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相杀的叔侄俩都去啃鸭爪了。
裴渡是个霸道性子,还拿了干净纸袋,装了几个鸭爪,准备给姜沅沅尝个鲜。
同一时间
姜沅沅跟沈希烈还在沉默。
沈希烈刚刚一时冲动,问了个很犀利的问题:“你要借用裴渡的力量去帮你父亲?想好怎么偿还了吗?”
他其实问过就后悔了——感觉在推她去裴渡身边。
姜沅沅就这么被他问住了。
其实,她没想白占裴渡的便宜。
如果真的是裴渡帮忙,那她就把要来的股份给他,虽然他很大可能不会要。
所以,她是不想求助裴渡的。
“怎么不说话?”
沈希烈等得心焦,又放不下颜面道歉。
他感觉自己又开始变得不像自己了,很想大声质问她:为什么不拒绝他?为什么跟他那么亲近?为什么要让他牵你的手?
但他有什么资格质问?
“姜沅沅——”
他的手握成拳,压着心中的凶兽,深呼吸一口气,沉声说:“你先出去。这事交给我解决。”
姜沅沅留意着他的神色,觉得他不太对劲,莫名就想到了昨晚他暴戾可怖的一幕,心里一抖,脚步就往后退了。
她退了两步,又忍不住问:“少爷想怎么解决?”
沈希烈说:“能用钱解决,那就用钱解决。”
姜沅沅也这么想,顺着说:“我不会让少爷赔本的。我爸说给我股份,到时候,我把那些股份都转给少爷。”
说到这里,也顺势表达了自己之前的真实想法:“如果是裴渡,我也这么想。”
其实,后面这句,倒也不必加上。
沈希烈紧紧皱起眉——所以,在她眼里,他跟裴渡是一样的?
他对这个认知很不满。
“姜沅沅,你应该第一时间来找我。”
“我第一时间了!”
姜沅沅冲口而出,说出来后,又觉得自己太激动了,便缓下语气,低声说:“我是想找少爷帮忙的,但我妈找了他。”
这话让沈希烈舒心了。
那股烦闷感、躁郁感顿时烟消云散了。
不过——
“伯母跟他很熟?”
说到这个,他还是有些膈应的。
他从前才不会计较这些。
他又开始讨厌这样的自己,不等她回答,做了决定:“那就拒绝他。不是说,今天晚上要见面?等我换个衣服,我们就过去。”
“好。”
姜沅沅应着,转身就往外走。
沈希烈看了,问她:“去哪里?”
姜沅沅说:“你不是让我出去?”
沈希烈面色一怔,顿了下,摇头道:“不用了。”
他之前让她出去,是怕自己失控,现在,倒不用了。
她第一时间想找他帮忙,还是取悦到他了。
“坐着等我吧。”
他说完,拿了衣服,去了浴室。
他今天在医院待了很久,一身的消毒水味,需要先冲个澡。
水声哗哗啦啦响起来。
他冲着冲着,就冲动了。
这让他皱起眉,改冲了冷水澡。
冲动来的快,去的快,莫名其妙,又让人心烦意乱。
他讨厌被低级的情/欲控制。
“咚咚咚——”
外面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姜沅沅去开门,见是裴渡,莫名有点心虚:“那个……裴渡,对不起,我爸的事,少爷说,他来解决。”
裴渡拎着麻辣鸭爪上门,本来想分享美食,没想到,一见人,迎头一痛击。
“截胡啊?他几个意思?”
他是个急脾气,推开她,就进来了。
沈希烈还在浴室洗澡。
他也不管,走过去,就开始砰砰敲浴室的门。
“出来!”
“沈希烈!”
“你不干人事啊!”
他对他不满久矣,这会,全爆发了出来。
姜沅沅看得心惊肉跳,忙来拉他:“你干什么?裴渡!你冷静点!我爸本来就是要寻他帮忙的!”
裴渡才不信,明明知道他的身份后,姜父对他很热情的,都跟他谈钱了!
如果不是他末尾戏耍了他。
想到这个,他就慌了,忍不住埋怨:“姜沅沅,你这坑我啊。你说了,你跟你爸爸势不两立,转头就找沈希烈去帮你爸爸!”
那他怎么办?
之前把未来老丈人得罪狠了啊!
姜沅沅也知道自己意志不坚定,就说:“我帮他,不意味着我跟他和好,你做的没错,我心里领你情的。”
裴渡听得心情复杂:“姜沅沅,我不相信你了。你们父女间的感情太玄乎了!相比你领我情,你爸把我拉黑名单感觉更可怕些!”
姜沅沅:“……”
至于吗?
她一点不理解裴渡爱屋及乌的心情。
“姜沅沅,你坑死我算了。”
裴渡苦着脸喃喃:“我现在抢救一下,还来得及吗?”
姜沅沅:“……”
这人是来搞笑的吧?
她看的都不忍心了:“裴渡,没什么的。他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没什么影响。”
话音才落,浴室的门开了。
沈希烈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因为晚上有约,他没再穿唐装,而是换上一件手工订制的衬衫,纯白的云锦布料,丝滑而贵气。
“你们之间什么关系?”
他拿着毛巾擦着头发,状似漫不经心的眼神落在姜沅沅身上。
姜沅沅心里一抖,下意识说:“朋友关系。”
裴渡听得伤心了:“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不要胡说!”
姜沅沅否定的很急,像是怕沈希烈误会了。
裴渡感觉到了,更伤心了:“我没胡说!姜沅沅,我不会跟你做朋友的!男女之间,我也不信有什么纯友谊!”
他说着,把手中的东西塞她手里:“何惠带来的,很好吃。”
说完,就走了。
走的相当麻利,一点不拖泥带水。
姜沅沅收回目光,看着手里的东西,虽没动,已然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了。
哎,裴渡这人啊!
沈希烈瞄了眼她手中的东西,隐约一坨黑乎乎的东西,皱起眉,却也没说什么。
相比吃的,姜沅沅那种烦闷无奈的表情让他的心揪了起来——她现在内心深处真的还拿裴渡当朋友吗?
“姜沅沅——”
他把手里的毛巾递过去:“给我擦头发。”
他不想她心里想着别的男人,便给她找些事做。
姜沅沅没多想,接了毛巾,踮起双脚,就很自然地给他擦头发。
他的伤口沾了水,皮肉泡得泛白。
她看到了,很紧张,正想说要抹药,他身体如山重重压了过来。
“少爷!”
他发病了!
依旧如从前一般,猝不及防,让人惊惧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