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春华,我都快忘了,原来他还活着呢?”说到此处,武鸣似有似无地看了一眼简华。
简华轻咳一声:“春华既是你赠给阿之的,自有她护着,活着才是正常的吧?”
“我说的是你昨天那个婢女,怎的今儿换人了?”武鸣那如狼的眸子看向闵姿,闵姿端着茶水,一派镇定,简幼之朝闵姿看了一眼,“姑父莫不是对我家阿宁有意思?”
“一个小婢女而已,您竟然记得如此清楚!”简幼之的话,也不知是开玩笑,还是嘲讽。
“你姑父,曾经喜欢的可不就是婢女吗?”简华话里有话,武鸣原本缓和了一些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起来。
简幼之抿唇一笑,“我最近月事来了,阿宁出去采购了。”
简幼之说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木盒可以打开,当场验收了吧?”
“自是可以的。”武鸣勾唇一笑,晃了晃杯中的茶水,“你且验收吧,昨日你姑母没有回宫,我找了好久。”
“摄政王和姑母都住在宫中了吗?”简幼之一语惊醒梦中人,简华偷偷看了武鸣一眼,赶紧拍了拍简幼之的手,“不过是处理公务的时候会在宫内留宿,现下我在,你先看看,嫁妆可有问题。”
“好。”
闵姿打开木盒,将里面的物件一样样呈上,没有金银珠宝,但是地皮,房产,倒是挺多的。
简幼之一样样打开,一样样清点,验证,是父王和母后当初的印章,她鼻尖微酸,但隐去了心中的难受,“这些都是地皮,房产,而且还都是森褚国的。”
对于森褚国来说,地皮,房产最不值钱。
因为没有商人会找晦气,去森褚做生意。
但对于简幼之来说,却是无价之宝。
“你是森褚的公主,嫁妆自是森褚的,当然,你若是有本事,也可以将森褚的地皮,房产,置换成沧岂,和大临的。”武鸣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这样啊!”简幼之呢喃一句,“既然如此,不如请姑父和姑母帮忙,将属于我的地皮,房产,置换成沧岂和大临的吧。”
这话可不是商量。
“你这孩子,倒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呢。”武鸣嗤笑一声,“我们为何要帮你置换啊?”
“因为摄政王不允许我进入森褚的都城啊。”简幼之笑容依旧,“我既进不去,又怎能拿到属于我的地皮,房产呢?”
这声音轻得很,却还是惹得武鸣皱起了眉头。
眼前这浅笑的孩子,在给他出难题?不,实则是刁难,想进森褚,想救下简君赫,痴人说梦。
就在武鸣用话语搪塞的时候,阿宁抱着一堆物件从门外走进来,看见坐在厅堂里的武鸣等人,微微行礼。
走到简幼之身边,又用胳膊拱了拱闵姿:“姐,帮忙一起拿上去。”
她声音虽轻,但还是钻入了武鸣的耳里。
闵姿朝众人一行礼,跟着阿宁踏上楼,还不忘问一句:“怎的买那么多东西。”
阿宁脚上步子不停,嘴上不免抱怨:“姑娘只喊我买月事的物件,但大临的街上琳琅满目,我一时间没有收住,那盒子里还压着糖葫芦,我给姑娘和你,一人买了一个。”
“嗯。”
闵姿惊讶于阿宁竟真是去买月事的物件的。
她还没反应过来,又听阿宁说:“本想给长公主也买的,但想来长公主风寒,还是少吃点蜜饯的好。”
两人一边聊,一边上楼,进屋。
简幼之也将阿宁与闵姿的话听了一二,就听出了阿宁的机灵,也算是将她的慌,给完完整整地圆了过去。
只是,是谁教阿宁这样说的?
阿宁明明在追魏应的。
这事暂且不得深究,简幼之看向同样收回神的武鸣,一歪头,问身边的简华:“姑母,你说这摄政王不会是看上我家婢女了吧?婢女不在之时他特意询问,在了又目不转睛。”
简华被简幼之这么一调侃,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倒是武鸣,端起白玉瓷杯,晃了晃杯中的清茶,“虽说童言无忌,但阿之你也不小了,都成婚了,怎的还会胡言乱语?”
简幼之笑了笑,又将话题重新折回到地皮上:“摄政王不许阿之森褚,可如何是好?”
“你命运坎坷。”武鸣说,“自你出生后,森褚就破败了,你出嫁后才好些,我哪里敢放你回去?”
“所以,这些地皮还是请摄政王帮忙置换成沧岂和大临的吧,我看大临倒也是商铺好得很。”简幼之笑盈盈地说,话刚说完,就见魏应负手而来,“世子妃要用森褚地皮换商铺,换别的,皆可来寻我呐。”
“……”
简幼之一脸懵逼地看着魏应。
森褚的地皮换给他?
他用什么来换?都穷得掀不开锅了。
在简幼之看来,魏应就是出来坏事儿的。
可是魏应话都说出来了,她总不能在场面上与他大吵一架。
武鸣嗤笑一声,暗想果然是魏恒的儿子,届时那换下来的地皮,和房产,还是他的,做个顺水人情便是了。八壹中文網
“世子爷好想法。”武鸣说着,还鼓了鼓掌。
简幼之差点将白眼翻到天上去,狼狈为奸这四个字她已经在心里闪烁腻了,但她还是要保持微笑,“世子爷真能将我森褚的地皮,房产换成沧岂或者大临的?”
“嗯,你将这些先收好。”魏应说着,已经来到简幼之的身边,将桌面上的地契,房契全数装在盒子里。
盖上盒子。
又说:“今日是房契,地契,明日该是金银珠宝了吧?”
魏应问得直接,倒叫武鸣愣了一愣,武鸣刚想哭穷,魏应的声音再次悠悠响起:“我看摄政王和长公主衣着不凡,不至于连一点金银珠宝都拿不出吧?真想拿个公鸡糊弄我家的小公主?”
“世子爷哪里话。”武鸣抿了抿唇,想着魏恒和他可是一起的,魏应也应当和他一起的,只是魏应要金银珠宝的行为,令人难捉摸,此时放出信鸽去问魏恒到底何意,怕是已经晚了。
“我与父亲断绝关系,父亲断了我的粮食,我与公主小殿下,就指望这些金银珠宝过活呢!”魏应一次次将话抛给武鸣,武鸣不得不接。
“明早,明早就给你。”
“那多谢摄政王了。”魏应勾唇一笑,“我出去逛了一圈,也累了,就上楼早些休息了。”
说完,魏应也不跟武鸣客套,直接上楼。
等魏应上楼,楼下就一派寂静,武鸣想将简华带走,简华却以多陪简幼之为由,拒绝了,毕竟是在大临交易,掌柜的与大临的国君多少有点关系,他也不想用强。
武鸣有些不甘心地站起来。
“长公主,你任务繁重,莫要玩心过重呐。”武鸣意味深长地说完,转身离开。
简幼之见武鸣目标没有达到,心情痛快,看热闹不嫌事大:“摄政王,明日记得带金银珠宝来。”
武鸣没有再说话。
等人彻底走了,简幼之一个横抱,将简华拦腰抱起,简华惊呼一声,等稳住身形,才有点嗔怪道:“你这孩子,小心点,快被你吓坏了。”
“摄政王最后的意思是什么?”简幼之问。
简华抿了抿唇,“我的任务是给你阿弟送饭啊,估计你阿弟饿了两天了。”
“那可如何是好。”简幼之叹息一声,“这武鸣,我们就真的束手无策了吗?”
“目前是束手无策,但不代表以后,现在只能苦了你阿弟了,可能……”后话简华不敢说,但简幼之已经听得明白,父王有两个皇子,如果简君赫不在,还有简正卿。
只是,简君赫是一条人命呐。
简幼之刚安顿好简华,正心事重重的时候,就听魏壹的声音传来。
“世子妃,世子爷要你屋内一见,说说昨日说的消息。”魏壹说完,转身离开,等简幼之开门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这次没有等?”简幼之呢喃一句。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无法去解决,魏应的消息,也实在不知是好,还是坏。
魏应最近的态度也着实模棱两可,简幼之摇了摇头,难免腹诽,这古人的心思,实在太难琢磨了。
叩门而入,魏应坐在藤椅上,老神在在。
魏壹为魏应添上一条薄毯子,朝简幼之抱拳之后,离开,关上了房门。
“昨日的咳嗽让你很不舒服?”简幼之记得魏应昨晚的咳嗽,魏应眼波转了转,“是,日渐乏力,今日不过是出门一趟,就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了。”
“可以让魏钰出来。”简幼之抿了抿唇。
“魏钰能知道我想告诉你的消息?”魏应反问。
简幼之摇摇头,“不知世子爷的消息,到底是什么?”
“简君赫。”不过三个字,就让简幼之心头颤了颤,她刚准备坐下的动作顿住,“你能得到简君赫的消息?”
许是控制不住情绪,简幼之的声音大了一些。
魏应将食指抵在嘴边,做出了噤声的姿势。
简幼之这才乖乖地压低了声音,“你不要吊胃口,赶紧说一说呢?”
“简君赫已经不在宫内了。”魏应的话让简幼之的心提起来,她屏住呼吸,要听魏应的后话,谁知魏应脸色一白,整个人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