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领命，准备射击......”
刘铁柱朗声领命，重新站起身来，开始指挥起来。
士兵熟练地装弹，然后端起了枪。刘铁柱接过红色的信号小旗，往下一挥。
“砰......”
沉闷的枪声几乎响起，六十丈开外的十个瓦罐应声碎裂，碎屑和激荡起的冰雪一起飞舞。
“好......”
顺天军的一众将领和军士纷纷鼓掌喝彩，叫好声此起彼伏。
重新装弹瞄准，这一次换上了身穿甲胄的稻草人。
“放......”
刘铁柱再次挥动小旗，子弹伴随着硝烟呼啸而出，命中了所有的目标。
高迎祥，罗汝才的眼睛都瞪圆了，其他的几人也是目露惊骇之色，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穿了，真的打穿了，六十丈外可以击穿甲胄......”
罗汝才惊得语无伦次，哪怕他自负智计无双，也被子弹在甲胄上的贯穿弹孔惊呆了。
李自成不露痕迹地冲一旁的李岩使了一个眼色，他立刻会意。
“闯王，您觉得如何？”
高迎祥这才回过神来，眼神中的炽热依旧清晰可见。
“神器，这才是真正的宝贝。关中男人不说二句话，这宝贝我们想要......”
高迎祥已经在忍不住憧憬，亲眼目睹了步枪的威力后，他就做好了准备。
“闯王，那咱们就回去说。走......”
荒郊野外不是谈事的地方，李自成立刻出来打圆场。
“不，这里就行。鸿基，我出一个价，300两一支，我要1000支......”
高迎祥摇了摇头，他直接上前一步，从一个士兵手里拿过枪，明显爱不释手。
“那就是三十万两银子......”
罗汝才不由得惊呼一声，这个价格远超预算，比他们来之前商议的底价高出了十万两。
“军师休要多言，我自有主意。鸿基，你觉得如何？”
高迎祥立刻制止了罗汝才，眼神中透露着一股不容违逆的犀利。
“价钱倒是公道，只是一时拿不出，尤其是子弹方面。原本我们的底线是500支......”
李自成不由得沉吟起来，脸上闪过一抹为难的表情。
“我再加1万两银子，多买10000发子弹。如果一时供不上，可以分批交付......”
高迎祥热血上头，听到李自成似乎有些为难，毫不犹豫地就做出了让步。
“好，既然如此，一切就按舅舅的意思办......”
一桩买卖就此谈成，高迎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开怀，回去的路上时不时发出哈哈大笑声。
顺路在城里吃了特色的羊肉泡馍，他们重新回到了韩王府里。
李自成和高迎祥不约而同地将剩下的事情甩了出去，交易的细节敲定成了李岩和罗汝才的专场。
时间飞快，转眼就过去了七天。
天气晴朗，冰雪已经消融，寒风凛冽中，李自成率领着文武将领一路将高迎祥送到了三十里铺，这才停了下来。
“鸿基，保重......”
穿着李自成送的虎皮大衣，高迎祥满载而归，带着500支枪和20000发子弹浩浩荡荡地回去了。
“闯王，保重......”
李自成抱拳一礼，朝着高迎祥一礼，众将士也纷纷行礼。
高迎祥的队伍很快就消失在了大道尽头，李自成这才转身带着众人回城。
“主公，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回城的路上，李自成打发了其他人，只留下李岩和沈韬，肖豹不紧不慢地走在后边。
“先生懂我，接下来咱们也不能闲着。高迎祥回去之后，年关前山西不会太平，曹变蛟恐怕就该遭殃了。
我们虽然不能再竭泽而渔，再继续征战沙场。可是还有很多事要去做，第一个事儿就是军情局的扩大......”
李自成微微一笑，李岩果然明白他的心意，直接率先开口。
“把刀插进关外建奴和崇祯的心脏，未雨绸缪......”
李岩顿时神色大振，不由得脱口而出。
“先生懂我，哈哈......”
李自成哈哈一笑，李岩的话正中心坎，这就是他接下来的打算。
“属下领命，一定不负所托......”
李岩当即勒马，然后下马拜倒在地。
“沈韬，扶起先生，不必如此大礼。咱们回府详谈......”
讲武堂里，李岩，王辰，徐霞客，余铁雄全部都盯着黑板，听着李自成的分析，时不时点头应是。
“徐先生，对于我刚才所说，不知你可有高见补充？”
李自成说完，率先将目光投向了徐霞客。
“主公抬爱，徐某感激涕零。刚才主公的考虑，已经非常完美。细作探子确实要学会伪装，熟悉当地的风土人情。
在下斗胆建议，是否可以考虑商贾？”
徐霞客当即站了起来，先是躬身抱拳一礼，然后看了看其他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哦？不知先生为何会优先考虑商贾......”
李自成顿时来了兴趣，徐霞客果然不一样。
“因为无商不奸，在下曾接触过一些走南闯北的商贾。其中三晋的商贾尤为的圆滑博学，他们行商南北，自成体系......”
徐霞客一听李自成追问，当即清了清嗓子，将自己的见闻说了出来。
“弘祖，言之有理。主公，我曾听陈牛说过，将军在甘州卫时就识破了建奴以商贾安插的细作，提前做好应对措施，这才能抢先一步......”
刘登祥旋即起身，他也认可徐霞客的话。
“不错，既然建奴可用商贾，为何我顺天军不可。平凉府终将是一片乐土，也是我们夺取四方天下的基石，我相信那些商贾不是傻子......”
余铁雄也起身附和，他是整件事的亲历者，当初的事情至今历历在目。
“那又该如何让商贾为我所用，成为我顺天军的马前卒和眼睛呢？”
李自成点了点头，接着又问了一句。
“很简单，诱之以利，各取所需......”
李岩终于开口，他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