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潜想带姜沅沅出去“迎接”沈希烈,但裴渡紧抱着她不撒手——他怕吕潜伤害她,不许他带走她。
“你报仇找错人了!”
裴渡瞪着吕潜,试图跟他讲道理:“男人的事,跟女人无关!姜沅沅也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她确实没做对不起我的事,可谁让她是沈希烈喜欢的人?该她倒霉!”
吕潜恶狠狠指着她,嘶吼完,仇恨的目光又对准了裴渡:“也该你倒霉!想救她是吗?想当英雄是吗?”
他是亡命之徒,激动情绪上来,变得暴虐,转身寻了个生锈的钢管,就冲着裴渡挥了过去:“好!我成全你!”
这一钢管下来,裴渡会被打死的!
“不要!我跟你走!吕潜,不要!”
姜沅沅满眼惊恐大吼着,一时蛮力上来,本是在裴渡怀里的人,竟然把他掀了开来。
“姜沅沅!”
裴渡还想抱紧她,想把她掩藏在怀里——八壹中文網
吕潜一钢管下来,生生挥在他的肩膀上。
“啊!”
裴渡惨叫一声,痛得半个手臂都麻了。
但他还是咬牙不撒手。
不死不休。
“放开我!裴渡!”
姜沅沅哭得泪如雨下:“可以了!放手吧!裴渡,求求你,放手吧,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裴渡摇头,固执地说:“不行。不行的。沅沅,你别怕,我会、我会保护你的。”
但吕潜不给他保护的机会了。
他一钢管又挥下来,这次,直接对着裴渡的后脑勺。
“砰!”
一声巨响。
裴渡被打得整个人往前倒。
鲜血从他后脑勺流下来,汩汩流进了他的后颈。
他被打昏了,身体彻底没了力气,烂泥一样瘫在了她的身上。
这次他再也抱不住她了。
吕潜只需轻轻一推,他就倒在了一边。
“何必呢?早这么了事,我何须动手?”
吕潜很生气,抬脚就猛踹他的小腹,恨恨骂道:“是你们!你们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我也想做个好人的,但你们都逼我!一直在逼我!”
他一边骂,一边踹,陷入疯狂一般把裴渡踹得直吐血!
“别打了!别打了!够了!”
姜沅沅哭喊着求饶:“吕潜,他会死的!你会把他打死的!求求你,饶了他吧!他是无辜的啊!”
吕潜也打累了。
他停下来,抓起姜沅沅的长发,把她拽起来,拽出了工厂。
“不……不要……”
裴渡满身鲜血,气虚微弱,看着被暴力拉扯出去的姜沅沅,伸出手像是想抓着什么,最终,垂落下来,什么也抓不住,只能痛苦地喃喃:“求求……你……吕潜……别伤……她……求求……”
没有人理会他。
刘同意识到不对劲,已经早早跑掉了。
他就这么孤零零躺在血泊中,渐渐失去了意识。
工厂外
不远处有个员工宿舍,通过楼梯,可以到达楼顶。
楼顶有六层楼那么高。
他把姜沅沅拽到楼顶,松开手,捡起之前丢下的望远镜,看到了缓缓驶来的一辆黑色豪车。
如他所料,沈希烈来了。
沈希烈坐在车里。
他越临近工厂,心里越慌:姜沅沅怎么样了?吕瑞跟他有仇,会拿她出气吗?
原来,这场绑架,起因是他啊!
时隔近三年,一场迟来的复仇,却让她遭了灾。
手机骤然响起来。
沈希烈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通了。
如他所想,是吕潜的声音。
“好久不见,沈希烈。”
吕潜的声音很阴冷,充斥着明显的恶意。
沈希烈听了,竭力维持冷静,清清淡淡地说:“好久不见,吕潜。”
他不能慌,也不能怕,更不能展露对姜沅沅的在意。
“士别三日,果然要刮目相看。”
他只字不提姜沅沅的情况,甚至表达了对他的轻蔑与不屑:“为了报复我,你竟然走上了犯罪的道路,还真是有出息啊。”
有出息的吕潜:“……”
沈希烈的态度跟他想的不一样。
在他的想象里,沈希烈应该着急忙慌询问姜沅沅的安全,然后痛哭流涕哀求他放了她。
不过,想想也是,他可是沈希烈,怎么会卑微求饶呢?
但他真想看他卑微求饶啊!
他也会让他卑微求饶的!
视线里,黑色豪车缓缓停了下来。
下一刻,车门打开,沈希烈从车里走了出来。
他穿着棉麻质的浅灰色唐装,衣衫宽松飘逸,行走间,乌发红唇,容颜艳艳,不像是凡尘之人。
真好看。
真好仙。
饶是他是个男人,也得承认这一点。
可这么好看、这么仙的人动手却那么狠,不过是一次年少无知的冒犯,就把他害得家破人亡。
他永远不会原谅他!
他要他知道是什么是绝望,什么是痛苦!
吕潜想着,一手抓起姜沅沅,一手拿出锋利的水果刀,抵在她的脖颈上,冲下面的沈希烈咆哮:“站住!”
沈希烈站住了,抬起头,看到了一身鲜血的姜沅沅。
“少爷!”
姜沅沅一看到沈希烈,就紧张而惶恐地大喊:“少爷,快走!他的目标是你!他想对你不利!”
她在这一刻,忘了自己,最是担心他的安全,甚至唯恐自己成为他的软肋。
“啪!”
吕潜当着沈希烈的面,狠狠给了姜沅沅一个耳光:“闭嘴!贱/人!”
姜沅沅被打得脸歪向一边。
脖颈的皮肤划过水果刀,汹涌的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还好水果刀不是直刺进去的,不然,她怕是血溅当场!
“姜沅沅!”
沈希烈失态地大叫一声。
剧烈的疼痛狠狠击中他的心脏。
他的双腿虚软,差点就支撑不住身体,跪到了地上——沅沅!他的沅沅!他竟然这么对她!他会杀了他!一定会!
他心里痛吼着,面上越发一派云淡风轻:“吕潜,冷静点,是男人,就别对无辜的女人发火。我来了。说说吧,拿着一个地位卑贱的伴读,你想跟我谈什么?”
卑贱的伴读吗?
姜沅沅没想到沈希烈会这么称呼自己,虽然她知道,这只是他的权宜之计,但她的心还是被深深刺痛了。
出车祸时,被猥/亵时,都没有这么痛啊!
眼泪落下来。
她泪眼模糊地看着他,听到他说——
“先声明,我能给的只有钱,如果你不想要钱,那我就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