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谢宴,天色还早,小莲看着穿着单薄在雨里面立了好一会儿的沈时蕴,面上是满心的担忧,哄着沈时蕴回床榻上再睡上一觉。
“时辰不早了,我也睡不着了,咱们还是抓紧收拾些东西准备去后宫吧。”
宴哥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自己也不能够拖后腿。
小莲看着倒觉得心疼,但这些日子看着自家公主跟谢将军之间的事情也明白了,公主和将军两情相悦。
现下危机时候,公主也没心思像以往一样赖床了。
说是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要特别收拾的。
一应的衣物什么的小莲昨晚上得知消息之后就已经收拾妥当,余下的就是些日常的用品了。
谢宴还安排了侍卫装作是太监的模样来接,怕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在沈时蕴自从来了宫中之后就没怎么在人前晃悠,宫中太监宫女的本来就是一抓一大把的,也没人会格外注意她和小莲。
自从之前闹出过公主被刺杀的事情时候,赵凌就命人重新选了一座宫殿,给越国公主住着,身边也重新安排了些宫女太监什么的。
说是伺候的宫女太监,实则都是谢宴所带的一小队兵,跟那位假扮公主的女侍卫一样。
新安排的宫殿叫做常春宫,殿里当真是应了这个名儿,草木葱郁,初春时节也能见着不少的绿意。
进了殿,关了门,主位上那位假公主立马就下来行了个礼,倒是把沈时蕴给吓了好大一跳。
“快起来快起来,平白无故的行礼做什么。”
“属下名叫青渊,将军走前吩咐过,公主也是属下的主子,有什么事情请公主尽管吩咐。”
这位青渊姑娘,眉眼间恍惚和沈时蕴有些相似,但离了近了倒是看出差别来了,青渊是狐狸眼,面容姣好一脸正气,穿起深色的宫装倒是不显得厚重反而还十分端庄。
“青渊姑娘还是起来吧,不必如此客气,这些时日还要劳烦你来照顾我,我不通武术,只怕要给你拖后腿了。”
青渊不曾想这位朝云公主竟然如此的客气,心里不由得一暖,“公主这是哪里的话,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沈时蕴也没再客气个没完,“既到了这里,你也不必再称我公主,我先前在宴……在将军那儿对外称的是太监,你往后就称呼我小石子就好。”
“正事要紧,不必在这些称呼上多纠结。”
青渊点点头,答应了。
常春宫样样都好,只是沈时蕴住惯了清静地方,一时之间挪了住处倒还有些不太习惯。
刚搬过来的第二日。
朝堂之上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越国和魏国正式起兵,攻打秦国,还派人八百里加急送来了战书,无非是想让秦国束手就擒云云,一时之间朝堂上风云四起,一些直肠子的老臣被这封不要脸的战书给气得吹胡子瞪眼,倒是不顾读书人的礼节,破口大骂了起来。八壹中文網
下午南边接壤越、魏的边境就传来消息,两国的军队已经驻扎好了,一时之间情况倒十分紧急。
赵凌虽说是早有预料,但也依旧是发了好大的火气。
直言道要御驾亲征,亲自与谢将军一起平定这场战事。
原本还喧哗吵闹个没完的朝臣们直呼不妥,纷纷又开始吵着上柬,说什么陛下万金之体怎能亲自出征,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可怎么办才好,还是在京城等着谢将军得胜归来吧。
这话一出,赵凌立即将此人拉出去痛打了二十大板,只说平定边陲之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各位大人不妨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帮秦国拿下这场战役吧。
杀鸡儆猴的效果不错,至少明面上已经暂时安宁了,至于背地里京城那些大户人家赶着宵禁送家中孩子女眷连夜出走的事情,赵凌也没有追究。
倒是陆夕照在殿里得知此事后一直心惊胆颤。
御驾亲征不是什么小事,况且现在军中除了谢将军还有几个麾下之外,平日里能够带兵打仗的屈指可数,赵凌若是执意要亲自带兵,那么势必会引来越国和魏国的刺杀。
一想到这里,陆夕照就心烦意乱,食不知味。
索性带上了自己新做的糕点,心里颇有几分忐忑地去找了赵凌。
陆夕照试探性地问了几句,知道赵凌心意不可转圜之后就退下了,回去的时候顺路去了一趟太后宫中。
今日阴雨绵绵,午后太阳出来了一小会儿,但很快就不见了,倒是这雨却一直下个没完,陆夕照心情不太好,脸上的表情也比较严肃。
陆太后看着她这副丧气模样心里就有些来气。
“哀家今天听说,凌儿要亲自带兵去前线打仗?”
陆夕照垂下了眼眸,“确有此事,母后,臣妾也是刚从御书房回来,想着劝一劝陛下。”
“是么……”
陆太后拉长了尾音,漫不经心地用身旁宫女端上的水净了手。
“那陛下是否不再去了?”
此话一出,陆夕照就知道自己难逃其咎了,连忙礼数周全地跪下,“是臣妾无能。”
“你是无能,这么多年了,哀家让你做王后,一子半女没有也就罢了,竟然现在连这些事情都办不好,无法尽到一个王后的职责。”
“臣妾知错。”
陆太后看着自己这个恹恹的侄女就来气,若不是当初陆家挑不出人来了,她也不会让这么个人入宫,对自己的谋划丝毫没有裨益。
“罢了,你且回你自己宫待着吧。”
陆夕照咬了咬下唇,脸色有些发白,“臣妾还有话要说。”
“母后,原本您说两日后在御花园赏春,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要不就……”
“荒唐。”
陆太后拧紧了眉,“哀家决定的事情岂能容你置喙?”
“两日后的赏春依旧,你安排下去,别再自作聪明,干些蠢事。”
陆夕照身为家中嫡女,纵使之前不受太后喜爱,也从未受过如此呵斥羞辱,手心攥紧了一片衣角,指尖太过用力染上了丝丝红色。
“臣妾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