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使人来舆安堂捣乱的,不是别人,正是两条街外的那家医馆。
听曹参军说完,宁岸只觉好笑。
医馆叫人来找她麻烦,无非是将她列入了竞争之列,觉得她抢了生意。
可他们所做之事并无冲突。
伤病康复,并不在医馆诊疗范围内,伤情鉴定更不是医馆能做的事儿。
恰恰相反。
来找她看病的,她都支到医馆去了。不想那大夫不好好研习医术,竟打这种歪门邪道的主意。
曹参军见她笑,只以为她是气的。
欠欠身道:“郡主别往心里去,卑职已差人去拿了那郎中,定会狠狠惩治,让他长个教训。”
宁岸道:“有劳参军大人了。”
曹参军:“郡主客气,卑职就不多打扰了郡主和郡马了。”
欠身告辞了。
沈长亭对宁岸道:“我送送曹参军。”
宁岸点头。
沈长亭朝曹参军扬了扬手:“参军请。”
曹参军本想叫沈长亭留步,看到仿佛有话要说的模样,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郡马请。”
一前一后往隅安外走。
等转出回廊,出了宁岸视线,沈长亭才道:“曹参军说,今日有人去舆安堂寻事?”
曹参军意外:“郡主没告诉郡马?”
沈长亭无奈一笑:“她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有开心之事兴许还能与我说一说。”
曹参军哂笑:“倒是我来的唐突了。”
沈长亭:“曹参军言重了,不过参军既然来了,还能帮我个忙,将此事闹大些。”
曹参军这就不明白了:“郡马的意思是?”
沈长亭:“曹将军方才说到城卫司统领游境也去了,既然他们这么闲,那就找点事儿让他们忙起来。有人寻衅滋事,不正说明城中护卫不力吗?”
曹参军顿时明白。
就差朝沈长亭竖个大拇指,道:“郡马所言极是,我这便去禀报郜大人,请他出面上书朝廷。”
沈长亭颔首。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府门前。
沈长亭送曹参军出门。
曹参军抬头望着门楼上方悬挂着,书有的“隅安”二字的匾额,赞道:“安得一隅,得以偏安,郡马这新府邸的名字取得好!与郡主的舆安堂相得益彰。”
听他夸奖,沈长亭唇角扬了起来。
由心底溢出的笑意在眉眼间漫延,薄唇轻启,他淡淡的道:“内子喜欢,便叫了这个名字。”
曹参军又夸了几句,这才告辞。
他走后,沈长亭回了府中。
夜色将暗,宁岸还坐在方才与曹参军说话的凉亭中,大概是在等他。
沈长亭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眼中闪过一抹担心,轻声问道:“有人去舆安堂闹事,如何也不跟我说一声?”
宁岸怕他担心,才等在这里。
听他问,笑嘻嘻的回道:“这不都解决了吗?告诉你,平白让你担心。再说了,有庭卉和庭七跟在我身边,别说这么几个小混混,便是武林高手想靠近我都不容易,我再找你告状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沈长亭睨着她。
她说的有理有据,娇俏的小脸笑容平静又自信,且带着几分不想叫他担心的情绪。
他将她手拢进掌心,用力握了握。
“夫人一出门便是一整日,为夫也想知道,夫人都在外面做了什么,可有遇到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儿。”
他说的十分诚恳。
像是对她离开这一天里的眷恋。
宁岸眼睛转了转,道:“那,以后我遇到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儿,我都回来跟你说说?”
沈长亭:“好。”
宁岸反问:“那你遇到棘手的事情,不管是生意上的事,还是朝中之事,你会告诉我吗?”
她记得她从前问他,可以管他的事吗?
他说,有的可以,有的不可以。
这次沈长亭点了头:“只要你想知道,我便都告诉你。”
翌日宁岸到了舆安堂,就听舆安堂里的妇人们在聊天,情绪异常愤怒。
宁岸一进来,便有人怒气冲冲的对宁岸道:“东家,昨天的事儿官府破案了,闹事那些人,竟是那行医的找来了。您叫人去他那里看病,他竟找人来我们这里生事,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有人附和:“就是,良心被狗吃了。”
还有人骂道:“呸,都说医者仁心,就这种人也配行医?别把好人都给医坏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谴责那郎中。
宁岸笑笑道:“好了,好了,破案了就行,做错事的人自有官府来惩治,咱们干好咱们自己的活就行了。都散了吧,忙自己的事去。”
众人齐齐回道:“是。”
听话的散了。
傍晚,预约的人都已经看完了,宁岸准备收拾收拾回府时,又来了个客人。
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