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4
跟妈妈在一起的日子非常开心。然而没多久，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事情是这样的，多多把朋友们的信带给了她，首先是穆丽尔和柳克丽霞的短信，告诉她，她们通过了o.w.ls考试，问她是否能来对角巷玩；之后是阿尔法德，表示她的专利已经有了一笔收入，如果她能来对角巷，可以把钱带给她；最后则是威夫特，告诉她汤姆当选了新一届斯莱特林级长，问她是否想一起开学的时候悄悄准备庆祝一下，给他个惊喜。
最后是米莉安的长信，信里说了很多，包括她被选为拉文克劳的女级长，却很发愁接下来几年会累死，毕竟还得兼顾魁地奇训练，接着又问她能否去对角巷玩，穆丽尔姐弟和柳克丽霞姐弟也会来，在信的最后，还透露了一个令人惊喜又意外的消息：布里尼来她家做客，还带着自己的侄子，居然就是奥古斯特-舒尔茨。
“但他是个挺烦人的人，”米莉安写道，“布里尼和姐姐忙着讨论研究课题，爸爸和妈妈得上班，就叫我招待他，带他四处转转。他可真啰嗦，问题一大堆。”
帕萨莉为米莉安和朋友们通过考试感到高兴，还非常想出去玩，但又舍不得妈妈——毕竟她们现在一年才能见一次：哪怕有圣诞节和复活节假期，可只要艾弗里夫妇不提出，她没法先张口。
然后，她想到了汤姆。要不是米莉安和威夫特的信，她都忘记升入五年级后每个学院会在这一年级里选出一男一女两位级长。当然，这丝毫不妨碍斯莱特林五年级男级长的位置一定会落在汤姆头上。可问题是，她是否该回慈善院看一眼、向他道一声恭喜呢？或者说，她是否该回去跟他先小小庆祝一番呢？哪怕他们手边什么都没有，也不能使用魔法，她也可以给带点东西回去？
妈妈看出了她的纠结，拍拍她的背说：“去玩吧，我就在这里。”
帕萨莉抱住了妈妈，忍不住撒娇，把心里的顾虑说了出来：“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短暂。”
“你外祖父母说过，同意你圣诞节和复活节假期回来看我。”妈妈说，“但他们也很别扭，认为你不写信就是表示不想回来。所以，如果以后想我了，可以提前写信给他们，说你想回来。”
帕萨莉错愕地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接着便急切地问：“那我平时可以给你写信吗？”
“哦，这个得再问问他们了，”妈妈做了个倒牙般的鬼脸，还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女儿的鼻子，“毕竟你那死板的外祖父母可能会怕我借机逃跑，谁让我有个神通广大的小女巫呢。”
帕萨莉明白了，通信恐怕不行，因为艾弗里夫妇会害怕她联合逃亡在外的赛迪莫斯借机把妈妈弄走。但妈妈把这件事用夸奖她的方式说出来，怪让人不好意思的，她害臊地把脸又埋回妈妈怀里，嘀嘀咕咕、半真半假地抱怨了两句，算是接受了事实。
但实际上，她已经很满足了。艾弗里夫妇允许她在每个假期前写信告知的前提下回来看妈妈，这太幸福了。
“去玩吧，我会跟多多说一声，让她带你去对角巷。”
但帕萨莉还没决定要不要回慈善院。
“怎么啦？还有什么担心的吗？”妈妈看出她还没拿定主意，便问道。
帕萨莉犹豫了一会，还是把汤姆当选级长的事告诉了她。
“你想向他道喜，对吗？那不如出去玩的时候带上他，正好还可以给他选一份礼物，等到校一同跟活动小组成员庆祝时再把礼物给他。”妈妈立即明白了过来，随即轻快地出主意。
这是个不错的点子。可汤姆不会跟她同去对角巷见米莉安他们，更不会在他们用零花钱买东西时只采购课本用具并假装对一切满不在乎，不会让自己陷入尴尬被动的境地，哪怕别人看不出来，也一样。毕竟一直以来，她都知道汤姆并不是很喜欢她的朋友，并且也很介意她找回了妈妈，很不忿那些或天赋一般或不思进取，或二者兼有的同龄人却出身良好，家境优渥，不费吹灰之力享受普通人得下大力气才能获得的资源。因此如果她拉着他去跟朋友们逛街，哪怕知道她并非炫耀，他心里也一定会非常不舒服——毕竟换位思考的话，她也一样。
帕萨莉想了想，还是把想法告诉了妈妈。妈妈思考了下，问：“那你有什么主意吗？”
她犹豫了很久，不大自在地低声说：“我想提早回去，先跟他庆祝一下。”
妈妈想了一会说：“我赞成你回去看一眼，然后再回来。毕竟你在那里吃不好也睡不好，不是吗？”
帕萨莉陷入了矛盾：如果尽早回去，汤姆会高兴一些——毕竟一个人呆在那种地方，不能使用魔法，没人交流，还得被科尔夫人指挥得团团转。换位思考，她也会希望对方能尽早回去。
可跟汤姆呆在一起很不得劲，目前的情况下，跟慈善院的人挤在一起，也确实休息不好。当然，更重要的是，下次再看见妈妈起码得等到圣诞节了。
“是担心汤姆一个人在那里吗？”妈妈看出了她还是心存顾虑，想了一下又问。
帕萨莉被猜中了心思，更不自在了，但想了想，还是承认了，并将内心的矛盾告诉了妈妈并征求对方的意见。
妈妈听完她的想法，思索了一阵，随后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你还是回去吧，至少我在这里有书看，可以使用魔法装置，还能叫小精灵搬来一些先人的画像聊天，不会感到无聊。如果你跟汤姆相处时感到不自在，也别太放在心上，这只是因为你们都长大了，呆在一起有时确实会有些尴尬，你只要注意保持距离就好。还有，你们都要注意安全，好吗？”
这番话让人内心禁不住涌起一股内疚和不舍，帕萨莉抱住了妈妈，“对不起，妈妈，本来我可以跟你过完假期的。”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妈妈柔声安慰道，“你该有自己的生活，多跟同龄人呆在一起，也该为自己的生活做决定。我很安全，一直都在这里，只要你想，就可以在假期前写信给你外祖父母，他们就会派多多接你来看我。不论如何，我都等着你，支持你的决定，相信你能处理好一切。”
帕萨莉再次紧紧搂住妈妈，矛盾和纠结一下子解开了，心里变得热乎乎——的确，妈妈现在既安全健康又有事可做，她完全不用担心，并且之后的每个假期两个人都能见面。再说了，米莉安，穆丽尔和柳克丽霞不也只有在假期才能跟家人碰面相处，其余时候只能在学校吗？这么看来，她和妈妈也跟普通的母女没什么不同！
她还能像其他人一样，在假期期间跟朋友们出去玩！
相比之下，有关汤姆的别扭心情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何况妈妈抚平了她的不安：不自在只是因为他们都长大了，她没必要太当回事。
想到这里，帕萨莉重又变得开朗快乐起来，抓紧最后的几天时间，专心把隔音耳塞做好——一方面是为了回到慈善院能睡得好一些，另一方面，也可以将这个作为礼物送给汤姆，庆祝他当上了级长。
之后，她便赶紧整理跟妈妈一同努力、就门钥匙制作收集的资料，总结的心得以及其他能让生活舒服一些的东西，比如新的换洗内衣，装满水的延展咒水壶和盛满三明治及馅饼的餐盒——原先从学校带回来的留给汤姆了。
这一切准备就绪后，妈妈叫来了多多。但听说她要离开，小精灵还是把这件事报告给了艾弗里夫妇。于是这回帕萨莉又被迫见到了乔洛莉娅-艾弗里，她血缘上的外祖母。
乔洛莉娅所在的明显是一间同样华丽、但更具女性气质的会客室，墙布是浅绿色的，家具，地板和窗帘却仍是深色的，依旧给人一种压抑感。
乔洛莉娅脊背笔直地坐在一张华丽的靠椅上，一只胳膊矜持地搭在扶手上，好像任人临摹肖像般一动不动，只在她被带到房间地毯正中站着时，才极轻微地点了一下下巴表示招呼。
多多放下她就立刻离开了，帕萨莉感觉内脏倾斜了一下，感到她血缘上的外祖母比外祖父还难沟通。
“您好。”她按捺下内心的排斥和紧张，拘谨又礼貌地说。
乔洛莉娅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会后，以不太满意的口吻冷淡地指示：“你坐吧。”
帕萨莉只好不情愿地在近的一把扶手椅里就坐，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等着对方发话。
“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们说，”乔洛莉娅又看了她一会后，突然再次开口，带着高高在上的意味，“不必去麻烦别人。”
见帕萨莉没吭声，她不太满意地抿了下嘴又说，“借用布莱克家少爷的账户，传出去很不像样，未婚女孩尤其得多加注意。而且布莱克家的阿尔法德即便不是继承人，也肯定不是你能高攀的。”
帕萨莉的脸涨红了，羞辱令她感到血和愤怒齐齐蹿了上来，不由冷冷脱口而出：“我跟阿尔法德-布莱克只是朋友，借用账户也只是合作的一部分，您不用担心。”
乔洛莉娅傲慢的表情端不住了，显出一丝不自在，可立刻又重被高傲取代，只见她点了下头说：“那很好，但我还是得提醒你，要注意跟这位布莱克少爷保持距离，不要给别人嚼舌根的机会，避免让人以为你想攀高枝。老牌纯血家族都很注重名誉，得罪他们对你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倘若你将来想要好的发展，你就得记住，名声比什么都来得重要，尤其是你本身的血统……”
“谢谢您，我很清楚。”帕萨莉再也忍不住了，打断了对方，同时拼命让自己的语气不要流露出被羞辱的愤怒来。
“那就好，但你要注意，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要打断，这是很粗鲁无礼的行为，”乔洛莉娅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没再说下去，而是教育起她来，随后又扯回到一开始的话题：“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写信给我们，地址就写‘艾弗里宅’即可，我们会给你一只猫头鹰，这学期返校，你就把它带回去。”
说到这里，她停下来，好像等帕萨莉做出一些回应，而后者虽然仍有些愤愤不平，但还是迅速整理好情绪，抓住机会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好的，我会注意礼貌，也谢谢您和艾弗里先生照顾了妈妈，还帮我在古灵阁开了账户，这对我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大忙。我已经很感激你们了，不能再接受任何帮助了。而且，这次开学，我会从慈善院出发去学校，那里都是普通人，带着猫头鹰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如果之后想看望妈妈，我会用学校的猫头鹰给您和艾弗里先生写信的。”
有了之前妈妈的开导和支持，这回，面对乔洛莉娅-艾弗里，她终于将对着纳博克斯-艾弗里时没能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感觉松了一大口气。不过，说完想法后，她还是不免感到有些紧张和畏惧——毕竟，眼前不仅是目前照顾妈妈并帮过她的人，还是她血缘上的外祖母，不论如何，总让人觉得无法完全挺直腰杆。
而也不出她所料，这番话让乔洛莉娅皱起了眉头，“我们说过要资助你，就不会反悔，现在说这种话又是什么意思？而且卡丽是我们的女儿，照顾她是我们的职责。还有，你竟然要从麻瓜的那个什么院出发？我听说麻瓜界都在打仗，乱得一塌糊涂，之前我就想说，虽然不便让你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艾弗里家，但完全没必要再回到那种地方了吧？”
帕萨莉没想到自己的话引来对方这样一番相当高高在上的专断言论，顿时再度恼火起来，可又无法反驳关于妈妈的部分——因为她总觉得理亏，毕竟不仅妈妈，自己也确实受益于对方的帮助，所以便只好耐着性子又把刚才的意思重复了一遍并解释为什么要回慈善院：“好吧，我的意思是，您照顾妈妈，还帮我摆脱了魔法部起诉的麻烦，已经帮了我很大忙，我不能再麻烦您和艾弗里先生了。至于从慈善院出发，是因为我在那里有个朋友，一直以来蒙受他的关照，这回他当上了级长，我想回去向他表示祝贺。况且，让一名巫师单独呆在普通人中间，又不能使用魔法，是很难受的，我不愿意朋友一个人忍受这种孤独。”
乔洛莉娅注视她良久，不知为何，傲慢的神情出现了些许松动，再开口时，语气也温和了一点：“这是已经决定好的事情，不会再有任何改变。而你也要清楚，你是未成年人，无法替自己做主。更何况你是卡丽的女儿，卡丽想要照顾你，我们就不能不管，让她担心。而你只需要专注学业并注意自己的名声即可。至于你那个朋友，他又是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
帕萨莉并不情愿向她透露汤姆的事，可想到对方能决定妈妈的幸福以及自己能否见到妈妈，便还是克制礼貌地回答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们几乎从不谈论各自的家人。“
乔洛莉娅皱了下眉头，但这回似乎在思考，随即又有些纡尊降贵地问：“他是哪个学院的？”
帕萨莉心跳了一下，意识到了什么，脑子里飞速转着，同时仔细观察起乔洛莉娅的表情来。
可是，对方脸上除了优雅的傲慢外，看不出其他情绪，她便只能尽量以平静、有条理的方式将汤姆的优点说出来——就像阿尔法德和在盥洗室听到那几个斯莱特林女生说的那样，也许看在他有前途的份上，艾弗里夫妇会愿意提供资助：“他是斯莱特林的学生，跟我同一个年级，这次的巴黎交流会也去了，也申请了专利并成功获得了银杯及梅布莱林的认可。他还是斯拉格俱乐部的成员，很得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喜欢……”
“行了行了，”然而不知道什么地方让乔洛莉娅感到不舒服了，她脸上掠过一丝不自在，皱了下眉头，随即伸出一只手制止了帕萨莉再继续说下去，“我对你的朋友并不感兴趣。不过，既然对方帮助过你，那他以后遇到困难，你可以写信告诉我们。不过，我建议你跟这位朋友保持距离，毕竟你的血统已经给你以后的发展造成了不小障碍，而这个人，既然父母不详，恐怕血统也成问题，你们如果走得太近，只会彼此拖累。你现在也十五岁了吧？哪怕以后没法嫁到老牌纯血家族，小家族的次子还是可以考虑的……”
听到“血统”和“结婚”这两个字眼，帕萨莉感到恼火又重新蹿上了心头。但鉴于刚才答应了对方要讲礼貌，她便还是涨红着脸、硬着头皮听完了这番关于血统和门当户对的陈词滥调。
然而接着，她忽然灵光一闪，心跳加快，发觉这是个试探对方的好时机，便努力用压下情绪，用平静的口吻将一直以来的计划透露了出来：“我并不想嫁人，而且毕业后如果您能让我来照顾妈妈，我保证不再会跟您家族有任何牵扯，也就不会给您带来任何耻辱，您完全多虑了。”
说完这一切后，她的心砰砰跳得更厉害了，竭力装作镇定，不停地暗暗告诉自己，没必要畏怯，她现在已经初步证明自己具备了赚钱能力，完全可以先尝试着向艾弗里夫人提出自己的想法。
而之所以突然决定将规划袒露，是因为她忽然意识到，既然他们这么注重家族名誉，那说不定在确认她有能力后，会乐于把妈妈交给她，从而摆脱她。
“不结婚？这种想法太幼稚了。”可乔洛莉娅对她的试探毫不理睬，反倒将重点放在她以后不想成家上，喋喋不休地再次教育起她来，“你想过吗？要想长久发展，家人的支持必不可少。你的丈夫能给你带来资源，孩子则带来快乐……”
帕萨莉的心不断坠了下去——乔洛莉娅不相信她能照顾好妈妈，因此回避了她的试探。尽管对此多少有所准备，可事实还是让人感到非常沮丧和挫败。
“……行了，这些东西你以后也能体会到，既然你是卡丽的女儿，我们就不会害你，会帮你注意合适的男孩……”乔洛莉娅似乎注意到了她的走神，不高兴起来，也就不再耐烦说这些，让多多送她离开，没再给她开口的机会。
而多多直接就将她送回了慈善院，没让她跟妈妈再告别一次。这个事实加上此番既具侮辱又具专断，还伴随着她试探失败的谈话，让她的人情绪糟糕到无法掩饰的地步——哪怕尽力显出轻松高兴的模样祝贺汤姆当上级长，并将自制睡眠耳塞送给他当礼物，还是被看出了端倪。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收下了耳塞，沉默着看了她几眼后，又转开目光以不以为然的口吻说，“级长的职责很多，还得应酬，而你又不喜欢这些……”
他以为她是因为没当上拉文克劳这一届女级长而不高兴，这让帕萨莉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抿嘴微笑了一下：“哦，你已经知道米莉安成了拉文克劳的新级长了吗？消息真灵通。”
汤姆瞥了她一眼，没理会她的感叹，而是微微皱起了眉头，“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无法再糊弄过去，帕萨莉犹豫了一会，便只好略去细节，简短坦白了事实：“没什么，我跟艾弗里夫妇，就是我妈妈的父母，临走时闹得不太愉快。”
汤姆看了她一眼，垂眼思考了几秒，没再说什么，也没露出任何让人不舒服的表情，而是迅速将话题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帕萨莉有些诧异，但也松了口气——倘若他真的刨根问底，她真不知该如何同对方谈论这件事，因为还没准备好向他坦白以后的打算：跟妈妈一同生活，并欢迎他以她弟弟和朋友的身份时常来小住。
毕竟，这个设想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首先，她还不知道未来是否能把妈妈从艾弗里家接出来——从刚才跟乔洛莉娅的短暂接触来看，指望他们放人是不大可能了，恐怕还是得走赛迪莫斯推荐的“歪门邪道”。但因为赛迪已经得手过一次，并且她也才刚透露了自己的意向，恐怕之后对方会严加看守，这样一来，“偷渡”的成功率会大大降低。其次，妈妈是否愿意跟她离开——艾弗里夫妇和妈妈之间显然还有不浅的亲情，并且在多年的艰苦生活后，让人说不准妈妈能否再次舍下双亲。最后，汤姆也有自己的打算，很可能不会甘于和普通的人保持密切的往来——对比更有地位和身份的朋友来说，她当然显得太过普通。
汤姆对这些想法一无所知，只在她透露过几天要跟米莉安他们去对角巷时，漫不经心地说：“我也跟威夫特他们约好了，他正好也会带来几个德姆斯特朗的人，有一个还是我在交流会上结识的朋友，我们也要去对角巷。”
“哦，那太好了。”帕萨莉又松了口气——她不必为丢下汤姆独自一人而感到内疚了。
“我想你也应该来，威夫特带来的一个人也很擅长做魔法装置，你们可以认识一下。”见她说完这句后没了下文，他又说，看了她一眼。
帕萨莉忍不住有些犹豫。
“你还可以把他们介绍给沙克尔，”汤姆看出了她的动摇又说，“我记得你提过，沙克尔喜欢龙，德姆斯特朗在对付龙方面很有一套。布里尼就是德姆斯特朗出身。”
“……好吧，那我就带上米莉安，到时候我们在哪里跟你们汇合？”
*
他们约见的地点是一家叫曼格夫的餐厅，汤姆表示她可以一会过去跟他们汇合。帕萨莉答应了，毕竟现在跟朋友们出来，想必没一会就会分开——柳克丽霞和伊格内修斯必定会单独找个地方呆着，穆丽尔没了柳克丽霞恐怕也会因为从她和米莉安身上榨不出什么有关恋爱的新八卦而感到无聊，跑去找附近家里做生意的朋友，到时候米莉安就能顺理成章地跟着她去找汤姆和威夫特了。
与汤姆他们不同的是，帕萨莉和朋友们约见的地点是一家茶馆。
但不论是餐厅还是茶馆，对于必须从普通世界进入魔法界的人来说，破釜酒吧都是必经之处。
而由于她已经不再在意别人的闲言碎语，便仍同汤姆一同走近店内。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柳克丽霞和阿尔法德居然坐在店里一组卡座里，看到了她，叫住了她。
帕萨莉感到有些措手不及——这两位朋友知道她来自慈善院，此时见到汤姆跟她在一起，难保不会怀疑他也出自那里。
可汤姆看上去很镇定，情绪也很平静。
两位斯莱特林朋友见状，离开卡座，来到他们面前，先是跟汤姆打了招呼，随后关心地询问她为什么这么早就出发。
帕萨莉看了眼酒吧墙上的时钟，一时找不出理由——汤姆和威夫特他们的约见时间差不多就在这个点，临走时坚持要她一同出发，说伦敦很乱，而她独自一人又应付不来慈善院的人，不如干脆早点到约见地点等着，也安全一点。
“我恰好也跟人有约，就送她提前过来了，这样安全一点”，汤姆及时开口道，显得很自然。
帕萨莉一方面为这种含糊暧昧的说法不大高兴，可另一方面又忍不住原谅了他，并感叹他真是机灵，很好地掩饰住了他也来自慈善院的事实。
柳克丽霞听完抿嘴笑了一下，看向帕萨莉说：“真巧，我们也准备去接你来着，还跟米莉安打了招呼，让她早点过来，然后一起去接你来着，但被人抢了先。”
阿尔法德则耸了下肩，没说话。
“你们是凑巧碰见吗？”柳克丽霞撇了眼弟弟，继而上前，自然而然地挽住有些不知所措的帕萨莉问道，边问边打量他们两个。
帕萨莉觉得气氛很古怪，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于是不敢轻易开口，而这次汤姆回避了问题，只简短地说：“既然你们已经会面，那我就不打扰了。”
“谢谢你护送她，”此时，阿尔法德不紧不慢地开了口，“麻瓜界现在不大安全，你也要小心。听说你当选了级长，恭喜。”
“谢谢。”汤姆的目光从帕萨莉身上转向他，不置可否地微笑了一下，简短地回应，继而冲几人点点头，离开了。
帕萨莉看着他离开，内心有些不舒服起来——双方会面的整个过程中充满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氛围，似乎既是因为强势的斯莱特林们没给她张口的机会，让人有些不得劲，也好像斯莱特林们之间打了一些暗语，而她无法解读其中的意思，为此感到不安。
“假期过得怎么样？”汤姆一走，阿尔法德便轻快地问，顿时打断了她的情绪和疑虑，“我听米莉安说，她见到了布里尼，而且对方的侄子居然就是奥古斯特-舒尔茨。”
“是的，她写了长信，抱怨了很多，”帕萨莉只好丢开刚才的事情，转而微笑起来，“可我记得奥古斯特并没有‘喋喋不休’。”
“那是因为你们彼此谈得来吧，”柳克丽霞微笑着说。
“也许，”帕萨莉不好意思地笑了，“莉莉安不大耐烦听装置的事，而整个暑假得招待聊不来的客人，换成谁肯定都相当郁闷吧。”
阿尔法德噗嗤一声笑了，似乎也想象到了米莉安闷闷不乐却又耐着性子的神情。
柳克丽霞看着弟弟和帕萨莉，也微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