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唉”，秦父叹气，每次说到这个话题他娘就是这个样子。
“娘，家里至少立个牌位，哪怕是个空的”。
秦奶奶重新拿起手里的布缝了起来，“外人又说什么了？”
“也不算，昨天有人提了一下大牛的婚事，问了一下大牛的爷爷”。
“你就说你们爹叫秦老狗，在老三出生后死的，死到深山里尸骨无存，毛都没留下”。
秦奶奶看着还站着不走的大儿子，又把手里的布放下，“还有事？”
“这里的人很看重家谱”，秦父的意思是他们家没有家谱。
秦奶奶在炕上看了一圈，拿起一个鞋底向秦父扔去，“说话磨磨唧唧不说紧要的，没家谱就自己写，你当你那支的祖宗”。
“还问啥？媳妇娶到家以后才上家谱，没听说娘家先查婆家的家谱的，你给我出去，大过年的别给我找不痛快”。
秦父询问生父再次以失败告终，只能转身离开。
“等等”，秦奶奶叫住秦父，这让秦父眼睛一亮。
“你出去把瑶瑶叫进来”。
秦父白高兴一场。
秦珺瑶推门进入秦奶奶房间，就看秦奶奶对着镜子试着新头巾，她捂嘴偷笑。
“笑什么笑，关门进屋”，秦奶奶斜了孙女一眼，将头巾从头上拿下来。
秦珺瑶关门后走到秦奶奶背后，看着秦奶奶手里的头巾，“奶奶，这布料是侯爷爷送您的吧，嫩黄色，好看”。
“哼，你有小锤子送狼皮，我就不能有人送布料啦？”。
秦珺瑶垮下肩膀，她奶是哪疼按哪，奶奶自己倒是水火不侵。
赵良才发现上次送秦珺瑶的狼皮给秦森用后，腊月二十七又送来三张狼皮，关键是大张旗鼓的送。
现在可能全村都知道，赵将军给红头巾老太太的孙女送狼皮了。
“偷着美吧，全西北都不一定能找着那么个美男子，眼睛不好看上你”。
秦珺瑶原地翻了个白眼，转身去炕上坐着，心想奶奶这是心气不顺。
诶？不对。
上次去在赵家，秦奶奶说赵良才胡子开胶了，她就想问，后来说话插过去她就给忘了。
“奶奶，你怎么知道赵良才是美男子？”
秦奶奶拿着嫩黄色的头巾坐到秦珺瑶的旁边，拿起针接着缝边。
“我知道的多着呢”。
“叫你过来是跟你说别弄大树了，你爹他们肩膀都扛肿了，你要是真那么闲就去山里捡人参、灵芝、鹿茸”。
“奶奶你不是不让我总用菩萨的点化吗？”
秦奶奶举起手，在秦珺瑶的额头上重重的弹了一个脑瓜崩，“说你听吗？”
“把自己弄的迷迷糊糊，还以为你找来什么好东西，大树，两人合抱粗有根的大树”。
“奶，别弹了，疼”，秦珺瑶抱着头下炕躲着秦奶奶的手指头。
“疼，疼才能让你长记性，以为你玩一天就好了，天天三棵，天天三棵，大年三十你也不消停”，秦奶奶的手指头总能精准的弹到秦珺瑶。
打，她是舍不得打的，不过教训不能少。
“奶奶我不弄了，我这不是看家里天天都要去捡柴嘛”。
“你那是柴吗？你那是盖房子的横梁......”。
吵吵闹闹的迎来过年最重要的时刻，年夜饭。
一共有十个菜，十全十美。
秦母和秦二婶用有限的食材尽可能做的色香味俱全。
这是秦家在西北过的第一个年。
除了秦森和秦珺瑶姐妹，家里的其他人都喝多，连秦三牛都喝的抱着黄狗不死傻笑。
秦家人是真的高兴，有房，有车，两头驴，两亩田，秦森的病能好了，秦三牛爱说话了。
半年前，秦家人还是没吃没喝的难民，现在有酒有肉有粮，过着做梦都不敢梦见的日子。
年初一，穿新衣，去拜年，
今年因为西北大营收粮搜刮的太厉害，家家都拘着孩子不让挨家跑去拿吃的。
亲戚互相串门也都是薄礼上门，不留下吃饭。
年年村村都有的社火，今年都默契的没有了。
社火队伍所过的之处要燃爆竹，敲锣打鼓，赠礼物，今年各个村庄都没有这个能力，有能力的也不敢张扬。
盐县倒是在正月十五的时候办了一场，可也仅有踩高跷，划旱船，舞龙舞狮，最有看点高台，秦珺瑶没有看见。
斧子说过高台上会站三个小孩，有的小孩还会在高台上睡觉。
原本在过年期间用来驱除晦气，祈求新年风调雨顺的活动都没有了，这就可以看出，西北的百姓今年这个年过的有多艰难。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节气雨水开始，庄稼人家又要开始新一年的整地耕种。
在秦珺瑶之前弹琴的那个山顶，现在有三个人在上面。
“坚持，还有一炷香的时间，斧子，蹲好”，赵良才躺在大石头上，眼睛看着的是在下面扎马步的秦珺瑶和斧子。
“哥哥，我坚持不住了”，斧子颤抖着双腿，抬头看着赵良才。
“你秦姐姐都能坚持你怎么坚持不住，你都练了两年，你秦姐姐才练了大半个月”。
秦珺瑶明面上的确是跟赵良才练了二十天，不过她每天晚上还会在空间内加练。
她自从肉身能进入空间后，秦珺瑶几乎天天都会到空间内劳作，睡眠时间短不过她很精神。
再加上赵良才不停的送肉，秦母想着办法的将羊肉的膻味降到最小，让秦珺瑶能吃进去。
秦珺瑶现在看着还是瘦瘦的，不过力气比之前可大了不少。
她自己的韧性又足，咬牙坚持。
“秦姐姐是大人，我是小孩”，斧子真的坚持不住了。
习武需要的是持之以恒，一日不练倒退三天。
斧子是哥哥在家他就练，哥哥不在家他就玩，圆滚滚的身体蹲三刻钟的马步真的是吃不消。
赵良才从大石头上跳下来，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根戒尺。
“大年初六，是你拉着你秦姐姐让我教你们练武的，现在怎么你先退缩了，挺住，时间马上就到了”。
斧子抿着小嘴委屈巴巴的看向赵良才，他还不是为了让他哥哥能和秦姐姐多碰面，他才撒泼打滚让秦姐姐陪他的。
他哥哥每次去秦姐姐家，秦姐姐不是躲着他就是喂驴喂兔子不理他哥。
要不是看他哥哥可怜，他才不帮忙呢。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