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幼之说了一句“是吗?”
魏应却没有做声。
却直接将抽签筒里的签都取了出来,上上签三个字赫然写满了竹筒里的竹签。
解签者瞬间脸色发白,魏应却将签拍在了桌上:“这又作何解释?”
简幼之自然也瞧清楚了其中的情况,这上上签,并非是她和魏应抽到的,而是,这解签者想要叫他们抽到的,若是寻常人,定会觉得运气甚好,起码在姻缘方面,两人定会顺风顺水,可对方是魏应,他想的,可要比寻常人多多了。
“你这属于欺诈。”
解签室内有两扇大窗户,解签者并未过多解释,眼睛滴溜溜一转,迅速起身,准备逃跑。
然,魏应却捕捉了他一切的动作,第一时间禁住了解签者,让他逃无可逃,退,无可退。
简幼之又在解签者桌肚里翻找一瞬,果然,另一个装满竹签的竹筒被她掏了出来。
里面果然是下下签,连中等签都少之又少。
“你还有何解释。”简幼之本是想听解签者狡辩的,可偏偏解签者一句话都不说,魏应怕她说出的话无人接,便道:“有话去官府说吧。”
这样,两人将解签者押了出去。
而原本守在门口,趾高气扬的那人,早已不见踪影。
魏应嗤笑一声:“骗钱两人一起,被抓却是你一人被抓,合算吗?”
解签者依旧不言。
那跑掉的人掌管着钱,解签者,除了解签与做小动作,似什么都做不了。
外面,仍旧有人在张望,排队,还有人好奇,抱着箱子的解签者,慌慌张张要去何地,待简幼之和魏应擒着另一个人出来,众人更是诧异了。
简幼之摇晃着其中的竹筒,将众人被骗的事大致说了说。
“这居然是骗局?”有人大声嚷嚷。
“就算是骗局那又怎样呢?我们要的是心安。”也有人如此说,甚至在埋怨简幼之他们多此一举。
这些结果,简幼之和魏应,属实没料想到。八壹中文網
但简幼之却是一脸肃静,她扬高音调,说:“姻缘庙是只有一间,但解签者,可以找许多人,也不是只有一个,众人的念想自然要有,可寻一个骗子去求所谓的心安,本身就是自欺欺人罢了!”
简幼之说罢,冷哼一声:“愚者才自欺欺人,还因着骗子,姻缘散尽。”
听到此,就算不明白的人,也就明白了。
也是,解签者也不是只有一人,为何要去信一个骗子呢?
众人未做逗留,散开。
“魏壹,安排向南送官。”
“是。”
魏壹瞬间领命,简幼之这才看向还站在身后,无条件支持她的小情侣,“认识你们很高兴,但这个解签者是骗子,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用任何人去说配与不配,起码,二位的三观,绝对一致。”
“三观?”阿文不解。
“就是郎有情,妾有意,何必去听信旁人的言论?”阿宁对简幼之的话,颇有了解,此时的她,心情也是好的极点,不免与阿文他们多说了两句。
康恒默默地站在一旁。
魏应只是朝他看了眼,就道:“你可以离开了。”
“多谢。”康恒一抱拳,未做逗留,也不客套,直接擦肩而过,离去。
至于这解签阁楼,简幼之相信,有了官府的介入,定会越来越好的。
来的时候,简幼之是一个人来的,搭了别人的马车,回程之时,她还是想与阿宁搭乘别人的马车,却一瞬被魏应阻住了。
“魏府的马车够大。”魏应自然瞧得出简幼之这是在闹脾气,也知道他隐瞒有错,但魏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哄,只能默默地跟着简幼之。
简幼之本已经准备去寻那些靠着马车赚钱的人了,听魏应这么说,她立即转过身,“也好,上了魏府的马车。”
阿宁与简幼之坐在里面。
魏应与魏壹,坐在外面。
行路有一会,魏壹实在不习惯黑着脸的魏应坐在他的旁边,忍不住询问:“爷,你要不要进去坐啊。”
“不必。”
“那,爷,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闭嘴!”
魏壹闻言,不得不缩了缩脖子,那狗屁解签者才安排给向南,知道他是骗人的,魏壹心情舒畅,但身边的人,就像是一块冰坨子,暖都暖不过来。
矛盾嘛,闹闹就好了。
而马车内,阿宁也在充当两人的暖化剂。
“姑娘,今天世子爷一路跟过来的,怕你发现生气,所以一直没告诉你。”阿宁的本意是,想告诉简幼之,魏应到底有多在乎她,可偏偏人的脑回路和她的不一样,沉默一瞬,道:“最怕的就是隐瞒,隐瞒是不信任的开始。”
……
阿宁无言以对。
在阿宁和魏壹看来,默默守护变成了不信任与隐瞒。
“你去和外面的人,是否可以去一趟我阿姐那,布庄。”简幼之说着,就老神在在地坐在了马车里。
阿宁出去说了一瞬,回来告知可以,几次三番想将事情继续说一说,结果简幼之一脸想要安静的表情,阿宁是只字未能说得进去。
简语淑正吃过晚膳,准备散步消食,就听人来通报,说简幼之来了。
与秋山去门口一看,这哪里是简幼之来了,魏应也来了,两人还脸色不善,看起来像是在赌气的样子。
简幼之一见到简语淑,就开门见山道:“阿姐,还有吃的吗,饿死了!”
“真是服了你了,你这是不远万里来蹭饭吗?”简语淑翻了个白眼,“快进来,我去厨房看一看。”
“谢谢阿姐。”
说着,简幼之挽住了简语淑的胳膊,而整个过程,她始终离魏应远远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用膳之时也是如此,就好像魏应欠了她千百万银两似得。
简幼之匆匆用过饭,就立即找上了简语淑,“阿姐,人已经安排好了,来的里面有闵姿,身世清白,阿宁,你最喜欢的绣娘,还有黎芷墨。”
黎芷墨?
说到黎芷墨的时候简语淑皱起了眉头。
“是的,黎芷墨。”简幼之重复了一遍,“曾经是暗卫,但刺绣的功夫却很出众,比起闵姿,黎芷墨的绣功可能更甚一层。”
“好。”
简语淑点点头,“我这里也统计过了,想让绣工更精湛的绣娘可不少,到时候要辛苦闵姿和黎芷墨了。”
“阿姐,你会放心黎芷墨吗?”
“我也不傻,只要她不做让我不放心的事,那我,自然是放心她的。”简语淑说罢,勾唇一笑,“左右是你魏府的人,等你从森褚回来,带回去便是。”
“那我离开的这些日子,还想麻烦阿姐一件事儿。”
“何事?”
简语淑询问。
“阿姐绣工着实好,如果她们有什么不太好的地方,还希望阿姐可以好好地培养。”说到培养的话题,简语淑重新看向简幼之,正视简幼之,“阿宁不是一直说要呆在你的身边吗?怎么,这次去森褚,不带她?”
“此次去森褚,我想单独前往,游山玩水。”
这话一出,简幼之就被简语淑一指头弹在了脑门上,“我看你是有点小银两,烧得慌,一定要赶紧用掉了!”
“我这不是人都安排好了,放松放松吗?”简幼之摸了摸额头,故作轻松地说道,简语淑嗤笑一声,“等你放松完,又没银两了!哭穷的日子,可是过去没几天。”
“没银两了,我就到阿兄那了。”
现在简正卿在森褚处理国家大事,只要简正卿在,她就饿不死。
“那,魏应呢?你今天和魏应到底是什么情况啊?”简语淑话锋一转,顿时让简幼之语塞。
“我和他,没什么啊。”
简幼之还嘴硬,却遭简语淑一记白眼,“你我还不知道?没闹矛盾的时候,魏应长,魏应短,吃个饭,眼睛恨不得长魏应身上。”
“今天可就不一样了,恨不得离魏应十万八千里。”
“闹矛盾的小情绪,实在是太明显了!”简语淑说完,静静地盯着简幼之,盯得她无所遁寻,简幼之这才道,“我准备明天一早就走,不想同魏应说,就当我去放松一下。”
“不同魏应说?”
“多大的仇,离别都不告诉他?”简语淑开玩笑,但转而又说,“不过也没甚关系,森褚嘛,坐个马车快的三四个月就到了,魏应想你的时候,可以去找你。”
“他忙。”简幼之说完,眼神波动了一瞬,“阿姐,魏应很多事情都瞒着我。”
“他还有个白月光。”
“白月光?”简语淑没理解。
“就是,在此之前,与魏应真心相爱的人。”简幼之解释完毕,又道了声,“这本就无可厚非,毕竟谁都有过去,但是许多事情魏应都选择隐瞒。”
“什么事?”
简语淑问。
简幼之却突然住嘴,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
翌日,阿宁起床找简幼之时,只寻到了一张空荡荡的床,还有留下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阿宁,好好学刺绣,缘分是自己的,不是抽签,也不是八字决定的。”
阿宁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姑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