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匪被射杀只是一瞬间。
明朝阳惊魂未定,全身瘫软地跌倒在地,潼潼目光,而旁边女匪的尸体正冒着血。
血侵染到明朝阳的身下。
她看着双手上的腥臭的血,一时呆住。
太子瞬间就到了她的身边,圈过她的肩膀,把她扶起来,声音冷冽却带着罕见的温柔:“没事,没事了。”
明朝阳麻木的盯着鲜红的颜色变暗淡。
“把这里处理干净。”
太子转脸就吩咐手下做事。
一身白色无瑕的太子,拿出干净的手绢,一点一点给她擦去手上的血。
手绢很快染了血,被厌弃在地上。
太子扶着明朝阳离开,经过明瑜旁边,贵气冷然的脸带着不冷不热的表情:“三皇弟,怎么那么巧合,刚好在这里?难道是约好的?”
他收到匿名举报,他未来太子妃同凌王在小树林私会。
他一点都不相信。
未来太子妃是什么性格、什么喜好,他了如指掌。
但是,他心里不舒服。
有人让他不舒服,他就想去看看是什么样的阴谋。
明瑜直接对上太子的眼睛,正要回答。
“没有呢,是三皇兄为了找我。”明珩插了一嘴。
太子的目光都没挪开,注释着明瑜的任何微细表情:“五皇弟,现在可没问你话。”
明珩气了。
可他也不敢再说话。
谁让对方是太子呢?
这个天下迟早是太子的。
父皇母后这些年除了吃喝玩乐宴会赛马,已经不管事。
太子离皇位,只差一步而已。
所以,明珩只能憋着。
明瑜没放在心上:“五皇弟说的属实。”
太子抿着嘴唇,眼睛里没有半分的相信:“属实就好。夜里风凉雾寒,三皇弟,快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明珩一直骂骂咧咧,把对太子的诸多不满,都唠叨给明瑜听。
无非也是太子独尊自大,俨然一副孤家寡人的模样,可他们的父皇还没有驾崩呢!
明瑜不置可否。
今夜的事情,会同叫李锦的太监有关吗?
这个李锦,究竟同自己有什么仇怨?
沈兵更加一句话都不吭。
王爷没事就行,其他都是浮云。
当然除了他的阿迎。
不知道明姑奶奶允诺给他的报酬什么时候付现。
三人一同上了小山坡,往高处的帐篷去。
太子一行人的火光已经到了山顶,照得黑漆漆的夜空都亮堂。
明珩突然注意到他哥的帐篷黑漆漆的。
“不应该啊,傅桃花不是回去了吗?”
“她在帐篷里,难道不点灯?”
“还是她没有回来?”
明瑜从自己的思路中回过神:“你说什么?”
明珩这才一五一十说了,傅桃花跟着他们到小树林却没有进去的事情。
她不在帐篷里面,还能去哪里?
她一直被自己金屋藏娇,而这里都是权贵,对她来说是人生路不熟。
明瑜这样想着,不知不觉三步并两步,快步如飞。
快要到漆黑帐篷的前面,赫然入目的,就是有一个人坐在帐篷前面的椅子上。即使缩在椅子里,低着头,藏着脸,但是一眼就能认出是傅桃花。
“姐为什么坐在这里,等爷回来吗,不冷吗?”沈兵嘀咕着。
明珩也说:“那也穿得太少了。”
山坡的风特别大,也特别冰冷。
他穿着厚毛裘都觉得风寒入骨。
明瑜就到了跟前。
傅桃花一动也不动的。
藕粉色的单衣,轻薄如同炙热的夏天。脸,白得偷着晶晶亮。细看纤长的睫毛及鼻尖上,沾着一层薄薄的冰晶。
绝美的脸上留着恬静的表情。
气息微弱得近乎无。
明瑜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你怎么坐在这里?”
没有回应。
明珩说:“哥,她不会是,怎么不动,睡着了?这样睡会死人的,那么冷的天。我见过冬日里被惩罚的宫女,在宫殿外跪了一夜,第二天就冻成雕塑的模样……”
看着他哥投射来的死亡眼神,明珩知趣的闭嘴。
明瑜再叫了一声。
手指触碰到的都是冰冷。
人睡着,而且冰冷住了。
明瑜意识到事情不妙,立刻把人抱起来,往帐篷里面去。
“快,拿热水!”
沈兵立刻就反应过来。
明珩把帐篷的蜡烛点亮。
明瑜把被子都堆在傅桃花身上,还是没有热气。
不知道她在外面已经冰了多久。
帐篷里面没有人留守,热水没有,炉子也是冷的,到处都是冷冰冰。
明珩挑了挑火炉,连炭都没有几个。
帐篷里带的行李物件,一眼看完,就是没有取暖的。
傅桃花那张柔美清白的小脸,都快冻得成为永恒。
明瑜立刻把外衣脱了,剩下一件里衣,一同钻入被窝里面。
冷。
抱着一块冰块一样,冷得发抖。
她的衣服上都是凝结的冰晶,贴着体暖,融化成水,比外面更加冷。
明瑜也没多犹豫,就把傅桃花的衣服脱了出来。
这画面儿童不宜啊!
明珩闭上眼睛,自觉躲到帐篷外面。
外面的空气冷,可以降降温。
沈兵端着一盆子热水从外面,急匆匆过来。
明珩接过他的盆子,放到一边去:“走,同本殿下去唠嗑唠嗑。”
“水,热的。”沈兵搞糊涂了。
“不用了。有我哥在,他够热的,还用什么热水。”
明珩抱住他的肩膀,往外面推。
沈兵似懂非懂。
他担心一个问题:“王爷,会不会忍不住?”
傅桃花的价格,顶天的。
他们可没那么多银子。
若里面的那个王爷是正常的,沈兵一点都不担心。
明珩一边走,一旁点头:“这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应该是可以说得通的。”
他打了几个哈哈,困了。
这一整天,真的累坏他了。
“醒一醒,不要睡了。不能睡,快醒一醒。”明瑜小力拍她的脸,脸上冰得疆住,没有一点反应。
那些年,他一直在北疆。北疆的天气极寒,每年总有很多将士熬不住冻死。在缺衣少食的地方,在外执行任务的时候,一不小心睡着了,就永远醒不过来。谁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
他即使看惯了生死,此刻都有些发慌。
不能让她死。
他的女人,怎么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死掉?
“醒一醒!醒一醒!”
不知道叫了多少次,怀里的人终于动了一下,眼睫毛微微打颤,人还没有醒过来。
明瑜已经松了大大一口气。
傅桃花的呼吸变得均匀清晰,身体不再是死冰死冰的,慢慢变得和软柔滑,香气逼人。
明瑜感觉舒服一点。
但是这种舒服,很快就变成舒服过度。
一具渴求温暖的身体,自然而然的往炙热的地方去。
她把脑袋钻入他的怀里。
无比熨帖。
磨平了所有的犄角。
这种宛若游蛇的熨帖,让他身不设防。
原始的冲动压抑不住,不停考验着他的意志,侵袭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一点一点的侵袭,磨平了他的心气。
除了忍耐,别无他法。
四时春景,鲜花不败,谁都喜欢温热的活血。
可,这个时候,她的身体应该承受不了吧。
他禽兽的想着。
如此过了半夜。
黎明前的黑暗很快就过去,一丝的光线投入帐篷。
傅桃花的眼皮子感觉到亮光,动了一下,全身的酸痛,又动不了。
她努力了很久才睁开眼睛,从被子里面钻出来,光线暗淡,看不清楚。看着轮廓,应该是帐篷里面。
她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回到这里,唯一的记忆就是太监把她弄晕了。
可躺在床上,总是有点不对劲,怎么说呢,包裹着全身的,一点都不像衣服的光滑,而是粗糙,沉重,刺得皮肤有点不舒服。
她看了看旁边的脸。
温润,清贵,带着秀气。
“啊!”
傅桃花立刻捂住嘴巴,都搞了什么?
她身上一点布料都没有!
该死的!
好家伙,居然敢对她耍流氓?
强硬来吗?
她卷着被子,躲到床的里面。
明瑜睡眠很浅,立刻就醒了:“你,怎么啦?”
“我问你想怎么啦?为什么,我,我会这样?”
真的,里面一丝布都没有,从头到脚都是光溜溜的。
傅桃花扯着被子,脸上布满怒气。
明瑜觉得她莫名奇妙。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抱着他,瑟瑟发抖,抱头痛哭,哀哀求怜?
怎么以为他对她不轨?
就算他真的对她“不轨”,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明瑜:“你差点冷死。”
“我……”
傅桃花想起那个太监。
虽然她是光着身,可也没有发生事情。
她的身体,她自己很清楚。
顿时,怒气也消了。
明瑜当她病得胡言乱语,说:“本王看在你等本王差点冷死的份上,就饶了你吧。以后不许再做这种傻事,外面天气那么冷,会把人不知不觉冷死。”
傅桃花给了他一个白眼。
从被窝里伸手去牵着衣服,把衣服拖进被子里面:“我睡在外面,差点冷死?”
那个狗太监,居然想不动声息的把她冻死。
这样她死了,也没有人追究。
果然够狠。
明瑜一口气灌了很多凉水。
“对,再多睡一会儿,人就没了。”
他回头,就看见傅桃花正在“努力”的穿衣服:一只手拉紧被子遮挡,一只手正扯了肚兜带子结。
长发青丝落到被子外面,出奇的长,在床上翻着波浪。随着傅桃花穿衣服的别扭动作,长发同她的手和衣服的带子纠缠在一起。
越是着急,越是纠缠。
确实难。
“你,能不能背过去?”
明瑜不能,也不想。
他凭什么要听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