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若弹指一挥间,顷刻即过。
国宴之日,在朝阳宫大殿举行。
夜舞笙歌,灯火通明,烟火绚烂。
瀛帝正襟危坐,左右是元后,皇贵妃,德妃,王公公守护在瀛帝身后。
其下是文武百官,为首的是左楚经左丞相,而后世家大族,豪门贵族位列。
那国宴上,可谓是笛笙琵琶琴鼓堂,鸡鸭鱼肉满宾客。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值万钱。
陈飘雪坐于角落,他喜静,若不是皇命难违,也不会来。身后左右坐着璃鲤和照水,二人邻桌,并未带兵器,因为入宫除非陛下恩准否则是不得带兵器入内的,当然梅花袖箭不在此内,因为没人知道,而后左右坐着小鱼儿和官毓儿。
小鱼儿乐此不疲,这满满当当一桌子好吃的都被她一人糟践了。
陈飘雪在那人群中意外的看见了舞阳帝姬,依然是那么神秘带着面纱。她也看向了陈飘雪这里,飘雪点头示意。
“飘雪,那人是?”毓儿冰雪聪明,自然是察觉到了,询问道。
“陛下帝姬,舞阳公主。”飘雪淡淡道。
“舞阳帝姬?倒是听说过传闻,不是说帝姬常年不出殿门,一心醉于丹青吗?今日居然能来,怪哉!”毓儿说道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人也一直在看望着陈飘雪这里。自然是那四公主陈霈霈,三皇子坐在陈霈霈身边。
陈安稷依然是洒脱之样,不过不再是之前那般,穿着很随意,打趣道:“妹妹,人家既来了你又不过去打招呼,迟早要过门的,还害什么羞啊。”
“哥,休要胡说!”陈霈霈脸一红,娇喝道。
不过今日陈霈霈穿的确倾国倾城,一袭淡黄百褶裙,红唇相衬,眉眼粉黛,落落大方,圆润鹅蛋脸上明眸皓齿,美哉美哉。只为心上人画妆颜啊!
她穿的如此美,但陈飘雪却始终为看她一眼,心中却有些失落,倒是她看向陈飘雪身边之人个个都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有些醋意,心想我也不差呀!
大皇子,二皇子在二人上方,陈安民锦衣玉帛好不气派,陈安邦倒是很干练简单,这二人一文一武,倒是也相得益彰。
几位皇子身后是国公后人,褚曜宗也在此内。
不过自从陈安稷护驾之后,陛下明显对陈安稷态度不一样了,再加上德妃回来,三皇子的地位如日中天,他心中就盼望赶紧去往北境,但这件事其实已经在暗暗发酵了……
那楼台上方宫女翩翩起舞,其一边就是那百官,而另一边就是南诏使团!
所谓两国访问,暗暗比较的就是各自的实力,不仅仅是军事,更多的是文化和人才。
瀛帝喜笑颜开,威武道:“南诏国和陈留毗邻,理应交好,使者还请吃好喝好。”
这时南诏使团一位年过百半之人,穿着青衣官袍,一手端酒走到正中央恭敬道:“陈留盛世,国泰民安,实为瀛帝陛下治国有方!左丘敬陛下!”
这人是这次南诏使团带领者,左丘商!说罢左丘商一饮而尽。
“左丘大人好酒量!”瀛帝夸赞道。
“酒过三巡,此间喝酒也属无趣,听闻陈留皇室学宫,人才辈出,吾等座下学子不才,愿和学宫才子,切磋一辩。”左丘商笑道。
瀛帝深知,这个场面输和拒绝都是丢不起这个脸的。随即威严说道:“太师,此事交于你,点到为止莫要伤了和气。”
只是这话明显是在说,输了你自己知道后果!太师上前说道:“是!”
“左丘大人,敢问辩题是什么?”
左丘商笑笑道:“不急,既然是小辈之辩,辩题当由其自己决定。”
不过太师心中愤愤不平,这明显是在贬低我们啊!
左丘商回到原位,而后说道:“云殿下,那就由你来吧!”
那人群中缓缓起来一人,手持折扇,头发微卷,眼神如炬,也是一翩翩公子了。
“在下燕汐云,南诏殿下,在下不才今日出一辩,名为:白马是马!”
“在下认为白马是马?可有人敢质疑否?”
此辩一出,全场鸦雀无声,白马是马?这不是人之常识吗?是个人都能说这句话是对的好吧?
但真的这么简单吗?如果出战不同意,答不上来,说明陈留空有其表,华而不实,如果同意那么就是愚蠢,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陈留国威何在?
一旁的太师冷汗直流,缓缓道:“学宫可有人敢应战?”
那一旁的陈安民犹豫不决,身后褚曜宗低声道:“大皇子,此刻不出更待何时?三皇子已经如日中天,只要拿下此辩,陛下定会另眼相看!”
“难道,陈留皇室学宫无人?回答一个问题这么磨磨唧唧,同意与否倒是给句痛快话!”那燕汐云大笑道。
那陈安邦一脸怒气,紧握双拳,要不是自己喜武不擅文,怕丢了陈留脸面,他早上去了!
“哥,怎么办?”陈霈霈担忧道。陈安稷笑笑道:“妹妹,不急,总有人会上去的。”
“你是说安民皇兄?但要是他答不上来呢?怎么办?”陈霈霈担忧道。现在可不是内斗之时,陈留皇室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这不是还有个驸马嘛!哈哈哈。”陈安稷洒脱笑道。
听到驸马二字,陈霈霈脸一红,偷偷看向陈飘雪,心中那担忧之色,居然消失不见!他答得上来吗?虽然有这个疑问,但是陈霈霈心中早已经肯定了!
这时,陈安民最终还是按耐不住,他就不信你小小南诏还能翻出花来不成!
“在下陈留大皇子,陈安民,在下不才,愿和燕兄一辩!”陈安民同样手中一把折扇,自信道。
文武百官皆是拍手叫好,尤其是那左丞相,他可是一直支持陈安民立为储君的,毕竟文官重文,大皇子有才是百官皆知的!
陛下和元后都是露出笑容,微微点头。
燕汐云折扇一开,说道:“原来是大皇子,幸会幸会!”
“那敢问大皇子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燕汐云讪笑道。众人都知道只能说不同意,但这么一问显然是在说,你有几斤几两倒是亮出来瞧瞧!
“在下不同意,白马非马!”
“恕在下愚钝,难道是我听错了?白马是马,人之常识,大皇子为何敢说白马非马?”
南诏使团之人莫不是捧腹大笑!
大皇子脸色些许紧张,说道:“白马是指颜色为白色之马,马可指任何马诸如黄马黑马,如果白马是马,那么白马是黑马黄马吗?所以马和白马不是同一个概念。”
此言一出,在座之人无不是拍手叫绝!文武百官都是心中长舒一口气!
那瀛帝更是喜上眉梢,左丞相也是摸着花白胡须连连点头,一副欣赏之样。
那太师也是暗暗舒了一口气。暗暗道,大皇子真是才子也!
陈霈霈虽然也是佩服,但她还是暗暗觉得不如陈飘雪,这就是所谓的先入为主吧!
不过众人都是喝彩,唯独陈飘雪却古井无波,独自品尝茶水。
“飘雪哥哥,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陈飘雪淡淡道:“诡辩之道,他算是入了门,不过后面才是重头戏!”
这时,那燕汐云拍手叫好道:“不愧是大皇子,不过若如大皇子所说,白马是白马,马是马,即白马非马。所以有白马,不能够说是没有马。既然不能够说是没有马,那么白马不就是马了?既然如此,那么有白马不就能称为有马吗?那么为什么大皇子会说白色的马就不是马呢?”
此话一出,饶是久经官场的左丞相,众多文武百官皆是震惊!话中之言,诡道也!
瞬间将大皇子的理论推翻!大皇子听罢双手冒冷汗,额头汗水直流。
“大皇子,还请回答!”那燕汐云淡笑道。步步将大皇子引入坑里,大皇子现在是跳不出来了!
瀛帝更是脸黑得不行,元后也是紧紧握住双手。
“怎么,大皇子回答不上来?那为何会说白马非马呢?难道陈留的白马都是神仙不成?”
“哈哈哈哈哈!”
南诏使团纷纷大笑。
“学宫内有谁能回答上来?”太师颤颤巍巍道。
众人皆是不语。
“既然如此,那大皇子是不是该改口了?我说白马是马大皇子同意吗?”寸寸攻心,步步相逼!
大皇子已经六神无主了,嘴里支支吾吾道:“我,我,同……”
不等大皇子说出口,这时一温和的声音传来:“燕公子何必着急?我来回答你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