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宋明贞准备熬一个【鸡丝玉米羹】和【萝卜排骨汤】,再配上一小碗米饭给霍云舟送去。
鸡肉煮熟撕开,胡萝卜一半切成块,一半切成丁,分别倒进玉米粥与排骨汤中炖煮,香气缭绕在宋明贞的发梢,她一面装入食盒,一面将两道菜收入空间提交给系统。
叮咚。
系统便随之提示她:
【今日成功完成五道菜谱,随机奖励一道新菜谱】
宋明贞赶紧在系统面板中查阅,果然菜谱那一栏出现了一道较为高阶的新菜谱【开水白菜】。
这菜听着朴素,实则是川菜臻品,几度当选国宴菜品。
寻常系统根据食材生成的菜谱都是一些简单可完成的家常菜,只有随机生成的菜谱才是一些高阶菜谱,宋明贞简单地扫了几眼菜谱中需要的食材,决定待会儿想办法找来,明日就做给霍云舟吃。
她挎着食盒去了主帐,这次她有了中午的教训,先叫人进去通报,这才撩了帘子进去。
霍云舟此刻正坐在桌案前与江湛商讨舆图,宋明贞进去的时候,正巧听到江湛感慨,“汉州地势复杂,丘陵沙漠众多,全靠一张舆图,很难夺定如何布兵排阵。”
宋明贞将晚膳有序地摆在桌案旁的小几上,她目光掠过舆图,古代的舆图就是现代的地图,但远不及现代地图描绘的详细,只是草草的勾画出河流山脉,压根无法确定所处方位的具体情况,更遑论布兵排阵。
她不觉嘀咕道:“要是有沙盘就好了。”
霍云舟察觉宋明贞的喃喃自语,微微侧眸看向宋明贞,“你说什么?”
宋明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腹诽出声,她只得同霍云舟解释道:“可以用沙盘制成模型充作地势山貌,若是将其充作舆图,想必看得更加清楚明了。”
霍云舟听不大懂宋明贞说的有些词语,但其中的意思大致明了了七七八八。
他黑眸微微凝动,掠过一抹精光,“你是说,可以用沙子做成一些山貌地形?”
“对,若是有了这沙盘,我便可以知晓这附近的地形地势,也好排兵布阵。”江湛一拍桌案,有些喜不自胜。说罢他不觉看向宋明贞,狭长的眸子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宋姑娘果然聪慧。”
宋明贞只当没有察觉他话中的深意,只开口道:“小时候我生辰,乳娘曾买来这小玩意儿逗我开心,因而我不出门,也好领略山河风景。”
她说的十分淡然,一时间连霍云舟也无法分辨她话里的真假。
宋明贞却想的是,反正是小时候的玩意儿,霍云舟便是有心探查,也不见得能查出来什么。
反正原身的乳娘早在好几年前便已身故,他难不成还能掘了坟墓问询一个死人不成?
越这么想,宋明贞就越坦然。
她将菜品依次呈了上去,“将军,这是晚饭。”
霍云舟知道宋明贞瞧着懵懂,实则聪慧机敏,若是她不想说,总有一万种的法子错开他的试探。
是以他没有再追问,接过宋明贞递来的鸡丝玉米羹,淡淡地吹了吹热气,这才不紧不慢地送入口中。
宋明贞给江湛也盛去了一碗,江湛尝了口,不由蹙了眉头,“怎么没味?”
她赶忙同江湛解释,“早起将军说过他口味淡,因而下午这些饭菜,我特意没有放盐。”
毕竟她现下在军营可是指望着霍云舟过活,自然要将霍云舟的喜好牢记在心。
江湛有些诧异地看向霍云舟,见他面色如旧,似乎当真觉得味道正好,自小跟他朝夕相处,江湛竟不知霍云舟口味淡的事情。只是当着宋明贞的面前他未曾多言,只草草喝了几口,便将玉米羹放了下来,“这羹好是好,便是淡了些,你明日送饭时,再独带些细盐来,若是碰上我,也好吃几口。”
宋明贞不疑有他,只点着头应道:“军师放心。”
默默等着霍云舟用完了饭,宋明贞这才拾掇了碗筷离开了主帐。
眼见宋明贞一走,江湛便不住凑上前来,露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笑容来,“你我做了二十年的兄弟,我怎地没听过你口淡啊。”
旁人纵是谁江湛都信,霍云舟这种吃糠咽菜都眉头不皱的性子,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由此可见,定然是诓骗宋明贞的。
霍云舟用帕子拭了拭嘴角,充耳不闻道:“霍家军令第十五条,军营中忌多嘴多舌。”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对了,霍家军内不养闲人,你若是无事,绕着军营跑圈也行。”
“你还真把我当作你手下的精兵操练呢。
江湛讨了个没趣,自顾坐在椅中品茶。
釉瓷盖碗泡了今春的新茶,霎是清香扑鼻。
霍云舟见他不再多言,这才从舆图上抬起了眼,“我让你查的宋明贞的画像如何了?”
江湛有些无奈,他摊手道:“此地距京城千里,快马加鞭也得十日来回,再说宋家姑娘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哪那般容易探听得相貌脾性。”
话虽如此,江湛却还是从袖中摸出一封书信递给霍云舟。
“禁庭圣体抱恙,如今太子监国,借陛下别宫贪墨一事处置了多人,其中一半都是曾与二皇子往来的人。”
此事霍云舟有所耳闻,宋明贞的父亲宋林便是其中被处置的一人。
他目光扫过信笺上的内容,就着桌案上的荧荧烛火点燃,火舌登时吞没了信纸,照亮了他眼底不屑的嘲弄,“他倒是一样的心急。”
太子作为中宫之子,自然有皇后一脉保驾护航。
二皇子母妃娘家式微,又不比其他皇子得圣上宠爱,他这般急切地扫平阻碍,影响的是陛下对他的信任,毕竟这革下来的职位,可是由他的人顶上。
让陛下觉得他结党营私,可远比二皇子对他的东宫之位更具威胁。
“太子这些年未曾有建树,朝中之人背地里拥护三皇子的不乏少数,他此番不过是杀鸡儆猴,挑了二皇子作筏子罢了。”江湛轻笑出声,当年霍老太爷为朝廷南征北战,立下赫赫功劳,正因如此,有功高盖主之嫌,逼得霍家卸权交出一半兵符退守边关,才错过攻下突厥的最佳时机。
以至于如今朝堂上,一半都是纸上谈兵的平庸之辈。
是以霍云舟这话中的心急,颇有一语双关之意。
若非如此,霍云舟的父亲又岂会死于突厥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