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情他已经误会我了,在加上两年前我带头去鼎盛门挑衅,他一定又会以为是我做的,我不会领你去的,地址可以给你。”他仰头又喝了一大口啤酒,眼眶微红的看着承欢。
承欢想了想,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没有做那些事,为什么不当他的面,把事情从头到尾说清楚呢?”承欢还是没有忍住好奇,反声问道。
“哎,有些事如果能够说清楚,就不会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了。”
“柏宜斯,我想听你说说,两年前,你为什么会那么凑巧去鼎盛门闹事呢?”承欢眯起眼睛,笑不起来了。
“李承欢,你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吗?”他把喝完的啤酒罐子,准确无误的扔进了一旁的垃圾箱里。
承欢挠了挠头,不动声色的说道。
“可是,你不觉得一直憋着,自己更难受吗?”
“呵,两年不见,你真的是变了。”他站起身。“好,告诉你也无妨。两年前,我接到了隋老爷子的电话,说找到了当初害得我和隋锦年不合的筹划那场所谓贩毒交易的幕后人了,说是鼎盛门的人,所以我才带人去那里闹事的,没想到会那么巧,警察又来了,我的弟兄也是死伤过半,损失惨重。”
“不会吧,这么巧。上一回,就是隋老爷子导致你和隋锦年之间分裂,第二次又是隋老爷子引的头,怎么会这么巧。”承欢摸着下巴,开始思考。
“你现在再怎么说都没有用了,隋老爷子在两年前,也就是你离开这里不久后,癌症去世了。”他摊了摊手。
“什么!去世了!那……那……”承欢惊诧的站起身,小声惊呼道。
“戴安那个女人得到了隋老爷子的全部家当,呵,说来真是讽刺,身为儿子的隋锦年都没有继承的资格呢。”
承欢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两年前隋锦年无缘无故被人端了鼎盛门,这其中戴安一定也有在计谋策划里面。
“柏宜斯,带我去见隋锦年。”她伸手抓住了柏宜斯的手臂,晃了晃。
“我说过了,我只给你地址,不会带你去的。”
“如果你打算一直和隋锦年这样误会着,我倒是不介意,但是如果你真的没有做,为什么那么害怕去见他?”承欢不得已使出了那招激将法。
“好,去就去,我没做,就不怕和他当面对峙。”
所以说就算是激将法,还是有人会上当,比如,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柏宜斯,承欢得意的想着。
柏宜斯伸手揽住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钻了进去,承欢见状也弯腰跟着。
“师傅,去九湾区深巷72号楼。”柏宜斯报了地址就不在说话。
承欢眯着眼睛,开始思索着记忆中的九湾区是在哪里。
“不用想了,九湾区就是鱼龙混杂、越加低层的人才会居住的地方,比红灯街还要糜乱肮脏。”柏宜斯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慢慢悠悠的说道。
承欢扁了扁嘴,悻悻的应了一声哦。
“李承欢,你知不知道,隋裳现在是什么样子的人?”
她的脑海里闪过在泰国菜餐厅里,隋裳那莫名熟悉的诡异笑容。
“什么样子的人?”
“坐拥身家过亿的大老板,要说两年前鼎盛门被端,除了戴安得到了好处,隋裳得到的也不少。他改了名字叫牧堂,但是人尽皆知,还不是踩着他所谓的父亲隋锦年的肩膀上来的。哼,那种人渣,比我这种杂碎还要肮脏龌龊。”他的嘴角充满了不屑,说的义愤填膺。
“两年前鼎盛门的那件事,背后就是他在操控的。”
“呵,难怪,不过以他那种头脑,竟然能够策划出这么一桩大计谋,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咦,你怎么知道?”他鼻子冷哼一声。
承欢顿了顿,是啊,她记忆中的隋裳,变成了连她都不认识的牧堂了。
“他亲口跟我说的,就在遇见你之前的刚刚。”
“哎?这样看来,他应该不是真正策划的那个人。”他肯定的说道。
承欢疑惑了,蹙着眉看着他。
“你是外行人不懂得玩心计,但是我在这里混了这么久,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所谓真正的策划者,只会躲在暗处操控,即使事成之后也不会如此招摇的告诉别人,即使过了多少年,如果和这件事有关系的人哪怕有一个还活着,都有可能找他报仇,所谓枪打出头鸟,找一个替死鬼,总比自己出马强得多。哼,看来这个隋裳,还是资历太浅,被人家打着自己的名号利用了。”他伸手支撑的下巴,嘲讽的说。
“你的意思是说,操控者另有其人!”承欢不觉背后一股冷汗就冒了出来。
“嗯,很有可能。”柏宜斯装着严肃的模样,点了点头。
承欢还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车子在一条街停了下来。
“司机师傅,怎么不开到里面去呢?”柏宜斯皱了一下眉头。
司机有些为难的摊了摊手,小声说道。
“不是不肯拉你们进去,但是进去的话就是九湾区了,你也知道那里面的人什么都有,我上一次贪小便宜拉着一个客人进去了,结果光天化日遭遇打劫,差点车都被人抢了,当时如果不是我眼疾手快油门踩到底,恐怕就真的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只能在这里停了,你们就自己进去吧,也就几步道,我顶多少收你们点钱,好不好?”
承欢掏出钱包,瞟了一眼计价器上的价钱,递过去一张百元大钞。
“师傅,你也不容易,不用找了,剩下的零钱就当是给你压惊了。”
柏宜斯动了动嘴,但是什么都没说,开门下了车。
“谢谢你啊,姑娘。”司机感激的接过钱,笑着说道。
承欢礼貌性的浅笑,跟着柏宜斯的身后下了车。
“这个九湾区看来还真的有点恐怖啊。”承欢看着一溜烟消失不见的出租车,伸手扇了扇呛人的烟。
柏宜斯单手插兜,扯着一边的嘴角戏谑的看着承欢的狼狈相。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就算忽然出现混混或是有人调戏你,都不会有警察来救你的。”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跟着你的。”承欢老老实实的站在他的身后。
柏宜斯抬步向着那条巷子走去,承欢一路竞走加小跑才能够勉强跟得上他的步调。
他走这么快,是要干什么啊!没事,腿长得那么长。
承欢还在心里对着柏宜斯的腿嘀嘀咕咕的时候,柏宜斯却忽然在一间不起眼的房子前停了下来,承欢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一头撞上了他的后脊背,她伸手捂着鼻子,呲牙咧嘴歪倒在一边。
“喂喂,你要停下来,至少告诉我一声啊,我差点毁容了。”承欢想要打破这压抑的气氛,打趣的说道。
“哼,你现在嘴巴上的吵闹,事实上是为了调整自己内心的不平静对不对?”柏宜斯都快成精了,再一次看穿了承欢不安分的小心思。
“我”
“哝,就是这间了。”他仰了一下下巴,示意她看一间房子。
所谓的一间房子,就是一整排的平房,只不过每一间和每一间是有单独的门的。
房子散发着八十年代末期的味道,以及青苔和苔藓的沧桑感。门口还放着垃圾袋和零零散散的塑料瓶。
承欢下意识双手环臂抱胸,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你说来找他的,你去敲门吧。”
他很难想象,当初风光一时的隋锦年,竟然会住在这种地方,这种杂七杂八、人鱼混杂的地方。
隋锦年,他过的好吗,在这两年来?
承欢点了点头,伸手敲了敲,那扇破旧的木门。
见里面没有任何的反应,承欢不死心的伸手又用力的敲了几下,见还是没有人出来应门,承欢和柏宜斯面面相觑,他送了耸肩,表示不知道为何。
承欢叹了一口气,她垂下手,环视四周,随手捡起被扔在路旁的一根破旧折弯的铁棍。
“喂,李承欢,你要干什么!”柏宜斯惊诧的伸手制止她的行为。
“他不给我们开门,我们就只有自己开了。”
“喂,你现在的动作粗鲁的和你的身份及其不符合。”柏宜斯勉强笑了一下下,他紧张的伸手抢过承欢手里的铁棍。
“你在做什么啊?”承欢有些不快的说道。
“你这么做事私闯民宅,隋锦年有权利告我们的。”
“呵,你刚刚不是还说,在这里,就算打电话给警察局也没有警察会来的,不是吗?那你还怕什么!”承欢想要夺回那根铁棍,但是苦于没有力气,只得嗓门底气变得更足。
柏宜斯想了想,他把手里的铁棍丢出了好远。
“我来把门踹开吧。”
承欢见状好得意,乖乖的闪得远远地。
柏宜斯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修长的左腿,一个回旋踢就踹到了木门上。
“砰——”木门应声而倒,发出了沉重的一声闷响。
“哇!”承欢忍不住小声感叹道。
柏宜斯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承欢抿了一下嘴,抬步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