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约他在玉华楼见面。
沈长亭等候许久,对方姗姗来迟。
来人一身白衣曳地,身姿修长。
发间只系了根发带,墨发随意的垂落在肩上,脸上戴着金色面具。
面具左侧是朵镂空的彼岸花。
镂空处,隐约可窥见面具下是张冷然清贵的脸。
对上来人凛冽的眼神,沈长亭了然一笑,放下手中已经喝干的茶盏,平直无澜的嗓音道:“事已至此,十殿下还有隐瞒的必要吗?”
十皇子眸光一怔。
似是没想到他如此直接。
继而一笑,冰冷机械的腹语说道:“先生早猜到是本殿了?”
沈长亭:“不算早。”
他没说何时,十皇子又问:“先生这么确定本殿身份,是因为长兄?”
沈长亭回:“丞王这些年绸缪,为的是至高无上的皇权。能让他甘愿将多年心血付之一炬的,大概只有与他有同胞之情的十殿下了。”
为了不让十皇子暴露,他说自己是搅得人心不安的面具人。
甚至为了坐实自己的罪过,大婚当日挟持皇帝逼宫。
十皇子一笑。
头一低,摘掉面具,露出了那张俊逸带着几分桃花样的脸来。
声音也随之换成了自己的声音:“先生既然都猜到了,那本殿也就不与先生兜圈子了。长兄为本殿做了那么多,本殿自然也不能罔顾长兄的心愿。”
顿了顿,继续道:“本殿若没记错,长兄出事前,曾找过先生,要将他身边的柳姑娘,托付于先生。”
言外之意明显。
沈长亭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淡淡的回:“沈某当初未答应丞王的事,如今也不会应了十殿下。”
嗓音不高,透着坚决。
十皇子笑了几声。
清浅的笑声里,带着叫人油然而生的不爽,从袖陇之中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来给沈长亭看:“先生,见过这东西吧?”
盒子里,是一只正烦躁的爬来爬去的蜘蛛。
与咬了宁岸的那只,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个头看上去比那只略小一些。
沈长亭脸色惊变。
俨然没了方才的从容淡然,清越低醇的嗓音里也带了紧张:“你对她做了什么?”
十皇子似乎对沈长亭的反应很是满意。
欣赏一副很满意的作口般,看着盒子里转来转去的蜘蛛,道:“这可是本殿费了不少心思,才求来的东西。对了,你当初不是找到了那个开馆子的,想问他究竟放了什么在你的府上。”
“啪”一声合上盖子:“就是这个。”
“它名‘同心蛛’,你府里那只是雄蛛,而本殿手上这只,是雌蛛。”
顿了片刻,再开口,嗓音之中添了几分志在必得的得意:“本殿听闻这两日御医没少先生府里跑,可是表妹吃不下,睡不好,身体日渐消瘦?”
沈长亭想到近日宁岸的状态,瞬间暴怒。
脚下一动,几乎是瞬间到十皇子跟前,手掐上了他的脖子,冷硬的嗓音带着威胁:“你敢动她!”
沈长亭情急之下力道不小。
十皇子瞬间憋红了脸,额角青筋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