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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自己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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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妹有心,惦念着云修,云修虽说是个冷淡性子,但是这些怕是通通记在了心里。”云蓁瞥了华云修一眼,与他对视间,眸底飞速略过一抹淡淡笑意,只是极淡,唯有华云修看了个真切。

华云修顺从的点了点头,而后言简意赅的开口道。“多谢。”

华云悠好似颇有些受宠若惊般垂下头,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兔子,耳后飘上一抹红晕,声音细弱蚊蝇。“王兄客气了。”

“恩。”好歹也算是与华云修相处了将近六七年,多多少少能从华云修的神色之中揣度出华云修现下的意思。

华云悠小走几步跨到桌前,取过另外一只碗,又打了一碗鸡汤,小心翼翼的呈送在云蓁的面前,犹豫道。“云悠手艺不精,若是入不得口,还望王姐见谅才是。”

云蓁略略低头,扫了那碗鸡汤一眼,伸手接过后,面上勾起一个笑。“多谢王妹了。”

华云悠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对着房内两人行了个礼,而后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现下时间也不早了,云悠便不打扰王兄了。”

“王姐,王兄,云悠告退。”

目送着华云悠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口,房内只剩下了自己与华云修两人后,云蓁端起那散发晕晕水汽的鸡汤,嗅了一嗅。

“百年老参,倒是舍得下血本。”

华云修揭开棉被,穿着中衣从床上下来,缓缓活动了一下身子。

其实他的伤势只是一些小小的皮外伤,习武之人,以往受的伤,比这次重的不知多少次,若非是不想表现的太过明显,何须在房内躺如此久?

“再补下去,我怕是得气血上逆。”华云修瞧了那鸡汤一眼,摸了摸鼻子。“‘血流不止’。”

云蓁将鸡汤放下,蹙眉瞧了华云修一眼。“这人参虽是大补之物,但哪可多吃。”

“盈满则亏的道理,你不知晓?”云蓁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伸手抓住了云修的手腕,给他把了一脉。

华云修乖巧的任由云蓁抓着,仔细瞧着云蓁的面色,方才笑道。“静侧妃现下这个处境,哪里还敢做些什么?”

“再者说,王姐,我有分寸。”

云蓁给他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听到这里,方才松了手。“知晓便好。”

“恩。”华云修偏头瞧了云蓁一眼,先前环儿方才说了两句话,华云悠便进来了,故而他只来得及将陈诚遣出去。

“王姐,摄政王将未名带走做什么?”

华云修拧了拧眉头,德怀王的计划自然是不可能告诉他的,故而他只知晓未名乃是德怀王遣送到云蓁身侧的。

原先瞧着云蓁有些事情并不避讳未名,还以为未名被云蓁收为己用了。

此番听到李景瑞将未名带走了,方才觉察出有些不对之处。

云蓁也心知华云修不知未名的身份,当即解释道。“未名乃以前乃是跟在瑾姑姑身侧的宫女,因为瑾姑姑发觉宫内异变,便寻了个理由将未名遣送了出来,想让未名与外头忠臣联系,只是可惜,兜兜转转。”

“事情败露后,瑾姑姑身死。”最后两个字好似是莲子芯,嚼动间口腔之中万般苦涩。

云蓁浅浅吸了一口气。“未名便掩藏起来,兜兜转转间,便入了德怀王府,被送至了我身边。”

“那。”华云修恍然大悟,难怪未名总是被云蓁藏在院子中,鲜少出来走动。

只是这时间一长,应当是出了什么差错,未名被王府内的眼线发觉。

“这府里。”华云修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瞧了瞧房门方向,低声感叹道。“瞧来除了王姐你的院子,其余地方,怕是眼线众多。”

可不是?若非是云蓁上次借机发作,将所有眼线统统都推到了叶姨娘院子里。

她怕是要受多方钳制。

“恩。”云蓁略略点了点头,哪里不明白华云修的意思。“你院子里的,寻个时机打发了就是。”

“不过这摄政王今日上门来,只是为了带走未名?”华云修仔细思忖了片刻,觉得想不通。

李景瑞明明可以暗地之中将未名引出去,此刻却非要如此费尽心思的上门来将未名带出去,这其中是为了什么?

两人对视,云蓁便知晓华云修也揣度出了其中古怪之处,当即摇了摇头。“哪里会有如此简单。”

她若有所思的在房内踱着步。“李景瑞也不知与父王说了些什么,先前我想要出门,却是被陆南拦了下来。”

“李景瑞走了这一趟,父王便无端端禁了我的足,让我在府内修习女工……”

说到这里,云蓁的声音不自觉的便缓了下来。

两人对视间,华云修的面色不免有些古怪,虽说德怀王不曾明说要与司空傲结亲,但这明里暗里表出的态度,再明显不过。

华云修又怎会瞧不出来?

只是镇南王现下态度不明,倒是让人难以捉摸。

现下李景瑞方才上了门,走了一遭,德怀王便让云蓁在家修习女红……

云蓁与华云修对视着,两人瞳孔之中,倒影出对面之人的长相。

而这长相与逝世的华桑公主确是隐有几分相似之处,李景瑞这意思。

华云修能琢磨透其中的道理,云蓁自然也是猜了个大概,此刻面色不由一沉。

李景瑞到底是什么意思?

若是旁的什么人,她或者会当真以为李景瑞是对华桑公主万般深情无法寄托,故而方才对自己这张皮相动了心思。

只是因为有了那半年之苦,云蓁方才能清清楚楚的知晓,李景瑞下此步棋,怕是因为,他已经怀疑上了自己。

但是这话又不能对云修直说,瞧着华云修那恍然的表情,云蓁只有将口中解释给咽了回去。

缓缓摇了摇头道。“绝无如此简单。”

华云修心中刚起疑惑,便听云蓁道。“若是李景瑞当真是对我这张皮相动了心思,又何须等了这么许久?”

华云修仔细思忖了片刻,觉得倒却是乃是这个理,毕竟云蓁打小便在京都里头。

兴许是双生子的心灵感应,华云修总觉得云蓁对这个并不感冒,蹙了蹙眉头,方才开口问道。“既如此,那未名?”

“未名是定然要救出来的。”云蓁蹙了蹙眉头,绝不能让未名落在李景瑞的手中。

只是这救人,她眉头不由越皱越紧,对李景瑞的恨意翻涌上心头,咬了咬牙。“先前我让环儿给你递了一封信件,你可瞧见了?”

华云修顿了顿,点点头后,极快的从怀中摸出那封信件,方才讶异开口问道。“王姐,你是说。”

“李景瑞明明可暗自将未名给带走,此番却是大招旗鼓的向着父王要了去,这分明是想将我引到他府里。”云蓁冷哼一声,眸底闪烁,只是她哪里会如他的意?

“赵府那方必然有他的细作。”云蓁冷笑连连,眸底翻涌上淡淡冷芒。

“他既然是想要放长钱钓大鱼,那便如他所愿。”

……

“到底还要在这个小院落中呆上多久?”彤姨娘拎了拎身上的褐色长袍,这衣袍松松垮垮,料子也算不得好,更别提做工款式了,比她之前所穿的衣物不知要差上多少。

便是她之前在牢狱中穿着的那件被磨破了袍子,布料也比她身上的这件要好上许多档次。

在院子里石凳上坐着的那名女子偏过头便瞧见彤姨娘这副表情,哪里会不清楚彤姨娘现下在说些什么?她面上露出一抹冷笑,毫不客气的开口道。

开口的这名女子面容稚嫩,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长着张清秀的小脸,眉眼之间隐约与赵沁绣有几分相似,只是毕竟没有姐姐那般精致,正是赵老的幺女,赵雅绣。“有的穿就不错了。”

彤姨娘不敢苟同的撇了撇嘴,在院子里女眷尽数将目光投过来后,便不由噤了声,嘟嘟囔囔的低语了几句,只是她声音低,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赵雅秀冷笑一声,转过了脸,也不去理她。

彤姨娘不满的回转过身子,正好扫见安乐从院子外头走了进来,目光不由一亮,迎上前问道。“安乐,你回来了?”

“老爷怎么样了?”

因为熬了夜的缘故,安乐的面上难免带着一抹倦色,手中还端着一个盆子,里头装着几件浆洗好的衣裳,瞧见彤姨娘追了过来,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老爷好些了。”

“再过几日应当便可下床了。”

只是她喉口干涩,声音带着些低哑。

赵雅秀将安乐这几日里头的勤快看在眼中,听到这里,给她倒了一杯茶,送到了安乐手中。

彤姨娘被挤到了一旁,瞧着赵雅秀如此模样,心中不由泛酸嘟囔了几句。“这么殷勤做什么?”

赵雅秀离得近了,自然是听见了,回眸便瞪了她一眼。“说些什么,安姨娘这些日子为了照顾父亲日夜不得休息,你也不瞧瞧你做了些什么,就会说些风凉话。”

彤姨娘被一个小丫头片子骂了几句,心中登时不甚乐意了,瞪大一双眼道。“我倒是想出去照顾老爷啊,可是他们不让我出去啊!”

她随手一指院子门口站着的两名汉子,表情甚是委屈。“现下这哪里是得了自由?这顶多是从缚虎牢里头,换了个好一点的环境罢了,这么多人守着,跟坐牢里头有什么区别?”

赵雅秀冷笑一声,显然是将她的话当做了放屁。“得了吧你,你什么德行,府里谁人不知?以往也便罢了,现下是能乱跑的么?”

“你自己想要找死,不要拉着我们!”

彤姨娘老脸涨得通红,被赵雅秀如此骂着,面上神色也不好看起来。

安乐则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向了那院子外头,她先前出去瞧过了,除去了这院门口站着的几名壮汉,院子四周,却还守着几名壮汉,思索间,她端着铜盆的手指下意识捏紧了一些。

彤姨娘的话虽说是难听了点,但是说的也甚是在理,这不过是从一个牢狱之中,再入了另外一个牢狱罢了。

想到这里,安乐面上神色有片刻的僵硬,眸底浮出一抹异色。

这!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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