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孔秀,目光游走,发现了角落处陈艺等人。孔秀给一旁的竹贤书院学子使了一个眼色,那人立马起身,朝着陈艺等人走来。那人走到陈艺桌前,也不行礼,张口便问:“哪个是陈艺,我们孔教习让你过去一趟!”
陈艺看也不看那人,对着少爷问道:“少爷,你说我们今晚吃点什么?”
张衡回道:“方恒,你来拿主意。”
“少爷,我看北街刘婶,她卖的竹笋挺新鲜的,要不今晚就吃竹笋?”
方桓试探性的问道。“吃什么竹笋啊!我一听见‘竹’字就没胃口!”
张强一副恶心模样。陈艺附和道:“就是,就是,你看这竹多‘损’!”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像是完全没注意到来人一般。来人正要发火,陈艺指着他突然开口:“少爷,你看那里是不是站着一个人?”
张衡假模假样起身,揉了揉眼睛,“看不太真切,方桓,你看看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方桓没他俩那么夸张的肢体语言,直接说道:“是,又好像不是!说不是吧?长得又怪像人。说不是吧?可怎么不说人话呢?奇怪,奇怪!”
那人脸色阴晴不定,想到孔教习交代的事情,还是服了软。“几位,我乃竹贤学院朱青,哪位是陈艺?孔教习有请!”
叫你装大爷……陈艺立马切换成原谅你的语气:“这才对嘛,有事请就讲重点,你听听你刚来的时候说的是什么玩意,我们都没听懂!”
朱青面露喜色,以为陈艺陈艺答应了他的请求。“不去!”
朱青正要引路,听到“不去”二字,手上“请”的姿势瞬间僵住了!二楼包间内,貌美女子被陈艺几人逗乐了。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女子笑声清脆,宛如风铃般好听。端坐女子对面的男子,见她露出如此神态,不禁好奇问:“舒儿姑娘莫非认识此人?”
男子年龄约摸四十,身材魁梧,举手投足间,自是一股军人风采。“不认识,那几人说话颇为有趣,忍不住听了几句,倒是让高将军笑话了!高将军请接着说。”
高苍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陆长戚已经拒绝我出兵攻打寨子。”
“他倒是谨慎,看来我们还得再添一把火!”
……“陈艺,你不要太过分,孔教习是看得起你,才请你过去喝一杯,你别不识好歹!”
“看来我陈三巴掌的匪号还是不够响亮,要不然怎么是人是鬼都敢在我面前咆哮!”
陈艺假装出手,朱青急忙捂住脑袋,退了回去。孔秀见朱青连请个人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只得亲自出马。孔秀走到陈艺跟前,直接开门见山:“那日张家米行的事情,实在惭愧。我收了冉家的钱,不得已替他冉家说了话,希望陈小友,莫要见怪。”
陈艺不由得高看了孔秀一眼,孔秀作为竹贤书院教习,不但亲自给陈艺道歉,还把自己收了钱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这岂是一般人能有的胸襟?伸手不打笑脸人,陈艺也不好多做埋怨。“孔教习哪里话,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见话题有些尴尬,孔秀邀请陈艺到他们那桌品茶。这次陈艺倒是没有拒绝,直接跟了上去。方桓二人见位置不够,没跟着去凑热闹。“孔教习有话就直说!”
陈艺知道孔秀找他当然不只是道歉,肯定有更重要的事情。“陈小友果然爽快,孔某惭愧,那我孔某就不卖关子了。”
陈艺腹诽道:“你这句话就是在卖关子。”
孔秀挥手退下了竹贤书院学子,压低了声音:“陈小友可听过且兰城不久前的一桩奇案?”
“哦?这倒是不曾听过?”
“陈艺小友家中是否曾经出现过一具年龄相仿的少年尸体?”
陈艺立马就警觉起来,用最平稳的口气道:“孔教习,莫要开这种玩笑,我陈家何时出现了一具尸体?莫非这就是你口中的奇案?”
孔秀见陈艺神色自然,不像是作假。“就在你进入张家成为伴读书童的前一天,你母亲也在那一天消失了,想必也是遭人毒手。”
陈艺心下暗喜,“你这脑补得妙啊!比我想的借口还要完美。”
但还是装作一副勃然大怒的样子,“你调查我?”
孔秀连连摇头,“小友莫要生气,我也是事后,才查到你成为伴读书童的事情,也是无心之举。”
陈艺显得不耐烦道:“孔教习,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艺小友你别误会,老夫知道那少年不是你所杀。”
“你怎么知道?”
孔秀赶忙解释:“因为少年在之前已经死了,这件事情当时也有人看见了,只是尸体不知被何人搬到你家。”
陈艺越发的困惑:“那你找我是?”
“老夫想请陈艺小友帮我个忙?”
陈艺沉思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什么忙?”
“想请小友帮老夫调查一下那少年人的死因,当然,要是方便的话,顺便查查他的尸体为何会到了你家?”
“你认识那少年?”
“实不相瞒,那少年名唤孔灵,是老夫在外面私生子。他母亲死得早,他也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老夫实在心有不甘!”
“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吗?”
陈艺问的自然是尸体出现在他们家的事情。“应该没别人,当老夫在你家找到犬子的尸体时,就亲手将他埋在了你家院子里。”
孔秀的话陈艺也不能全信,当即决定试他一试:“白天还是晚上埋的?”
“晚上!”
孔秀不假思索的回答。“这就对得上了,要是白天,指不定还会撞见第二批杀手,或者是自己。”
“你为何要找我帮忙?”
“原因有两点。”
“其一,小友破解血米之谜的过程,老夫亲眼所见,小友聪慧,相信一定能够查明真相。”
“其二,这件事情我不想让官府知道,毕竟事关老夫名声!”
“这事情我需要考虑一下!”
“这是自然,只要小友能帮老夫查出真相,老夫定有重谢!”
……回书院的路上,陈艺一直不说话。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原来家里的尸体不是母亲所杀,只是不清楚是不是母亲放在家里的。”
“如果是,那就证明母亲用了金蝉脱壳之计!但如果不是呢?那又会是谁?和那天一箭射杀疤脸汉子之人会不会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