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阿丽亚娜小姐的未婚夫费莱彻希尔死亡时发生的事情——那大概是在奥巴代亚入狱大约一年多的时候。”
托尼听到佩普突然提起这件事情略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不过他还是很快就对于这件他很熟悉的事情做出了回复:“实际上,如果不是看你提起这件事情的样子,你应该在我不知情的时候也关注了这起事件,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我比你还要清楚这件事情。”
“虽然我那个时候也已经起码有两三年没有跟阿丽亚娜联系过了……”托尼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佩普非常自然地接了下去:“但你还是一直在关注着她,对吧?”
托尼焦糖色的眼睛染上了点点尴尬,他转过头,对上了佩普染上了笑意的眸子,后者笑着说道:“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在阿丽亚娜小姐回到纽约的时候立刻就收到消息了,不是吗?”
“是罗曼诺夫女士提醒我,我才能一回来就察觉到你的状态不太好的,”看着托尼随着自己的话皱起的眉,佩普连忙说道,“罗曼诺夫女士正是因为担心你又怕你不接受所以才告诉我的——听着,托尼,我告诉你这个可不是为了让你去找罗曼诺夫女士的麻烦的。”
“我是为了让你知道,其实你关心阿丽亚娜小姐关心得很明显。”
看到托尼终于打消了之后要去找那位美艳女特工麻烦的想法,佩普松了一口气之后继续说了下去:“你说你觉得自己比我了解那起事件,我是持反对意见的,介意跟我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吗,托尼?”
托尼闻言再次拧起了眉,不过他还是说起了他所知道的那起事件:“事发当天的中午,在那起事件登报之前我就收到了消息。”
在佩普的凝视下托尼摊了摊手:“呃,你知道的,我之前……认识很多女性新闻工作者,她们不吝啬于用这种消息跟我保持联系。”
佩普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很清楚,是“美丽的”女性新闻工作者。
“我后面跟她们都没有……”在佩普“别废话继续往下说”的凝视下托尼轻咳了一声,将有些偏离的话题又拐回了正轨,“不管消息来源如何,我是在消息经过警方以及新闻媒体的过滤之前就已经得到了一些消息,绝对无论是纸质媒体还是网络媒体都没有的详细。”
“因为事件发生的现场实际上是在闹市区,准确来说,是在繁华的商业地段,所以第一目击证人实际上有很多人,甚至就连报警电话都不止一通,不过实际上严格意义上的第一目击证人是费莱彻希尔的私人助理——她跟费莱彻希尔的办公室是相连的。”
“根据她的证词,虽然费莱彻希尔的私人办公室因为会被用来做一些……私人性质比较重的事情,”托尼选择了使用一种委婉许多的说法,但是曾经担任秘书的佩普非常清楚“私人性质比较重”的事情指的是那些事情,“所以办公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
“但是因为两个人的办公室本来就是相连的,再加上费莱彻希尔相当信任她,所以在她办公室附带的大约三十平米左右的私人休息间里可以听到费莱彻希尔办公室传来的部分响动……”
佩普的神情看上去并不吃惊,很显然她也听过这份证词,但是无论是她还是托尼,甚至是当时进行案件调查的警官们都很清楚这样的设计意味着什么——那位私人助理与她上司的关系并不寻常。
“在费莱彻希尔撞碎玻璃跌下办公楼之前,她是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声音的,所以她立刻跑到办公室去查看了,但是很可惜,当她打开门的时候费莱彻希尔已经从他的办公室掉下去了。”
“后来由于警方在尸检的结果报告中发现费莱彻希尔在临死前曾经吸食过毒/品,并且有常年吸食大/麻的迹象,那位除了前面的那些证词以外就像是闭嘴蚌壳的私人助理才透露,费莱彻希尔在那之前有在戒/毒,但之后因为受不了戒/断反应,又有了复/吸的情况。”
“复/吸之后,他似乎产生了严重的生理反应——他在‘□□’之后往往会因为臆想中的某种存在感到异常的恐惧。”
“而‘莫名感到恐惧’这一点也得到了其他员工的证实,具他的秘书说,他甚至为此想要雇佣更多的保镖——要知道希尔家可是哥谭的科波特家族庇护下的军火商,本来就配备了相当数量的保全人员。”
“最后,警方以‘因吸/毒致幻导致不慎跌下高楼死亡’结束了对这起突发案件的调查,而希尔家早就在奥巴代亚入狱之后利用合作关系迅速吞并了他除了斯塔克集团股份以外的产业,费莱彻希尔死后希尔家族都已经笑话得差不多了,当然不可能再继续为奥巴代亚提供援助,更何况他们用于联姻的继承人都已经死亡了。”
“奥巴代亚那个老家伙利用女儿的婚姻大赚一笔的计划最终还是落空了。”托尼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
佩普点了点头:“你知道的的确比只关注‘富家公子疑似因吸/食/大/麻坠楼身亡’的媒体要更加详细,不过,这些都是我处理过后的结果——实际上,奥巴代亚在监狱之外大概还留有后手,他在费莱彻希尔坠楼身亡后不足一个小时就通过监狱里的电话联系到了我。”
这一回,托尼是真的吃惊不小,他猛地转过头,瞪大了他迷人的焦糖色大眼睛:“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因为奥巴代亚的嘱托处理过这起案件……这起案件还有连警方都不知道的细节?!”
佩普再次点了点头:“准确来说,是从现场抹去了一个人的存在。”
托尼沉默了一下之后立刻就反映了过来:“你该不会是想要告诉我……当时阿丽亚娜在费莱彻希尔的办公室吧?!”
佩普再次点了点头:“实际上,就连我都不清楚阿丽亚娜小姐是什么时候回纽约的,我以为那个时候她在哥谭,要知道,那个时候差不多快到哥谭大学的毕业季了,阿丽亚娜小姐应该准备毕业的事情。”
“所以当奥巴代亚隔着监狱探视的特质玻璃对我说,让我把阿丽亚娜出现在那里的痕迹完全抹去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应该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但是事关阿丽亚娜小姐,我还是同意一试。”
“直到我在希尔家族名下纽约的商业大楼以及费莱彻希尔私人办公室的监控里看到阿丽亚娜小姐的身影后我的怀疑才彻底打消。”
托尼终于从震惊中冷静下来,他分析道:“我从不怀疑奥巴代亚对于阿丽亚娜的想法——他丝毫不怜惜自己的这个女儿。他之所以拜托你抹去阿丽亚娜的踪迹应该是为了防止希尔家族可能的报复。”
“要知道费莱彻希尔是希尔家族现任的家主之前最属意的继承人,否则纽约市场这块大蛋糕不可能会分给他——若是传出了费莱彻希尔的死与阿丽亚娜有关的消息,哪怕只是嫌疑,痛失优秀继承人的希尔家族也是绝对不会放过已经锒铛入狱的奥巴代亚斯坦的。”
“某种程度上而言,也是保护阿丽亚娜吧,”托尼说着,疑惑地拧起眉,“这种程度我亲自任命的ceo怎么可能会无法理解?”
听到托尼不知是变相肯定自己还是变相肯定她的话,佩普哭笑不得地举起拳头轻轻碰了一下托尼的手臂:“你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正如你所说,有关于奥巴代亚的这些考量我是能够理解的,正因如此,我才会答应帮奥巴代亚这个忙,毕竟我也不希望好不容易摆脱了厄运的阿丽亚娜小姐又再次面临危险。”
“但是就在我赶在警方抵达之前处理了监控录像,收买了公司的前台以及费莱彻希尔的私人助理之后,奥巴代亚又再次向我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他要求我去拦截警方的尸检报告。”
这一会托尼的眉头拧得死紧:“难道说,阿丽亚娜真的是凶手?”他很清楚,根据坠楼的尸检报告,或者说坠落在地面的位置距离高楼的距离,实际上是可以大致推算坠楼属于意外还是人为的。
然而实际看过尸检报告的佩普却摇了摇头:“尸检报告的结果也倾向于费莱彻希尔是意外不慎坠楼,正因如此我才感到奇怪,因为奥巴代亚在提前看到尸检报告之后,还是要求我对报告进行了删改。”
在托尼好奇的的目光中,佩普微微蹙眉回忆道:“他只要求我删改了一处地方,因为这个原因,我对于删改的部分影响还是挺深刻的,你知道,从高处坠落的人通常都会摔得肢体扭曲,所以那份尸检报告上基本都是费莱彻希尔的尸体骨折或者内脏破裂的描述……”
说到这里,佩普似乎是因为回忆这些而感到了不适,但她还是继续说道:“奥巴代亚让我删掉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删掉的地方几乎都是有关于骨折的,我记得包括但不限于大腿粉碎性骨折……”
“等等,”托尼听到这里,突然出声打断了佩普,“你还保存有当时删改前的验尸报告吗?”
佩普轻轻摇了摇头:“保存下来的话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不过警局应该还留存有尸体的照片。托尼,你发现什么了吗?”
托尼缓缓皱起了眉头:“说实话,医学本身就不是我的研究领域,更何况是法医学,不过因为研发马克战甲的缘故,我倒是研究过人体工学——我觉得你删改的这部分似乎的确是有些不正常的。”
“坠楼的人的确会存在大面积骨折的情况,但是应该集中在身体的突出部位,”托尼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比如如果是背朝地,那么颅骨后面突出的部分应该存在骨折,但是,大腿——”
“大腿无论如何着地似乎都不是突出部分,除非他坠落的时候膝盖着地。”托尼忍不住开了一个玩笑。
本来也不笨,甚至算是聪明人的佩普很快就听懂了:“难道……”
两个人对视一眼,正准备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一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很抱歉打扰两位,晚上好啊。”
他们转过头,看到了一位站在阳台边缘,带着蓝色多米诺面具,胸前有着一只字母“v”形状的展翅蓝鸟的城市义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