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了给齐泽烤红薯，顾之易生火的时候顺手往灶里丢了几个。
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今晚月亮不出来，外面几乎看不见路，顾之易又让齐泽把黄豆都搬进厨房里一起剥。
“哥，要剥多少啊？”
“多剥点，咱们一次多做点。”
“行叭，不过哥你刚刚说这个跟酿酒差不多，那咱们什么时候自己酿酒来喝啊？”
“才多大年纪就想着喝酒了，回头我告诉奶，非得让你吃上竹笋炒肉。”
“别啊，哥，我就是随口一说。”
“今年收成好，家里分的粮食也够吃，酿点酒也行。”
“酿啥子酿，没得糟蹋了粮食。”齐奶奶的声音突然响起，把齐泽吓了好大一跳。
顾之易早就察觉到了，不过还是配合着做出了惊吓的表情。
“奶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吓我一跳。”齐泽拍了拍胸脯给自己压惊。
“奶你坐这，我再去搬把椅子。”顾之易起身把位置让给齐奶奶，自己去正厅另外拎了椅子。
“顾哥儿，怎么好端端的就要酿酒？”齐奶奶也坐下帮忙一起剥黄豆，看到顾之易回到厨房就问了起来。
“没啥，我说要教阿泽酿酒。”
“那怎么行，这可是你家祖传的技艺，怎么能教阿泽呢。”
“我教自己弟弟怎么了，奶，难不成你还不把我当一家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一码归一码，我自小是把你当自己孙子对待的，可是酿酒方子是顾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没得叫阿泽轻易就学了去的。”
“奶你看你说哪去了，左右不过就是一门手艺。听我爹说以前家里酒庄是有学徒的，只要符合条件都能学，没有外人想的那么要紧。
要是你觉得心里过不去，就让阿泽给我当徒弟，往后我要是没儿子，就让他给我养老送终。”
“呸呸呸，怎么可能没儿子，瞎说八道！越说越没谱！你赶紧收回刚刚那话！”
“好好好，我收回刚刚那话。”顾之易看齐奶奶激动的样子，真怕把老人家整出个高血压来。
“哥，这个酿酒很难吗？”齐泽对这些没什么概念，只是看奶奶说的认真，他也提起了心。
“难倒是不难，不过我们家酿的酒比别家更香更醇，靠的就是家里传承的技艺，只是这门手艺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从小到大我就见我爹做过一次，能不能把酒酿出来我自己都没把握。”
“所以啊，奶你也别说啥不能教的，我这是跟阿泽一起学习呢。”
“那不行，怎么说都不能让阿泽占了便宜，你真要教，就让他拜你为师。”齐奶奶还是不同意。
“他要是拜我为师，那我不就跟他差了辈了吗？到时他喊我师父，我喊你什么？”想想那个场景，顾之易被自己逗笑了。
“各论各的，你要教我不反对，但是得照着规矩来。”
别看现在是新华国了，老一辈的人眼中，做人做事还得按着规矩来，想学手艺得先拜师做学徒才行。
“好，那就按奶说的办，小子，以后你就是我徒弟了，还不快点拜见师傅。”
“啊？”齐泽都没弄清楚情况，就多了个师傅，再说，他也没说要学酿酒啊。
“啊什么啊，让你拜师是你的福气，你要不是我孙子，你看人顾哥儿教不教你。”齐奶奶一巴掌拍齐泽后脑勺，就要压着他给顾之易行拜师礼。
顾之易一脸无奈，不过到底是老人家的坚持，他也没有反对。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顾之易多了个徒弟，齐泽多了个师傅。
“师傅！”
“嗯，行了，往后在人前还是喊我哥，让别人知道了不好，没得惹了人眼红。”
齐泽看向他奶。
“看我干什么，你师傅怎么说就怎么做，以后记得没事就过来帮忙干活，要学手艺先学做人。”
“哪用得着，我天天上工，饭都不在家吃，家里都没活给他干，奶您别操心了。您呀，安安心心的在家养老，往后我挣工分养你。”
“阿泽，在学校老师教的都听得懂吗？”顾之易怕齐奶奶还揪着讲学手艺的事，赶紧转移话题，反正都是学习，酿酒不好聊，就聊聊学校的功课吧。
“没问题，老师教的我都懂，我觉得期末考我能拿第一！”
“行，你要是拿第一我有奖。”
“能上学就是享了福了，哪还能要啥奖励，顾哥儿你没得把他给宠坏了。”
“没事，奶，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不宠他宠谁啊，再说他现在可还是我徒弟呢，徒弟要是不能干，不是辱没我这个师傅的名号吗。”
“阿泽，把红薯扒拉出来，应该熟了。”
三个人其乐融融的剥黄豆、吃红薯，顾之易觉得心头暖暖的。
第二天一早，齐泽就过来顾家找自己新鲜出炉的师傅学做酱油了，齐奶奶也跟着一起过来，给两人做早餐。
顾之易还要上工，只能是先把步骤简单教给齐泽，不过他还是打算等中午再一起来做。
“我看着黄豆泡得还不够软，一会你把水缸搬出去晒晒太阳，等它全都泡软了就上锅蒸，得蒸到用手能捏碎的程度，然后等我中午放工回来再弄别的。”
顾之易走到水缸边上，打开盖子查看黄豆的情况，家里的黄豆都是经过他异能改造的，一颗坏豆都没有。
“如果有没泡开的，多是坏豆，那就得挑出来。不过家里今年收的黄豆好像还不错，我昨晚也挑了一遍，现在看着是没有坏的，待会你也仔细瞧瞧。”顾之易随手抓起一把黄豆，摊开给齐泽看。
“有坏豆会影响做出来酱油的口感，严重的还会造成食物中毒，以后你要是自己做也得仔细挑出坏豆。”
齐泽一点点跟着顾之易的动作，很认真的听讲。
“小麦就放柜子上，一会你拿去舂了，用水洗过沥干，留着等我中午回来再炒。”
“蒸笼都在我爹娘那间房，一会你自己拿出来。”
“今天你在家休息，记得把那边的水缸装满，别让奶劳累。”这说的是把齐家的水缸装满，往常齐泽上学都是顾之易从顾家打了井水挑过去齐家。
“地里萝卜能拔了，你找个空把萝卜先拔了，抓紧还能再种一批。”
顾之易一点一点交待，大概是多了徒弟的身份，齐泽没有像往日那样嘻嘻哈哈。
齐奶奶在厨房做早饭，时不时的就往外看两眼，看着两兄弟样子，觉得现在的日子可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