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峰做出了一副衷心受教的表情,抱拳拱手对着王德禄说道:“唉呀,您真是高才呀,高才。”
“呵呵,岂敢岂敢。”王德禄赶紧谦让。
“都说相声演员没有多大学问。”
“那是他们。”
“嗯,您是不然。”
“啊。”
“您可称的起是,乱石之中,您算是一块无暇的美玉呀。”
“唉呀,不敢当,不敢当。”
“乱草之中,会有您这么一棵灵芝。”
“唉呀,过奖过奖。”
观众看到王德禄被苏文峰夸奖的飘飘然,摇头晃脑的神情都轻笑起来,这回两个人的角色互换了,都是那么的“酸”,这就是冲突,是笑点。
“这狗食盆子里头,会有您这么大块儿的坛子肉。”
这一转折非常的突兀,观众们还沉浸在苏文峰夸奖王德禄那几句遣词造句里面的,听到苏文峰来了这么一句,真是不得了,全部爆笑出声,刚想喝水的人,把这一口水全喷出去了。
这一句弄得王德禄非常的尴尬,刚想谦虚,但是一琢磨不像是好话,“您太……那我还是狗食啊。你这是夸我呢吗?”这个表情又引起观众的大笑声。
“夸你?我为什么要夸你呢?”苏文峰严肃的反问。
“给你对上下联儿来了”。
“对上下联儿?”
“嗯。”
“你这下联儿怎么对的?”
“雨打沙滩万点坑啊。”
“雨打沙滩万点坑?”
“嗯。”
“怎么个讲法?”
“当然有讲儿啊。”
“你说说。”
“我说下雨呀,下了一万个点儿,下到沙滩上了,把这沙滩哪,砸了一万个坑儿。这不叫雨打沙滩万点坑嘛。”
“哦,下雨,下了一万个点儿。”
“嗯。”
“你数着来了?”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下一万个点儿呢?它就不许多下点儿,它就不许少下点儿吗?它就不许下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点儿吗?它就不许下一万零一个点儿吗?怎么那么寸,就下一万个点儿呢?这一万个点儿,全下沙滩上了?”
“啊。”
“马路上没有。”
“啊,没有,没有。”
“石头上也没下着。”
“啊。”
“那雨点儿下到石头上这没砸坑儿怎么办呢?这得请石匠,现凿。”
“那多麻烦呢。”
“那么这雨点儿要下到你脑袋上呢?那也得现钻眼儿呀。”八壹中文網
“那我脑袋就成漏勺了。”
“那什么叫雨打沙滩万点坑呢?”
“它这不且比你没有下联儿强的多呢吗?”
“你怎么会知道我没下联儿呀。”
“那有下联儿你怎么不念呢?”
“这还没容我念,我这刚想解释解释,您瞧这通催,下联儿下联儿下联儿,我听见了,我不爱理你,你知道不知道。”
“那这么一说你有下联儿。”
“当然了,没有下联儿能跟你这儿说来嘛。”
“那你这下联儿是什么呢?”
“我这下联……唉,跟你那也差不多。”
“哦,一个样。”
“一个样,那还说什么,当然是不同。”
“那你这是?”
“我这下联儿是:“雨打沙滩点点坑””
“雨打沙滩点点坑,我对的是,雨打沙滩万点万坑。”
“一个样吗?”
“嗐,差着一个字儿不咧。”
王德禄说完,就连台下的观众都频频点头,认为这两个对联的内容基本一样。
“嗯?一个字儿不咧。这一字如公门是是九牛拽不出哇。比如说人家该你十块钱,还你一块钱行不行。”
“那哪行啊?”
“诶,一个字不咧。”
“那不成,还差九块呢。”
“那你这叫什么雨打沙滩点万坑呢?你对错了对子,我还不恼你。您瞧刚才这一大套,什么文人,纯粹是捡枣儿的。你怎么会知道我是捡枣儿的。”
观众们都笑了起来,纷纷想着:这个梗是过不去了。
“我瞧你象。”
“瞧我像。”
“对了。”
“我这儿錾着字儿呢,捡枣儿的。您听这一大套,有什么天不言自高了,地不言自厚了,人不言自能了,水不言自流。什么什么,金砖何厚,玉瓦何薄,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个。又自大加一点念个臭了,那对吗?”
“怎么不对呀?”
“自大念个嗅(此句为硬伤),自大一点儿念个臭,你那点儿哪去了?”
“我那点儿不是下到沙滩上了嘛。”(观众的笑声)
“不像话。还什么,演员的肚儿又杂货铺儿了。”
“嘿,对了。”
“你那是杂货铺吗?”
“啊,杂货铺。”
“大杂货铺,小杂货铺。”
“小杂货铺。”
“来包火柴。”
“诶,不卖。”
“买盒儿烟卷儿。”
“不卖。”
“卖什么?”
“什么也不卖,今儿盘货今儿个。”
“对对子规矩你都不懂啊,有数对有数,无数对无数哇。如果说我上联是千层浪,你下联儿可以对万点坑。我上联儿是层层浪,你为什么要对万点坑呢?知道再对,不知道别胡对呀。那常言说的却好,那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是求为可知呀。”
“您听吧,他又来劲儿了。”(观众大笑)
“完不了,我越想越生气我。我有心我打你一通吧。”
“什么,打人!?我,我又怕打不过你。”
“你这不费话嘛。”
“我有心骂你。”
“你敢骂街。”
“有失我学生的身份。不打你不骂你,难解我心头之恨。完不了,限你三分钟,你要答复我,否则的话,我在你这抽疯。”
“诶,别嗟。”
“我还说抽就抽。”
“诶、诶,先生先生,您怎么真抽哇。”
“完不了,我就问你,什么叫雨打沙滩万点坑。”
“您说我着谁惹谁了我。没法子,说你句好话,我给他央各
走也就得了。呵呵呵。”
“完不了!”
这一段,苏文峰和王德禄充分运用声台行表的方式将表演融入进来,非常的形象,观众也能从他们的表演中了解到他们两个饰演的人物的内心活动。
“吓我一跳,您哪,消消气,啊,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这人哪,不会说话,您就拿我当个粗鲁人。”
“嗯?等会儿,你说你是什么?”
“我就是个粗鲁人。”
“粗鲁人?”
“对。哼哼,你比不了。”
“这粗鲁人我怎么比不了哇。”
“那是一位古人。”
“古人?”
“嗯。”
“我不知道。”
“不知道?”
“嗯。”
苏文峰说道:“好,不知道,我说说,你听听。”苏文峰一拍醒木,清脆的口音讲道:“在想当初,唐朝出了一位粗鲁人。此人复姓尉迟,单字名恭,字敬德,保定山后刘武周,日抢三关,夜夺八寨。”
说到这里台下的观众聚精会神的听着,在他们面前一副历史的画卷徐徐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