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外祖母不规则歇会吧。”
“嗯。”
太后闭眼歇下了。
皇帝见她无恙,表情缓和了很多,看宁岸的目光也变得和善起来:“今日多亏你了,想要何种奖赏?”
已然没了怪罪的意思。
宁岸本想说不用。
转念一想,这可是君王专政的朝代,凡事只要皇帝金口一开,众人皆要听令。
她能求恩赐的机会也不多。
犹豫着问:“我能求一个免死金牌吗?”
皇帝闻言失笔。
长公主和皇后在皇帝身后,听到“免死金牌”四个字,一人了露出不解,长公主则是赶忙上前解释:“皇上,宁儿她乱说的,切不可当真。”
上前将宁岸从太后榻上拉了下来:“还不快谢舅父不罪之恩。”
宁岸:“哦。”
上前朝皇帝行了个万福礼:“谢舅舅不罪之恩。”
皇帝瞧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倏的笑了:“你救太后有功,朕说了赏你,自然一定要赏。只是你要这免死金牌,作何用处?”
宁岸老实的答:“怕闯祸。”
这一句话,将帝后,还有长公主都逗笑了。
皇后娘娘道:“宁安郡主幼时顽劣,这闯祸的事儿还真没少干。可咱们皇上心疼她,何时舍得罚过?如今开口就是免死金牌,可不是连皇上都惊着了。”
长公主也道:“皇上别听她胡闹。”
“君无戏言。”皇帝道,带着长辈般慈爱的目光望着宁岸:“这‘免死金牌’本朝确无先例,不过你救了朕了母后,朕自然也要重重的赏你。”
说着,他顿了顿。
宁岸还在等他下面的话,长公主一个眼色打来:“皇上都说了要赏你了,还愣着,快点谢恩。”
“哦。”
宁岸又朝皇帝陛下行了个万福礼:“宁安谢舅舅赏赐。”
皇帝大笑:“朕还没说赏你什么,你谢恩倒是谢的痛快。这样吧,没有‘免死金牌’,朕便将朕随身带着的玉佩赠予你了。”
解下腰上悬着的玉佩,继续道:“拿着这块青玉玦,以后可自由出入宫门。若再闯下祸事,这块玉牌,免你一次罪责,大小不论。”
免一次罪责,大小不论。
这样算起来也跟免死金牌差不多了。
宁岸在心里合计,没留意到皇帝伸来的手,长公主在一旁提醒:“光顾着高兴了?还不赶紧接过来。”
“哦,哦。”
伸手接过,再次谢了恩。
皇后娘娘见她爱不释手的模样,笑着道:“宁安郡主方才可是出了不少力,头发都被汗水浸透了,如今天冷,这样出门容易着凉,一会先去我宫中喝碗姜茶暖暖身子,再回去吧。”
皇后方才帮着母亲说话,宁岸对她印象不错。
甜甜一笑,道:“谢皇后娘娘关心,汗已经下去了,不碍事的。皇外祖母这边还需要人照料,我跟娘亲留在这边,照看皇外祖母吧。”
留下照料太后,皇后不好再勉强。
皇帝不知想到什么,问道:“依你看,太后这回醒了,身体可还会有性命之忧?”
宁岸如实道:“应当暂时不会有危险,不过我看皇外祖母的症状颇似高血糖的症状。”
想到这时候应当还没有“高血糖”这个词儿,她解释:“就是身体之中的糖分过多,影响了体内的机能。但这个病在饮食方面多注意一些,还是不至于伤及性命的。”
皇帝眉心微蹙,大概在考虑宁岸话中的含义。
皇后娘娘也没听明白,一脸疑惑的看向长公主,那意思是在问长公主明不明白。
长公主也是摇头。
医官们更是一脸懵。
高血糖。
闻所未闻。
倒是太后的贴身侍女若有所悟:“宁安郡主的意思,可是太后娘娘平日食用甜食过多?”
宁岸点头:“算是,不过这些甜食不只是咱们平日里看到的点心,蜜饯等特别甜的食物,就连咱们吃的白米饭,含的糖分也是非常高的。”
经侍女一提醒,皇后也恍然大悟。
问宁岸:“太后喜食甜品,夜里还有吃夜宵的习惯,这些,都是与太后生病有关吗?”
宁岸再次点头:“有关。”
侍女着急的道:“太后娘娘胃口不太好,就爱吃御膳房做的酥饼糕点,可吃了又会生病,这可怎么办啊?”
宁岸:“养病重要,吃的可以慢慢想办法。”
皇帝沉吟片刻,问道:“方才说的这些,你是如何确定的?”
他这个外甥女儿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他多多少少也是听过的,几日不见,人看上去稳重了不说,竟还懂了医术。
不得不让他心生疑惑。
宁岸娓娓道来:“患高血糖之人有几种症状,一来有多尿,脱水之症,皮肤比常人干燥。二是极易口渴,平日喝水次数会很多。三者有恶心呕吐之症状,厌食,虚弱无力,体重也会减轻。”
“严重了,就会出现心跳失常,脑供血不足,从而导致头痛,晕眩。”
“脸色会比一般人红润,有部分人身上还会长暗红色的丘疹。皇外祖母喜食甜品,又有吃夜宵的习惯,按理说应当不该这么瘦。且脸色也比常人要红的多。”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太后的贴身侍女一个劲儿在点头。
待她说完,皇帝转身出了幔帐,问那些在外面跪了一地的医官们:“方才宁安的话,你们可都听到了?”
医官们一个个伏身低头:“卑职惭愧。”
皇帝:“那好,你们来告诉朕,宁安所言是虚是实?”
宁岸捏拧着青玉玦,听到皇帝到外面问医官话,心说莫不是刚赏了她东西就后悔了,想寻个理由收回去?
医官们面面相觑。
最后,跪在最前面的朝皇帝拱了拱手,道:“回皇上,方才宁安郡主所言,卑职确实在医籍上见过记载,只是从见过有人得此症,便只以为是随便记下的话。卑职才疏学浅,耽误了太后医病,求皇上降罪。”
其他医官也跟求饶。
皇帝冷哼:“没用的东西,都给朕滚!”
医官们逃也似的跑了。
这时,徐贵妃走上前来,别有用意的道:“皇上,臣妾家中也是世代行医,臣妾都从未听过此等病症,宁安郡主这么小的年纪,如何……会懂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