现在他全身舒畅、神清气爽,怎么可能有问题?方隐之当即反应过来,就见君临笑出声来。他面上微红,一个敛眉,火冒三丈地骂道:“劣徒,自己说领什么罚!”
不料君临起身过来,一手将丹药塞进他的掌心,一边在他耳畔又笑了几声。“方仙君,这么急干什么?你担心我吗?”
“想多了!”
方隐之又是一掌推开,“本仙君帮你选:去挑水跑,上下山三十个来回一个不能少!”
“回来了不知道方仙君给不给奖励?”
“嫌我罚的不够重?”
方隐之冷哼一声,“四十圈,要不是本仙君懒得打你板子,你现在就躺在这了!”
君临笑笑应道:“好。”
太阳挂上西山,君临挑着水跑了回来。方隐之看着桶里一点都没少的水,十分满意。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渚月每每找方隐之,就有个君临在挡着,气的渚月极想开口骂人,却不愿失了风度,最后也只能悻悻而归。方隐之则每次都意外地清楚了解,借此对君临惩罚加重。君临一一受着,却难免心想其他。要是厌恶渚月,为什么要借此加重惩罚,好像真的生气了?难不成只是因为方隐之想光明正大罚自己?“怎么?这是累着你了?”
方隐之这边见他愣住,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