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沅到底还是选择了生。
随缘吧。
如果一次就能怀了,也是很幸运的事。
沈希烈知道她没吃,很激动,抱着她,猛亲了一会,笑道:“沅沅,谢谢你,我一定会做个好爸爸的。”
姜沅沅听了,白他一眼:“还不一定就有呢。”
沈希烈说:“你这是暗示我要多努力吗?”
姜沅沅:“……”
怕了。
怕了。
她抓住他作乱的手:“别闹。我上午有课的。”
她推开他,下了床,去浴室洗漱。
沈希烈也去了,陪她在浴室洗了澡,胡乱了一个小时,才下楼用早餐。
早餐桌上
沈夫人又给姜沅沅做了很多滋补的汤。
姜沅沅闷头吃着,想着她昨晚跟沈希烈的对话,还是有些隔阂的。
她清楚地明白沈夫人对她好都是基于沈希烈,但凡损及他的利益,她是翻脸无情的。
现在她怀疑自己失身,甚至还可能怀了裴渡的孩子,如果真的怀孕,她会相信是沈希烈的吗?
万一她到时候去做亲子鉴定,传出去多不好。
或许她不吃药,还是冲动了。
一上午,她都为这个事心烦。
相熟的同学见她心不在焉,下课后,都围过来询问她离奇失踪的事。
她不知如何解释,就保持了沉默。
在沉默中,忍不住想到了裴渡——他真的失忆了吗?真的忘掉她了吗?
其实,她清楚,他忘记了是好事。
中午
沈希烈来寻她吃午饭。
两人在食堂吃的。
难免听到一些不好的议论,说她被人掳走强迫了。
沈希烈听得当场动了手,把人打得满脸鲜血。
这一动手,就惊动了校方,事情也闹得更大了。
郁随得知消息,来沈宅看望,看到姜沅沅,忍不住唏嘘:“沈希烈就是个恋爱脑,以前多谪仙的一个人,现在跟个地痞流氓一样。”
都两次为她动手了吧?
当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姜沅沅正因这件事跟沈希烈生气,觉得他不该动手,一动手,反而坐实了什么。
尤其他动手时,特别狠厉,充满兽性。
真的很可怕。
她害怕那样的他。
“你们关系好,你也说说他——”
她抱着丽塔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点到为止。
郁随笑笑,没说什么,上楼寻人去了。
沈希烈在卧室练琴,听到敲门声,琴声戛然而止,以为是姜沅沅回来了,就说:“这事我没错——”
话说到一半,看是郁随,就止了声音。
郁随看着他笑:“还觉得自己没错呢?什么玩意,你都动手?也不怕脏了自己的手。”
沈希烈见是他,沉着脸问:“你怎么来了?”
郁随说:“我这天天都能吃到你的瓜,今天就想近距离吃个瓜。”
他说是这么说,实则是想来见他。
两人的友情总要一方积极主动点的。
沈希烈不知内情,一听他来吃瓜,脸就冷了:“无聊!”
无聊的郁随说:“继续弹你的琴。”
“不想弹了。”
“那我弹吧。”
他走过去,占了他的位子,给他弹了一段静心的曲子。
这曲子就是沈希烈作的。
郁随是先喜欢他的曲子,后喜欢他这个人。
他弹完一曲,问他:“沈希烈,你还能找到你的初心吗?”
他很早就想说了,自从他恋爱后,他琴学的造诣就没有任何提高了。
沈希烈听出他意有所指,直接道:“你想说什么?有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
郁随知道他聪慧,就直说了:“我组织了一场古琴交流会,你要不要来?”
沈希烈未答先问:“都请了谁?”
郁随回:“吴派的祁九烟。蜀派的宋时沣。反正各个流派,能请的都请了。”
吴声清婉,若长江广流,绵延徐逝,有国士之风。
蜀声躁急,若激浪奔雷,亦一时之俊。
郁随请的都是各流派的佼佼者。
沈希烈来了兴趣:“哦,听着不错,那就去瞧瞧热闹吧。”
他生性高傲,说的跟开恩一样。
郁随习惯了他说话的语气,一点没在意:“你会不虚此行的。沈希烈,你该回归古琴界了。”
沈希烈安静瞧着他,不置可否。
郁随又问:“你有没有想过自成一派?”
他觉得沈希烈的禅音风琴曲就很有一派的潜质。
沈希烈没想过这些,主要年龄、资历摆在那儿,哪怕很优秀,但还不够格。
但郁随问了,也是让他惊讶的:“你想过了?”
郁随点头:“但凡有点野心的,谁不想着名垂青史?尤其现在传统文化那么兴盛。要么自立一派,要么重振一派。之前蜀派的陶玉成老先生想收我为徒,我给拒了。一旦加入某派,就得钻研到底,我不喜欢,我想博采众家之长。”
他在古琴上的目光放得很长远。
或者说他的事业心很强。
这源于他普通的家世,生来就是要靠争夺立世。
沈希烈不同,生来天之骄子,顺风顺水,内心深处只把琴学当爱好。
“你会成功的。”
他看着满眼野望的郁随,平生第一次思索自己的未来——除了当个好丈夫、好爸爸,他的琴学事业也该上心些了。
“谢你吉言了。”
郁随来此的目的达成,又闲谈几句,就离开了。
沈希烈送他离开,也就送到客厅门口,等郁随离开,看了眼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姜沅沅,微微皱着眉,就上楼去了。
姜沅沅看到他皱眉,想了想,还是上楼了。
不想上楼的时候,听到楼梯口有佣人闲聊,也是聊她的事,觉得她被人掳走失身了。
“少爷竟然不计较。我以为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头上长草呢。”
“你懂什么?这时候计较,怎么计较?跟少夫人解除婚约吗?少夫人才丧母,前段时间还看了心理医生,少爷这时候解除婚约,就显得太无情了。他要讲究形象的。”
“听你这意思,少爷在等?”
“反正我觉得少爷是在意的。是男人都在意的。这时候还有感情,自然能包容,等时间长了,感情没那么深了,这根刺就要刺人了。”
“对哦。你说的很有道理。”
……
她们议论的声音很低。
但姜沅沅就是听到了。
她也觉得她们说的有道理,所以,心情更加糟糕了。
她走进卧室,看他在弹琴,便没打扰,安静坐在一边。
搁以前,沈希烈没弹一会,就要跟她胡闹的。
这次足足弹了两个时辰,才停下来,问她:“有事?”
目光淡漠,声音清冷。
姜沅沅这会心里正敏感,就说:“我看你像是有事。沈希烈,你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很介意?
所以别人一说,你就炸了、动手了?现在还对她这么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