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嗷呜~”
“嗷呜~”
开始只是一两声,后面叫声越来越多。
仿佛四周八方都是了狼。
马车行进速度缓了下来。
宁岸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声音,十分意外:“滁州刺史说山里有狼,还真有啊?”
沈长亭笑了下:“也许吧。”
宁岸:“也许?”
沈长亭笑意更甚,伸手拉过她纤白的手,握了握,安抚般的道:“放心好了,不会有事。”
空着的另一只手掀开窗帘一角,朝外看去。
夜色正浓。
丛林中影影绰绰。
有黑影晃动。
“看到什么了?”宁岸问。
沈长亭将手放了下来,精致的唇角扬起一抹不屑。
“装神弄鬼。”
不一会儿,马车彻底停了下来,护送他们的衙役在一边道:“郡主,郡马爷,前面好像有狼,小的们过去看看。”
脚步声往前去了。
不多时,狼嚎声静了下来。
沙沙声响起,像有什么东西正靠近过来,马也变得躁动不安。
刨着前蹄,不停嘶鸣。
好像见到了害怕的东西,又好像生命受到了威胁。
就在宁岸想掀车帘看外面的情况时,那马忽然受了惊,嘶吼一声,向前狂奔而去。
马车被拖拽着冲向前方。
沈长亭早有预料,就在马车冲向前方时,飞快的抱住了宁岸,在她耳边轻声道:“别怕,有我在。”
宁岸没怕。
不知为何,明知自己处身险境,可一想到他就在身边,她就莫名的心安。
马车跑的飞快。
车轮压在崎岖山路上,左右颠簸,随时有翻车的危险,沈长亭一只手紧紧抱着宁岸,另一只手护在她后脑处,将她牢牢护在怀里。
尽管如此,宁岸还是觉得五脏六腑都快震的移位了。
就在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她没事,马车也要散架时,沈长亭抱着她的手力道忽然重了几分,在她耳边道:“抱紧点。”
“啊?”
宁岸在颠簸中愣了下。
那颠簸忽然中止了。
宁岸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马车重重一震,直直向下冲去。
悬崖……
宁岸想过来的瞬间,身体顿时失去平衡。
本能的抱住了沈长亭。
沈长亭脚下运力,在马车翻下悬崖一刹那,冲破车顶,一只手环在宁岸腰间,将她紧紧抱住,另一只手甩出了飞爪百练索。
飞爪缠在山石上,将两人凌空吊住。
马车坠下。
伴着山石滚落的声音。
许久……
许久……
下面才传回重物落地的巨响。
可见悬崖之深。
饶是宁岸再怎么淡定,这会儿心跳也快了起来。
问沈长亭:“你早料到他们会这么做了?”
沈长亭笑笑。
用绳索将两人绑在一起,以防宁岸体力不支,清越低醇的嗓音回道:“我叫庭三查过这边地形,他们唯一能下手的地方,便是这座山和山边的悬崖。”
“我们出门前,他便称山中有狼。”
“待我们走到这里,他叫人学几声狼叫,再设计让马受惊,拉着马车冲下悬崖。到时就算有人来查,他放只几狼在山里就行了,狼惊了马这样的事,总不能算到他头上吧?”
宁岸道:“真阴险。”
“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应该活不成了吧?”
头顶传来说话声。
沈长亭手指放在唇前,朝宁岸做了个“嘘”的手势。
抱紧她,往悬崖边贴了贴。
头顶过来几人。
探头探脑的往下看。
宁岸抬头望去,借着夜色里昏暗的光,看清来人正是护送他们的几个衙役。
果然……
他们在上面转几圈,还往下丢了几块石头。
叮叮咚咚的声音响了好久才停。
其中一人道:“从这么深的悬崖摔下去,必死无疑。”
另一人道:“还是下去看看吧,大人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咱们空着手回去也不好复命。”
第三人道:“要去你去。”
有人附和:“就是,这么黑的天,老子可不想掉下去陪葬。”
也有人建议:“真掉下去就算不死,腿脚也断了,跑不了。要不我们找个地睡一觉,等天亮了再来吧。”
众人纷纷称是。
一行人转身离开了。
他们才走,庭七一身夜行衣,出现在了他们刚才在的位置。
探着身子看了一圈,小声喊:“主子?”
沈长亭没吭声。
手握成拳,敲了敲旁边的石头。
庭七听到了,立时指着沈长亭和宁岸的方向:“在那边。”
绳索放了下来。
沈长亭拽住绳索,在腕上缠了两圈儿。
问宁岸:“行吗?”
宁岸双手环在他脖颈处,整个人树袋熊般挂在他胸前:“你都将我绑在你身上了,还问我行不行。”
沈长亭笑。
“那就抱紧了。”
尽管有绳索绑着,沈长亭搂在她腰间的那只手却分毫未松。
没用上面的人拉拽,他小臂绷紧,脚往崖壁上一踏,借着绳索之力,猛的向上跃去。
几个翻飞,人便到了悬崖上面。
庭七禁不住夸赞:“主子这轻功愈发的好了。”
沈长亭解开宁岸腰间绳子,将飞爪丢给庭七:“都准备好了吗?”
庭七点头:“马车就在前面候着。”
“走。”
三日后,沈长亭和宁岸回到了京都。
同时,滁州府炸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