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顾之易上工去了。
齐泽先是上山割了猪草，然后按顾之易的吩咐一一把事情都干好，然后就拿出书本坐在厨房里翻看。
初冬的天气寒凉，少年坐在灶台边上，一边看书一边等黄豆蒸熟，身上暖融融的。
齐奶奶喂了猪，又过来顾家，看见自家孙儿认真看书，连连点头。
没多久顾之易到点下工，黄豆也蒸好了。
“阿泽，我回来了。”
“哥。”齐泽早把课本收起来了，厨房油烟重，他怕不小心把课本弄脏。
因着顾家这边灶头不得闲，齐奶奶回齐家做的午餐，只是临走前从顾家提走了一篮子鸡蛋和新拔的萝卜，现在两家是越发的融为一家了。
“黄豆蒸好了吗？”顾之易打水洗手洗脸。
别看天气凉了，干一上午农活，再晒会太阳，额头上还是禁不住冒出了汗珠。
“你交待的都弄好了，奶还带了萝卜过去说要炒萝卜丝。”
“嗯，你把蒸笼搬到一边，我去拿点东西。”顾之易转身出了厨房，没一会手上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个小陶罐。
“哥，你手里拿的是啥啊？”
“好东西，咱家的酒比别家好喝，靠的就是这个，一会做酱油也要用到的。”
“这是什么东西？”
“酒曲，按照顾家独有的方子配出来的，我手上这罐是我爹以前配的，这些年饭都吃不饱，根本没有粮食能拿出来酿酒。除了我偶尔做面食用到一些，这还有剩。”
“啊？这东西还能用吗？会不会坏啊？”
“里头用油纸包好的，都放阴凉地方存着，我刚看过了，没潮，能用，而且我上次做的面条还用过。”
“做面条还要用这东西啊？”
“你可以把它叫做酵母，只要需要发酵的，都需要用到。这个的制作过程比较繁琐，以后我再教你。今天咱们先学做酱油，小麦呢？”
“在这边。”齐泽把蒸笼搬到桌子上，再把小麦递给顾之易。
“中火就行，我要炒小麦。”
“好。”
小麦中火炒至微微金黄，就盛了出来，放凉后让齐泽磨成粉。
黄豆平整的铺在簸箕上，先撒上一层小麦粉，让每一颗黄豆都沾上小麦粉，又稍微颠了一下。
再撒上一小勺酒曲拌匀，就盖上布把它们放到院子里晒。
“先去吃饭，让黄豆发酵一下午，晚上再继续。”
顾之易最近没有上山抓鱼，齐泽也天天都要上学，而且他一个人的时候不会轻易涉险上到山顶，因而最近家里的荤菜就是各式鸡蛋。
蒸鸡蛋、炒鸡蛋、煮鸡蛋、煎鸡蛋、炸鸡蛋，齐奶奶换着花样的做。
桌子上一大盘青椒炒蛋，一盘小米辣炒芹菜，一盘清炒萝卜丝，外加一个虾皮白菜汤，简简单单的三菜一汤，主食是白米干饭，足够三口人吃得心满意足。
这个年代人饭量大，三人里齐泽饭量最大，一口气连吃3海碗大白米饭，看顾之易和齐奶奶吃饱后，又风卷残云把剩下的菜全扫光。
现在完全没有什么光盘行动的说法，只有不够吃，绝对没有剩下的，啥致癌的隔夜饭压根不存在的好么。
“奶，等过两天我上山多抓点鱼，咱们做腊鱼吃。干虾也快没了，我再一起捞回来晒。”
“好啊，我还没吃过腊鱼呢。”齐泽双手双脚赞同，腊鱼，一听就好吃。
“等年底杀了猪，我再另外买点，咱们今年多做点腊肉和腊肠。”
“哪用做这么多。”齐奶奶觉得有猪肉吃就已经很美了，还多做腊肉、腊肠，哎呦那得是地主爷过的日子吧。
“要的，让林叔和根生叔他们都这么照顾咱家，等腊肉做好了给他们都送点，表示一下咱们的心意。阿泽，到时你跟我一起去送。”
“哦，哥你咋说我就咋做。”
“家里的猪我估摸着能养到将近150斤，到时咱们能分的肉应该挺多的，不一定要买，奶你就放心吧。”
“你有成算就行。”现在的顾之易行事自有章程，齐奶奶多数时候都是尊重他的决定。
下午放工后，顾之易第一时间回家查看黄豆情况。
掀开上面盖的那层布，只见大部分黄豆表面都覆上一层白霜，看起来像发霉一样，不过没有臭味，还有些小结块。
“你去厨房拿双筷子来。”
齐泽听到顾之易的吩咐，飞快跑进厨房拿筷子。
顾之易接过筷子，把结块的黄豆一一打散，再把布盖上，并把整个簸箕一起拿进厨房。
“黄豆结白霜了，就是在发酵了，像现在这样还没发酵好。现在天气冷了，把它放进厨房里，晚上把门窗关好，如果是夏天的话，就不用盖布，还得另外想办法降温。
不管是做酱油还是酿酒或者是做别的需要发酵的物拾，温度都很重要，不同的材料有不同的温度要求。
如果温度控制不好，发酵的过程中会产生霉变，做出的东西不好吃还是其次，一个不小心人吃了还会食物中毒，严重的会要人命。
这些都是需要依靠经验的，这就是为什么老师傅金贵的原因。”
“嗯嗯嗯，”齐泽点头如捣蒜，“哥你懂的好多啊，你不是说你也是第一次做吗？”
顾之易被齐泽这话一噎，这倒霉孩子！
“我跟我爹学过。”
“哦，原来这样。大伯好厉害！哥也好厉害！”
“黄豆先放着，还需要继续发酵，夜里凉，晚上我会继续烧灶，以保持较高温度，等到明天你还是要把它搬院子里让太阳晒一晒。”
“好嘞。”
“黄豆和黑豆都可以做酱油，不过大多数都是用黄豆。一个是造价便宜，一个是符合大众口味，不同的材料做出来的酱油也有不同的风味。
发酵过程中还可以加入红曲米，不同的酵母做出来的酱油也会有所区别。
这次的酵母我爹原是留着用来酿酒的，还会有专门做酱油的酵母，以后慢慢的咱们再试过。”
顾之易一点一点的把知识点都告诉齐泽，这其中一些知识确实是顾爸教给他的，一些则是他在星际时代学到过的。
半真半假，齐泽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顾家祖传，反正顾之易怎么说，他就怎么听了。
又过了一天，下午放工、放学回来，顾之易带着齐泽查探黄豆的情况。
掀开上头盖的布，只见黄豆表面的覆着的那层霜已经变成了灰绿色，这时候便算是发酵完成了，两人把黄豆一起倒入大水缸里。
再把盐水倒入水缸，盐水没过黄豆，搅拌一下，盖上盖子，水缸就留在院子，不需要放进房间，这前期的步骤便算是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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