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只得作罢。
宁岸瞧着两人相处的模样,不由自主的笑了,父亲少有的温柔宠爱,都给了他们母女。
想到自己还没出生的孩子,她心疼了下。
知女莫若母。
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难过,被长公主如数收入眼底,召召手,将她唤到跟前,轻声宽慰:“你如今有了身孕,切不可思虑太多,须得每日开开心心的,这样将来生下来的孩子,才会健健康康的。”
宁岸勉强笑笑:“女儿知道了。”
长公主又问:“你这时候过来,可是有事?”
宁岸点头,问大将军:“爹爹,沁园住的那位姑娘,是爹爹带回来的?”
大将军没想到宁岸为此而来。
枯井寒潭般的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微一颔首,回道:“是,你去沁园了?”
宁岸:“是她到景楠苑来了。”
大将军和长公主脸上皆有异色闪过,长公主问:“她去找你,说什么了?”
宁岸道:“倒也没说别的,就是问了一句,我是不是长公主与他的女儿。”
听到“他”,长公主面色一惊。
眼神里有慌乱。
大将军笑了下,开口,将宁岸注意力引到了自己身上:“就问了你这一句?”
宁岸点头:“父亲认得她吗?”
大将军:“算认得吧,故人的入门弟子。受了伤,刚好叫为父遇上,便带她回来养伤。”
宁岸:“父亲遇到她时,她精神可好?”
沈长亭知大将军救下了柳玉如,也向大将军坦白了柳玉如这些日子装疯卖傻的事儿,只是不知宁岸为何认得柳玉如。
他淡淡一笑,对柳玉如从前的事避而未提:“见到她时伤的极重,昏过去了,带回府里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才缓过来。”
这么说,父亲并不知她疯女的身份。
又聊了会儿别的,宁岸才回去。
她走后,大将军敛了笑容,问长公主:“女儿的身世,你打算继续瞒下去吗?”
长公主叹气。
眼中有犹豫:“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视你为父亲,倘若现在告诉她真相,她若念你养育之恩还好,可若真不认你了,那该如何?”
大将军苦笑:“你是担心我失望,还是怕我以后不再管顾她了?”
长公主反问:“你说呢?”
大将军没说话。
不说,他便可以当作是前者,万一说出来,他只怕自己会失望。
这些年驰骋沙场,他从不知怕字怎么写。
可面对长公主,他却是没有半分勇气要求什么,只要她能在他身边,那便是他最大的幸事了。
接下来的日子,宁岸就在府里休养。
不出府,也不准自己乱想。
柳玉如时常过来。
开始丫鬟一发现就追过来,赶紧将她叫走。后来宁岸嘱咐过不碍事,丫鬟才放下心,不再拦着了。
宁岸与柳玉如相聊甚欢。
知道了她师从宁将军,之前装疯是为了躲避追杀,这次受伤是报仇失败。
至于仇人是谁,她不说,宁岸也就没问。
离开隅安后,沈长亭没来找过宁岸,宁岸也不去想他如今在做什么。她现在的想法,就是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
转眼到了九月。
岭南忽然闹起了匪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