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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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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悠悠正跟着大家吃瓜呢!冷不丁收到这一瞥,不由诧异。

不是,薄兰栖看她做什么?

他们又没接……

突然想到什么,她脑中的否定戛然而止——

不对!她和薄兰栖……

他们…接过吻……

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不能算是接吻,而是…她单方面的偷吻。

当时他们也正参加着一场宴会。

薄兰栖替身体抱恙的老爷子挡酒,一不小心就喝多,被助理搀扶着去清净无人的休息厅。她瞧瞧尾随,想帮忙照顾。结果助理接到一个紧急电话,放下薄兰栖就匆匆离开。

她在心里暗骂助理不称职,就这么把喝醉了的薄兰栖扔在这儿,出事了怎么办?!

然而骂完之后很快就真香了。

因为,安静的休息厅里只有她和薄兰栖两个人,是难得一遇的独处机会。

“薄兰栖?”她放轻脚步走进去,小声唤他的名字,想确认他是否醒着,又怕吵到他。

沙发上的人阖着眼没给她回应,应该是睡着了。

怎么能在这儿睡过去?感冒了怎么办?

她嘟囔着,四下张望,终于找到张毯子,轻手轻脚给他盖上后,没舍得走,就那么坐在他旁边,安静注视着他。八壹中文網

壁灯散发着温吞的光,将他轮廓勾勒出几分柔和。

宾客们的谈笑声从很远的地方隐隐传来,衬得此处越发的静,就像是被世界抛弃一般,这里只剩下她和他。

心情就这样雀跃起来,为这能单独拥有他的片刻。

“薄兰栖……”

“兰栖……”

她呢喃着他的名字,满怀少女心事的声音像低唱着一首独属于他的情歌。

“我这么喜欢你,你能不能也喜欢我?”

“我不贪心,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也好……”

“所以,你就喜欢喜欢我吧!”

她像个痴丨汉一样对着他自言自语,说的全是肉麻话,说到最后词穷,才意识到这份感情早已强烈到无法用言语来诠释。

于是鬼使神差,她凑近了他。

淡淡酒气与她局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她头脑发胀,太阳穴敲锣打鼓般直跳!理智被冲动吞噬,她心一横,就那么胆大包天直接吻了上去!

这样一张冷淡的面容,唇却是滚烫的。

因为紧张,她忘了呼吸,浑身发僵地贴着他嘴唇,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

见他毫无反应,她咽了咽嗓子,又大胆了几分,试探着伸出舌尖,小心翼翼舔了舔他的唇缝。

兴许是动静太大,这回惊扰到了熟睡的人。

薄兰栖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声响,微微皱眉,似醒非醒。

她吓坏了,立刻就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惊慌地闪到了沙发的另一边,险些尖叫。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薄兰栖换了个姿势,继续昏睡。

她木着身体枯坐了会儿,缓过来后发现自己背上全是汗。

毕竟是不光彩的事,她告诉自己还是算了,准备就此收手。可喜欢的人就醉倒在面前,毫无反抗之力,简直就是无声的诱丨惑!

她又不是什么圣人,哪招架得住?

扛了会儿扛不住,再次靠近他,嘴里小声嘟囔着:“对不起,我再亲一下,就一下!”

为了让自己良心好受点,她无耻地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当是提前享受女友福利了!反正…反正你迟早会答应和我在一起的对不对?”

面前的男人睡得很熟,或许是醉酒的缘故,脸孔和嘴唇都染上了浅淡的红,要命的诱人!

她没出息地咕咚咽了咽嗓子,声音都在抖:“那…那我亲了哦……”

预告之后,她就那么心安理得地再次吻住他,有了前一次的经验,这回她直奔主题,唇贴上他的唇之后,便试探着加深了这个吻。

尝到他舌尖的酒气,她感觉自己也醉了,就这样头脑空白,沉溺在这个吻里。

好喜欢……

好喜欢这个人……

心跳强烈得快爆炸。

震耳欲聋。

此时此刻的感觉就像是从精美的糖果店里偷出来了一小颗,她躲在角落小心翼翼尝着幻想中的滋味,甜蜜,却明白这种幸福无法长久。

眼底漫上热气。

有点心酸,有点委屈。

她松开他,发颤的指尖描绘他眉眼,叹息着问:“薄兰栖,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喜欢我?”

他没有给她回答。

直到四年后她才知道答案——

她用尽全力追逐的人,永远都不会喜欢她……

年少无知做过的荒唐事过了那么多年,她以为她早忘了,没想到突然间回想起来,一切的一切还是那么清晰。

他嘴唇的温度,与她纠缠的呼吸,发烫的胸口。

——清晰得像是上一秒发生的事。

她不自在地错开视线,难堪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偷吻的时候薄兰栖醉得不省人事,肯定不知道她都干了些什么龌龊事!不然照他的性子,早找她算账了!哪可能等到现在?

她努力镇定下来,不断安慰自己刚才薄兰栖那一眼就是随意的一瞥,没有别的意思,是她做贼心虚,想多了。

道理如此,可毕竟做过亏心事,面对受害者,她坐立难安。

而这时,对面的薄兰栖晃了晃酒杯,说了句险些让她惊得跳起来的话——

“当时喝醉了,记不清是谁。”

一帮人立刻炸了:

“什么啊!什么记不清了?必须给我记起来!”

“兰栖你故意的吧?耍我们呢!”

“喝醉了?就你的酒量,喝得醉个屁!”

谢悠悠的不安已经飙到顶峰,慌了神的她也没法思考薄兰栖这句话里的深意,再待不下去,随便找了个借口溜了。

也就是她离开后没多久,薄兰栖放下酒杯,起身说要去趟洗手间。

“不是!你说清楚了再走!”

“到底跟没跟人接吻?跟谁接的吻?”

“就是!我裤子都脱了!你不能就这么跑了!”

薄兰栖望着谢悠悠仓皇逃离的背影,唇角不动声色地向上牵了牵,声音也显露出几分温和:“她应该不希望我说出来,所以,抱歉。”

扔下一群不满的人,他追着谢悠悠逃走的方向不紧不慢走过去。

有人眼尖地发觉这一细节,推了推脸上并不存在的眼镜,模仿柯南的口吻说道:“真相只有一个!那个人就是——”

“是谁?”

他没说话,抬了抬下巴,示意大家自己看。

于是,一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瞧见谢悠悠像背后有鬼追一样地走在前面,身后,是说要去洗手间却跟着往露台走的薄兰栖。

像发现了新大陆,一帮人托住脱臼的下巴,异口同声发出一句惊叹:

“不是吧?!他和谢悠悠???”

**

吓傻了的谢悠悠推开通往露台的玻璃门,室外剔透的空气扑面而来,这才让她稍微冷静几分。

薄兰栖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喝醉了记不清?难不成她当时偷亲他是有意识的?但是因为醉得太厉害所以不知道是谁在对他胡作非为?

要真是这样还好,可他偏偏看了她一眼,难不成已经猜到是她?

“真是丢脸死了!”她气恼地从香槟塔下拿了一杯,两三口灌下一杯,越想越后悔,“我干嘛要做那种事?”

正抓狂,面前落下一道人影。

她以为是薄兰栖来找她兴师问罪,吓得“啊”了声,朝后连退三步。

“我是鬼吗?”那人开口,语气很不耐烦,“一惊一乍的。”

谢悠悠这才瞧清对方是金茂,高悬的心顿时放平,她将头发别到耳后,整理了一下表情,搪塞道:“刚才眼花,以为香槟塔倒了。”

金茂没给她好脸色,见这会儿露台就他们两个人,索性直接把心里的不满说出来。

“眼花?我看你是眼瞎!”

他话里是浓浓的火丨药味,谢悠悠一愣:“什么?”

“别在我面前装无辜!我不是玄卿,才不上你的当!”金茂替好友鸣不平,“前脚收了玄卿的花,后脚又跟薄兰栖鬼混!对你好的人看不见,偏去倒贴看不上你的,谢悠悠,你贱不贱啊?”

谢家和金家没什么往来,谢悠悠是因为玄卿才和金茂有了交集,这人对她态度一直不怎么好,她看在玄卿的面子上没计较。

但劈头盖脸骂她,能忍?

正要怼回去,身后突然伸来一只手横在她腰间,将她往后带了带。紧接着,一杯香槟毫不客气地泼在了金茂脸上。

那人浑身冷气,轻飘飘的发问自头顶传来:“说谁贱?”

这个声音……

是……薄兰栖?!

谢悠悠愣住,一时间竟忘了从他怀里出来,就这么倚在他胸口,头脑混乱得搞不清现在的状况。

而她面前的金茂更懵,脸上的酒水都顾不上抹去,呆愣愣看着两人亲昵的姿势,半晌挤不出话来。

又是一杯香槟泼到脸上,伴着一声嘲讽:“你吗?”

金家再嚣张也嚣张不到薄家头上去,金茂敢欺负谢悠悠,但是薄兰栖,他半点不敬都不敢流露。被连泼两杯酒,他还得装孙子赔笑脸,顺着对方的话应道:“是,我在说我自己。”

很显然,薄兰栖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目光落在他身上,脸色不见丝毫缓和。

金茂想不出他为什么突然冒出来,又为什么有这番举措,何况现在也没时间给他想,见他不满意,便暗暗咬了咬牙,狠下心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嘴巴:“我贱!我嘴贱!不小心冒犯到您!”

见这人还没搞清楚状况,薄兰栖垂眸看了眼谢悠悠,提醒道:“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是她。”

要他给谢悠悠这女人道歉?

金茂一听这话,脸霎时憋得通红,都想甩头走人了!管它妈什么后果!可要真那么做了,他这个豪门少爷是别想当了,金家也会跟着遭殃,他爹为了保住金家肯定暴打他一顿,捆去薄兰栖面前赔罪,到时候就不是一声道歉能解决的了,他估计得给谢悠悠磕头!

妈的!为什么?

薄兰栖不是看不上这女的吗?干嘛要站出来帮她出气?难不成谢悠悠还真把人勾搭上了?那玄卿算什么?一个被她吊了那么多年的可悲备胎?

心里怄得要死,可权衡利弊后,他还是不情不愿说了句:“对不起。”

他以为这样就算完事,结果下一秒,又一杯香槟迎面泼来。

面前的男人睨着他,神色帝王般倨傲:“声音太小,听不见。”

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异况,陆陆续续投来疑惑的目光。

金茂可受不了被围观道歉的屈辱,趁事情闹大前,索性眼一闭,心一横,拔高分贝大声道:“对!不!起!”

“称呼被你吃了?”瞧出他毫无悔意,薄兰栖语气更厉,“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看着她,好好道歉。”

知道这事没法糊弄过去,金茂哆嗦了下,强迫自己压下所有不满,扔掉颜面,对着谢悠悠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声音洪亮地说:“谢小姐对不起!刚才一时冲动冒犯到您!恳请您原谅我!”

已经有人好奇地聚集了过来。

谢悠悠也不想生事,坏了姐妹大喜的日子,便定了定神,姑且原谅他:“没事了,你走吧。”

金茂没动,抬头打量薄兰栖的表情。

谢悠悠也意识到自己说话没有分量,于是也跟着仰头看向身后的人。

半揽着她的人在这时低了头,两人面容离得很近,近到能从他眼里清晰地看到她的慌乱闪躲,以及那份无地自容。

她不自在地错开视线:“他道歉了,这次就放过他好了,你也不想秦浩的婚礼闹出不愉快吧?”

这番话才让薄兰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虽然从记事起便知道,他所拥有的一切能让燕城豪门圈里的任何人俯首称臣,但他从来不屑用身份压人,只是刚才一来就听见金茂那句刺耳的“贱不贱?”,下意识便这么做了。

稍微找回点理智,他敛了敛唇,对着谢悠悠低低“嗯”了声,然后抬头看向金茂,目光不减丝毫警告:“你欠她一个人情,记住了。”

欠人情他是没记住,但有一点记住了——

以后别惹谢悠悠!

金茂连声应好,一刻都待不下去,得了薄兰栖首肯,直接弓着身子逃难似的跑了。

谢悠悠看他吓得屁股尿流的模样,没给面子地噗嗤笑出声。

只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看着横在腰间的那只手,她眼皮跳了跳,心说哪有这么巧的事?她前脚出来透气,薄兰栖后脚就来了,该不会是跑来和她算账的?是她表现得太明显了吗?让他猜到了她就是偷亲他的那个色丨贼!

慌慌张张地推开他,她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站在她自以为的安全区域,隔着香槟塔打量他片刻后,心虚地问:“你怎么也出来了?是…有事…找我?”

瞥了眼落空的手,薄兰栖又去拿了杯香槟握在指间,也不喝,只是晃动着杯中酒液,过了半晌,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反问:“为什么这么说?是觉得我该有事找你?”

“没有,就随口一问。”谢悠悠才没蠢到自投罗网,一边和他打哈哈,一边观察他的反应,想弄清楚他究竟知不知道她偷亲他的事。

她可能不知道,此时此刻,她的意图就那么明晃晃写在脸上,想不发现都难。

薄兰栖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就像等待判决的犯人一样煎熬,其实,他完全可以装糊涂把这茬揭过去,就像当初那样。

可一旦放过了她,她就会立刻扭头走掉,再次系在他们之间的那条脆弱的线也会随之断开。

明明当初这线,是他亲手扯断。

现在舍不得的人却成了他……

没来得及弄明白这份矛盾的心情,在漫长的沉默后,他抛下绅士风度,选择了满足自己的私心,将她手里紧攥着的遮羞布给拽了下来——

“谢悠悠,那天我醒着。”

“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全都知道。”m.w.com,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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