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凄楚,偌大的厅堂中也就只摆了几件再普通不过的桌椅边柜,一眼便能将整间屋子看清。
现场并无打斗痕迹。
徐贵妃脚下躺着个圆凳,想来踩着凳子吊上去的。
庭三探了徐贵妃脉搏,人已经死了。又绕着屋子查了一遍,未见可疑之人踪影,也没在屋子里找见可疑之物,便赶紧离开了这里。
他走后,房梁上闪下来一道身影。
与他同样的黑衣劲装,蒙着面,见他走远,丢了个玉佩样的东西在徐贵妃脚下,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翌日,宫门敞开庭三离开时,徐贵妃自缢的消息还未传出来。
庭三回了将军府。
正打算将徐贵妃自缢的事禀报自家主子,一问庭七,主子和郡主一起被关禁闭了!
真是喜闻乐见。
他们家英明神武的主子何时受过这待遇?
头一次喜提“关禁闭”的太师大人,这会儿一点儿都不觉得委屈,甚至还有点儿想谢谢岳丈大人。
书房中就一张长榻,大将军也只差人送来一床被褥。
平日分房睡的两人,头一次睡在一起。
榻又窄,开始宁岸还紧贴着内侧,与沈长亭保持开距离。夜里睡着了,本能的寻着温暖的去处,不知不觉钻进他怀中,双臂搂住他的腰身,紧紧贴在他胸前睡了一晚。
睁眼时,宁岸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
男人不知何时醒的,也正定定的凝望着她,四目相对,宁岸心砰砰跳了起来。
这时,才看到自己的动作。
顿时羞涩难当,挣扎着要起,被男人搂住了:“时辰还早,再睡会儿。”
宁岸目光瞥过窗棂。
外面天已经大亮,少说也快过辰时了,平日这个时辰,他怕是已经从校场练武回来了,这会儿却说还早。
哪早了,分胆是他不想起。
视线回到他脸上。
他的脸矜贵俊美,轮廓分明,又是冷白的肤色,瞧着比寻常女子都丝滑。
她忍不住伸手的脸上揉了揉,连开口道:“今日除夕,父亲休沐,不用去宫中点卯。我们现在不起,过会儿被他撞见,又该生气发脾气了。”
沈长亭捉住她的手。
望着她存了坏的眼眸,他眼底蓄了笑:“除夕府上里里外外事情不少,父亲一时半刻应当顾不得过来。再说,关禁闭呢,起了也无处可去。”
宁岸:“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沈长亭认真点头。
宁岸“噗”的笑了:“那就再睡会儿。”
火盆夜里已经熄了,屋子里冷,她又在月事期间,身子不比平日,其实也不想起。
心安理得的卧回了沈长亭怀里。
小脸埋在他胸口,听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过了一会儿,觉得这个动作不太舒服,脖子累,她又在他怀里动了动,调整了下姿势。
还是不够舒服,于是又动了动。
反复几次之后,男人终于忍无可忍的搂紧了她,嗓音低沉,带着几分压抑的情绪:“别乱动。”
宁岸抬头,大概是因为方才闷在被子里,脸颊绯红,笑盈于睫:“沈长亭,你心跳的有点快。”
沈长亭低低的“嗯”了声。
他岂只是心跳的快了?
偏偏小女人还在望着他,小嘴一张一翕的道:“一个人的一生,心脏大约能跳25亿至30亿次,你倏着点儿,跳太快了,容易走在别人前边。”
沈长亭:“……”
可真会说话。
瞧着那张语出惊人的小嘴,他终于还是没能控制住心中跳动的欲望。扣住她的后脑,亲了上去。
不甘于浅尝辄止,搂着她一个反转,将她覆在身上。
宁岸:“唔……”
想挣扎,被他锁住手腕,举过头顶。
男人的吻的霸道热切,带着恨不能将她拆骨入腹的迫切。宁岸开始还只是被动接受,没过一会儿,她作死的胜负欲开始蠢蠢欲动。
手腕自他掌心滑下,与他十指紧扣。
开始回应他。
并尝试着占主导地位。
只不过在这方面宁岸没什么经验,仅有的几次,还是沈长亭强吻她。动作青涩笨拙,毫无技巧可言,可偏偏很大程度上鼓励了沈长亭。
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肆意汲取她的美好。
互通心意的吻缱绻绵长,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粗重的声音在宁岸耳畔响起:“我想要了你。”
宁岸浑身一紧。
正想说什么,就听“哗啦”一声,房顶忽然多了个大窟窿,从上面掉下来俩个人。
尘土瓦片也落了一地。
宁岸吓了一跳。
沈长亭也惊的不轻。
坐起身的同时拉过被子,将宁岸整个人裹住护在了怀中。定睛一看,却见庭三和庭七两人灰溜溜的从瓦砾中站了起来。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齐朝沈长亭和宁岸行了一礼:“属下见过主子,见过郡主。”
宁岸羞于见人,躲在被子里没吱声。
沈长亭一语不语的盯着俩人,眼神眼不能将他俩凌迟了。
俩人只觉头皮发紧。
又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庭七不怕死的道:“主子头一回被关禁闭,属下……担心主子不习惯,来,来看看。”
沈长亭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从房顶上看?”
语气冷的冻死人,庭七找了个寒颤,心道这回完了,要死了!
庭三一直没敢抬头,可来都来了,什么都不说,怕是死的更惨,硬着声音禀报:“主子交待的事,属下都办妥了,就是……发生了个意外。”八壹中文網
沈长亭目光如刀,落在庭三身上:“你若说不出个能让我信服的理由来,今日你便是那个意外。”
庭三打个了哆嗦。
壮着胆子禀报:“属下昨晚按主子吩咐去了冷宫,还是晚了一步,徐贵妃……自缢了。”
“你说什么?”开口的不是沈长亭,而是宁岸。
听到徐贵妃自缢的消息,她惊的忘了尴尬,从被子里面探出来头。
庭三本已抬起头,看到宁岸,迅速又将脑袋垂了下去。头压的很低,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再被主子责令剜了眼珠子。
宁岸没留意庭三的小动作。
片刻思索,对沈长亭道:“徐贵妃有女儿,便是入了冷宫,也多的是机会出来。且你说过她投靠了三皇子,一个费尽心机为自己谋出路的人,不会因为一点挫折便自杀。”
沈长亭也有此疑问。
正要细问,外面传来大将军的声音:“把门打开。”
沈长亭:“……”
宁岸:“……”
来得可真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