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亭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什么,宁岸思忖片刻,道:“父亲,仵作可有说运儿出事的时间?”
在沈长亭房间闻到血气是前日她落水之后,赵承运是昨天不见的,兴许是她多想了,两者没有关系。
大将军点头:“有。”
正欲开口,忽然有人“扑通”一声跪下了。
“老爷饶命。”
众人目光齐齐朝他看来。
是看守祠堂的家丁。
他伏在地上,哆哆嗦嗦的道:“老爷将承运公子送到祠堂当日,承运公子便不见了。小的怕老爷惩处,不敢外传,想着承运公子定是调皮跑回四姨娘房里或是出去玩了,私下找到带回来便是。小的在府里找了一天一夜,平时承运公子爱去的地方都找了,还没找到,这才觉得不对,报给了齐管家。”
连连磕头:“小的该死,求老爷饶命啊。”
四姨娘听了,发疯般跑过来,扯住家丁衣领撕打起来:“隐瞒藏私,你好大的胆子,你还我的运儿。”
大将军见状,给齐管家使了个眼色。
齐管家领会。
叫四房的人,将她带下去了。
从宁岸身边过,四房挣扎着扯宁岸衣摆,哭的声嘶力竭:“我不走,你们还我的运儿,我的运儿啊!”
宁岸本能的后退。
这一退,险些撞上身后的人。
还是沈长亭伸手扶了她一把,问道:“没事吧?”
宁岸摇头。
心里却在想着家丁的话。
她落水那日承运便不见了,也就是说,如果仵作的推断是真的,沈长亭是有作案时间的。
有作案时间,不代表有嫌疑。
四房跋扈,在府中得罪的人不下少数,比沈长亭更有作案时间,也更有作案动机的人肯定有。
提高声音,对大将军道:“父亲,他既已认错,不如将他渎职一事先放一放,先查清这个时间里,谁有可能接触到运儿。”
赵罡觉得有理。
对齐管家吩咐道:“将府里所有人都叫去前院。”
齐管家:“是。”
齐管家要走,宁岸叫住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齐管家不解。
宁岸:“你只管按我说的做就好。”
齐管家:“是。”
行礼退下了。
他走后,宁岸又与大将军说了自己的想法,大将军连连点头。
商议完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宁岸回房拿了些东西,才与沈长亭一同去前院。到达时,府里除了四房之外的人都已到齐。
这些人中有些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只听说了一二,也有人完全不知。齐齐站在院子中央,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惶恐。
厅前临时摆了桌椅。
正中间的椅子是给大将军准备的。
大将军往上一坐,不怒自威。
他侧面摆着两张桌子,每张桌边坐了两个人,还有张空着的椅子。
桌上摆着笔墨纸砚,是齐管家按宁岸的嘱咐准备的。
一切准备就绪,宁岸上前宣布道:“四房的事想必大家听说了,今日召集大家前来,并非怀疑大家,而是想问一问,这两日大家在府上可有见到可疑之事,遇见可疑之人。”
“希望你们将你们看到的听到的,都告诉我们,帮助我们尽快将害运儿的人抓到。”
“提供凶手线索者,赏银三两。”
“自告者,可法外施仁。”
“当然,如若确不知情,万不可捏造事实。你们说的话,都会有人记录在案。所言所行,府中会派人查实,谎话,假话,非但会追回奖赏,更会对说谎之人严加惩办。”
“大家听清了吗?”
众人齐声回道:“听清了。”
宁岸继续道:“好,既都听清了,我便不再多说,是非轻重,相信你们一定掂量的清。齐伯,开始吧。”
齐管家领命。
将众家丁侍女分成两队,依次过去问话。
见秩序正常,宁岸走到大将军身边,轻声问道:“爹爹,女儿想去看一看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