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城在祁墨寒的陪同下,到前厅外敬酒。
曲西棠回头没看到幺幺,若有所思地叹了一口气。
随即,她决定到后院的侧厅用餐,恰好看到幺幺垂着头跑开。
“幺幺……”
她开口叫了好几声,都没答应。
出什么事了?
房间内的祁墨玺,回想起安娜临走之前的那句话,越发觉得不对劲,猛地起身推门而出,要去找幺幺。
下楼时,看到正在跟安娜说话的曲西棠。
两个人站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中式风格的旗袍和优雅的束裙想碰撞,一时难分上下。
没有看到幺幺的身影,他皱了皱眉,高声问道:“嫂子,幺幺没跟你在一起吗?”
错落有致的碎发搭在他光洁的额角,阳光洒在了男人身后,看谁都多情的桃花眼,透着几分焦灼。
由内散发的少年感,让人忽略了他胳膊上裹着的一层层白纱。
“她回去了?”
见曲西棠沉默,祁墨玺一阵心慌。
联想到母亲的冷漠,急切地询问道:“是不是我妈跟她说什么了?还是因为我刚才没有护着她,我可以解释的……”
说着,他就要去地下停车库开车,到万疆找幺幺。
曲西棠一把拽住他衣服,没好气地开口:“行了,你这个样子怎么开车,今天是爷爷的生日,宴席没结束,你提前离场让外人怎么看?”
“我知道你是好心,可越是这样,你现在越不能去找幺幺。”
她压低了嗓音,示意祁墨玺看向他们身后侧厅。
侧厅是贵妇们用餐攀谈的地方,由程婉莹负责招待。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女人,察觉到了他们这的异常,正捧着一杯红酒,站在窗前朝他们看来。
“我给幺幺发个短信,问问她在哪,你带着安娜过去。”
曲西棠见祁墨玺没有半点动摇的意思,妥协似的放软了语气,“你快去吧!”
“行,行吧,有幺幺的消息,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祁墨玺不抬头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过去,也能感觉到母亲频频投来地目光,犹豫过后,和安娜一起朝侧厅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们两个人对话的全程,安娜从始至终静悄悄地,没有插过一句嘴。
看到祁墨玺和安娜同进同出,程婉莹勾起嘴角,露出了满意的表情,连喝了两杯香槟,以此庆祝。
有两个一直找不到话题的贵妇,感觉到程婉莹的小心思,故意凑上来询问,“程夫人,跟你儿子一起的那个女孩,是谁呀?”
“刚才在前厅贺礼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她了,金发碧眼气质典雅,听说是代表n国王室前来的,应该是贵族家的小姐吧?”
“好像跟二少爷关系很不错呢,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瞒着我们呀!”
其中一位股东夫人,挤了挤眼睛。
她刚才就观察到了程婉莹看向安娜时的表情,都是过来人,怎么可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于是,顺着她的心意,一边套话,一边哄程婉莹开心。
程婉莹轻笑一声,脖颈硕大的红宝石项链,在外头顶的水晶灯光折射下璀璨耀眼,将她的气色衬托的红润年轻。
“王室贵族的小姐,哪儿能跟我们家祁墨玺般配。”
她眼睛里透着精光,语气藏不住的炫耀和得意,沾沾自喜道。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那姑娘很喜欢到祁家做客,都是小孩子嘛,一来二去的,这不就熟悉了。”
程婉莹这话说的隐晦,既告诉她们安娜的身份不简单,又以自己不清楚坐掩盖,让人觉得是安娜对祁墨玺有意思。
有几位夫人听到王室,装作无意地靠近,脸上疏离的笑容,有一瞬间凝固。
祁墨寒与程婉莹面和心不合,谁不知她对祁氏集团虎视眈眈。
只不过,祁墨寒经商手段了得,她一直伸不进手罢了。
可如果祁墨玺跟王室结亲,那可就是完全两个概念了。
若有王室背景扶持,纵使是被誉为天才的祁墨寒,也很难说清,最后会鹿死谁手。
“程夫人,今天这个场合按道理来说,不应该聊公事,但我家那口子经常在我面前提,说您是女强人的代表,一直有心想跟您合作。”
侧厅就那么大,程婉莹作为主家,三言两语的消息,传得也快,立马就有眼见低的夫人,走过来敬酒。
话里话外都是恭维,好像祁墨玺已经跟这位身份高贵的王室小姐,订婚了似的。
程婉莹被众星捧月一样围在贵夫人圈里恭维,眉开眼笑,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刚发完信息回来的曲西棠。
她将几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望着举止优雅进退自如,仿佛镀了一层金光,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意的程婉莹,她忍不住冷呵了一声。
怪不得她对安娜这么殷勤,原来想利用王室拉拢人心。
想法挺好的。
宴会结束已经是深夜,曲西棠在车上显得心事重重,晚饭也没有吃多少。
回到祁家洗漱完第一件事,就是敲响了安娜房间的房门。
“怎么了?”
安娜刚洗完澡,靠在真皮靠椅上敷面膜。
佣人半跪在她身边,为她轻轻擦拭头发涂抹上精油。
见到曲西棠进来,伸手示意她们都先出去,“有事找我?”
“安娜,我想问问你,你觉得祁墨玺怎么样?”曲西棠对上安娜海水似的眼眸,也懒得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什么怎么样?突然提起他做什么,哦,我倒是挺感谢他今天救了我。”
安娜迟疑了片刻,取下面膜,轻柔着脸上的精华,不太明白曲西棠是什么意思。
“就是……”
曲西棠注意到她微颤的小拇指,知道她在答非所问,也没有过多为难她正面回答,嘱咐她早些休息,就出了房间。
“唉!”
想到幺幺,她忍不住重重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过渡费了心神的缘故,曲西棠睡的格外不踏实。
总梦见自己跌进悬崖,下坠的无力将她惊醒。
她坐起身子,望着半掩着的窗户,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决定起身到大厅泡一杯花茶,安神。
经过祁墨寒的书房,发现灯光还亮着,她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钟表。
凌晨时分了。
他的伤口才痊愈不久,而且双腿还在治疗中,这样熬夜,有害无益。
“祁墨寒。”曲西棠一手端着冒着热气的茶杯,一手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