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烈看她欲言又止,就问了:“是不是什么?”
姜沅沅没勇气说了。
她在他面前,从来不够自信。
哪怕没有裴渡这件事,也觉得他终有一天会对她腻歪。
现在,该来的,终是来了。
殊不知沈希烈被郁随影响,觉得自己确实过分痴迷儿女情长,显得不争气了些,就克制自己,对古琴更上心了些。
他参加了郁随组织的古琴交流会,经常跟他们切磋琴技。
他们都是年龄相近的人,也都聊得来,后来约着一起去采风。
采风的地点在沈希烈的度假别墅,周边山水很美,一群人抱着各自的古琴,寻一个合适的位置,你方弹罢,我登场。
完全是一场音乐盛会。
他沉醉在音乐之美中,不知不觉就过了五天。
这五天里,他每天晚上都有跟姜沅沅开视频聊天。
姜沅沅要学习,不如他们自由,也跟他们弹古琴的没有共同语言,就没跟着去。
沈希烈当然是想带她去的,还哄了很久,但她坚定拒绝了,他也就放弃了。
分开睡的第一晚,他失眠了大半夜,跟她开视频,聊了很久,但聊的内容都是古琴,还说吴派的祁九烟弹琴特别好,是他们之中造诣最高的。
姜沅沅一开始没多想,结束视频后,一时兴起就去网上搜索了下祁九烟,才知是个温婉秀美的江南女子,比他年长十岁,举手投足都是成熟女人的韵致。
她后知后觉地吃醋,但没有显露出来。
第二晚他打来视频,聊得还是她,都是夸奖的话,姜沅沅听不下去,说困了,就挂断了。
第三晚他又提了祁九烟,说他们最近在组队比赛,两人一组,合谱一曲,他跟祁九烟分到一组,被他们笑是强强联合,堪比作弊。
祁九烟!
祁九烟!
她烦死了,忍着醋意说:“我最近要考试,好累,要早些睡。”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第四晚他终于没提祁九烟,却还是说了古琴。
他每天都是古琴、古琴!
他活在古琴的世界里,一点没问过她的近况。
他哪里知道他不在学校,那些流言蜚语又流传了起来,包括家里,那些佣人甚至当着她的面,说她不检点。
她觉得委屈,觉得孤单,觉得很没安全感。
没了沈希烈,一切恶意都在朝她袭来。
但她谁都没有说。
她会撑过去的。
学习!
学习!
她埋头学习,恶补之前落下的功课,提前预习新的内容。
每天恨不得让自己忙到倒头就睡。
第五晚他打来视频,她没接,也没挂断,手机一丢,躺床上就睡了。
她是任性之举,却不知自己的行为让沈希烈多紧张。
他大半夜给母亲打电话,让她去看姜沅沅在干什么,为什么手机打不通。
沈夫人大半夜被儿子吵醒,还是问姜沅沅的事,就有些吃醋——这孩子一走五天,都没给她打一个电话,姜沅沅一次不接他的视频,他就紧张成这样。
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但当娘的能怎样呢?
沈夫人只能打着呵欠,推开卧室门,见姜沅沅睡着了,给她盖好被子,没吵醒她,走出去,关上门,跟儿子说:“她能干什么?丢不了。在床上睡着呢。估计是学习太累了吧。这些天看书都看到很晚。都大学了,学习这么努力的孩子也是少见了。”
她还是满意姜沅沅这么勤奋努力的。
如果姜沅沅跟其他女大学生一样贪于玩乐,她是要有意见的。
“妈,你给我拍个视频。我得亲眼看一下。”
沈希烈没见到人,心里就是不踏实。
沈夫人没办法,又进了房间,录了个视频,发过去:“满意了吗?我是你妈,我还能骗你?人真的老老实实在家里呢。就是去学校,我也让人暗中跟着的。还有个女保镖,去厕所也都跟着。你就放心吧。”
沈希烈放心了,但还是连夜赶回来了。
他五天没抱到姜沅沅了,实在想的厉害。
姜沅沅不知这些,一觉醒来,看到沈希烈搂着她睡觉,还吓了一跳:“你、你怎么在这?”
不是去采风了?
也没说回来的事。
一睁开就在旁边,怪吓人的。
沈希烈看她吓到了,皱眉问:“我不在这,在那?你慌什么?我回来,你不开心?”
他注意着她的微表情呢——震惊的、慌张的,没有一点欣喜。
直到此刻,她也没表现出欣喜。
不对劲。
他想着给她惊喜,回来的路上,都在脑海中设想了很多次——她醒来时看到他,热情扑过来,吻他、缠他。
小别胜新婚。
他们会度过一个无比火热的清晨。
但事实上,她震惊过后,冷冷淡淡:“没有。就比较意外。我还以为你会采风很久。”
不是说举办了分组谱曲比赛,这么快就结束了?
他跟祁九烟拿下第一了吗?
祁九烟啊!
二十八,温婉美丽,出身音乐世家,母亲弹古筝,父亲弹古琴,爷爷拉二胡,本人精于古琴,是吴派传人。
如果不是年龄大了些,应该是沈夫人心中的理想儿媳吧。
沈希烈不知她所想,点头道:“是要很久。他们还在。我先回来看你一面,等会还要回去。”
他昨晚没跟她视频,心里总觉得缺了些什么,失眠到后半夜,索性就开车回来了。
姜沅沅没想到他一会还要走,心里越来越凉了。
就在她心里凉的时候,沈希烈火热的吻落了下来。
他没注意到姜沅沅眼里闪过的哀伤,把人扑倒了,一边热吻,一边喃喃:“沅沅,想不想我?我们要抓紧时间。”
姜沅沅听了,眼里酸涩,简直心碎一地:什么时候,他们亲热一下,也要抓紧时间了?
沈希烈说要抓紧时间,却还是一口气做了两个小时。
姜沅沅十点有课,现在九点了,快要来不及了。
但沈希烈还没完没了。
她急得推搡:“行了,行了,我上午有课。”
“请假。”
他很霸道,还很理直气壮:“我们都五天没在一起了,你不想我吗?沅沅,好沅沅,你要补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