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谨记妈妈的话，不能说话，加上太拘谨了，红着脸，摇摇头就跑了。
天知道，她怎么就左脚绊右脚，成功把自己绊倒了？
他把她扶起来，拍拍她衣服上的灰尘，笑了下，也没说话。
隔天
妈妈喜气洋洋地告诉她：“沅沅，少爷喜欢你，让你做他伴读呢！”
那时，她还不知伴读是什么意思。
也不想做伴读。
可妈妈那么开心，抱着她，说她是小福星。
小福星很听妈妈的话。
妈妈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少爷喜欢安静，你能不说话就不要说话。”
“少爷有爱睡觉的毛病，你一定要在他睡觉的时候，提前保护他。”
“少爷是夫人的心头肉，我们娘俩能不能在沈家久留，就看你能不能做好伴读了。”
……
妈妈说了很多，一转眼，她谨记了六年。
“姜沅沅，你是在炫耀吗？”
林风致尖利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
姜沅沅回过神，瞧着她，摇摇头，认真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少爷认可你才最重要。他虽然很尊重沈夫人，却也不是盲从。你看错他了。”
“不是！”
林风致摇着头，陷入了自己的偏执：“现在问题不是他的事，是你，你在少爷面前说了我的坏话。你一直死赖着不走，少爷才不喜欢我。都是你！”
姜沅沅也是佩服她的想法了——妥妥道德绑架了！
她不想跟她争执，直接顺着她的话说：“好。那就是我，你想怎样？”
林风致语塞了。
是啊，现在这种情况，她还能怎样？
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沈希烈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在这场爱情追求中，她还没开始，就彻底被判出局了。
眼泪落下来。
她随手擦去了，丢下一句：“我不会放弃的。”
姜沅沅：“……”
哎，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就魔障了呢？
魔障的林风致哭着离开了。
姜沅沅拿了吹风机吹干头发，换上睡衣，躺回了床上。
临睡前，摸到手机，看了眼微信。
沈希烈十分钟前发来了信息：【没有。睡吧。晚安。】
很简单的字眼，看得她心里暖暖的甜。
少爷，晚安。
她放下手机，闭上眼，睡去了。
一夜睡得还不错。
就是做了个梦。
梦里好像回到了沈希烈捂住她嘴的那一刻，他们贴得严丝合缝，密不透风，他还很凶，双眼猩红地看着她，喘息声很重，落在耳边，像是野兽，带着一口吞了她的戾气。
“沅沅——”
他叫着她的名字，叫得她心中擂鼓，脑中轰鸣。
“少爷——”
她被惊醒了，睁开眼，看着一室漆黑，带着点怅然若失的心绪，又闭上眼渐渐睡去了。
一睡到天亮。
醒来后，看了眼时间，七点多，第一时间给少爷发信息：【少爷，早上好，起床了吗？】
没有回复。
她下床洗漱，换上衣服，抹上水乳，画了个淡妆，再去看手机，还是没回复，便去敲门了。
“咚咚——”
她敲了两下门，轻声喊：“少爷？”
门开了。
但开门的竟然是沈夫人。
姜沅沅看到她，太震惊了，愣在原地，连打招呼都忘了——沈夫人怎么会来？林风致又说了什么？她来干什么的？
“沅沅，早上好。”
与姜沅沅的惊愣不同，沈夫人笑颜和煦，还主动跟她打了招呼。
“快进来呀。我正好有事要问你呢。”
她亲切地拉着她的手，把她拉进了房间。
房间里没有看到沈希烈。
浴室里正传出哗哗啦啦的水声。
他正在洗漱。
她只能一人面对沈夫人，哪怕心里砰砰跳，面上还是笑：“夫人，早上好。”
沈夫人拉着姜沅沅坐到沙发上，保养得宜的漂亮脸蛋看不出实际的年龄。
她穿着宝石蓝色的旗袍裙，外披着一件纯白色披肩，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发尾有些卷，看起来知性又有风情。
“哎，沅沅，我不好呢。”
沈夫人轻叹着气，双手摸着心脏的位置，美丽的面容布满了愁绪。
姜沅沅看得心惊胆战——她怎么不好了？因为知道了她的反骨？为她对林风致的态度而心烦？
她不敢想下去，忙压下乱糟糟的想法，问她：“夫人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沈夫人摇摇头：“不是我，是希烈。”
姜沅沅一惊：“少爷？少爷怎么了？他哪里不舒服？”
沈夫人忧心忡忡道：“我听他的心理医生说他不舒服，疑似什么人格分裂，天，吓坏我了。”
她就是吓到了，才连夜坐飞机过来。
姜沅沅听到这里，顿时想到了昨晚的事——那时的他不复平日的淡泊宁静，忽热变得充满侵略性，确实像是换了个人。
可那只是男人的强烈冲动罢了。
怎么会是人格分裂？
少爷也真是“单纯”，竟然认为自己是人格分裂。
“沅沅，这可怎么办啊？你在他身边，看到他有这种倾向吗？”
沈夫人忧虑不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姜沅沅压下复杂的心情，笑道：“没有的。少爷好好的，才不会有什么人格分裂。夫人，你别听别人胡说。”
“可刚刚希烈自己也这么说。”
沈夫人说到这里的时候，沈希烈刚好从浴室出来。
他换上棉麻制的改良唐装，头发湿漉漉滴着水，水洗过的神颜明净白皙，鼻梁高挺笔直，红唇润泽，灯光照耀下，好看到发光。
他正在拿着毛巾擦头发，见到她，没说话，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姜沅沅立刻过去了：“少爷——”
她二话不说，把他推回浴室。
沈希烈微微皱眉，却也没说什么，由着她推回去。
浴室里还有未散的水蒸气。
好像因为他洗了澡的缘故，水蒸气里也有着淡淡的香气。
姜沅沅也是佩服自己了，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想别的。
她伸手蹭蹭鼻子，回归正事，就见自己另一只手还拉着他的手腕，忙松开了。
“少爷——”
“嗯？”
沈希烈擦着头发，轻音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无端有种温柔宠溺的味道。
姜沅沅心里酥麻麻的，愣了一会，才回了神，低声说：“少爷怎么跟夫人说自己得了人格分裂啊？看把夫人都吓到了。”
沈希烈不觉得自己在吓人，神色严肃了些：“我没有吓她，已经预约了医院，等会就要过去。”
姜沅沅：“……”
她还是觉得他过分紧张了，小声劝着：“少爷，你不要网上看点信息，就自我怀疑，你好好的，健康得很，才不会得那种病。”
沈希烈还在擦头发，听她这么说，没说话，骤然拿毛巾捂住了她的嘴。
这像极了昨晚那一幕——他拿手捂住她的嘴，特别用力，几乎让她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