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洋桔梗的花语是什么吗?”
“纯真,善良,还有长久不变的爱。”
文娉趴在桌子上,侧着头看向身旁的男人,“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温毫耸了耸肩:“去过的地方多了,知道的就多了。”
文娉闷闷不乐,嘟着个腮帮子,“我就哪里都没去过。”
温毫丢给她一本书,懒懒道:“行万里路前,先读读万卷书吧,小文盲。”
“你才文盲!”
温毫嗤一声,眼中带笑地看着她。
文娉被看得脸红,转过头去,“不理你了。”
文娉拿起书,自己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就困了。
温毫无奈摇摇头,倒是把她这困倦的样子画了下来。
“我杀了你!”
房门突然被破开,一个人直奔温毫杀来。
温毫一步便躲开了,迅声说了的一句:“我先走了。”后,便立刻逃了出去。
文娉惊醒,不满道:“澹台文成,怎么又是你?”八壹中文網
文成气极:“我还想问问,怎么又是他!他是魔!魔!”
文娉听都听累了,也说累了,满不在意地说道:“我知道了,我困了,睡了。”
文成无可奈何,只能愤愤道:“有你苦果子吃的!”
话罢,文成转身离开。
切,什么苦果子,又是吓唬我。
文娉打了个哈欠,睡下了。
然而苦果真的降临到她的头上时,如天崩地裂,昏暗无光。
剜心之痛,不外如是。
澹台文成以文娉病重为由,将温毫困于必杀死阵之中,将他的心剜下,将心头血入于药中,送到文娉面前。
文娉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下融着爱人心血的汤药。
后来,温毫再也没有来过,文娉渐渐病好。
她终于发现了。
胃中之物翻涌,她呕吐不止。
“我恨你们!你们杀了他!”
她心中满是恨意,歇斯底里。
“你们杀了他!”
澹台文成紧闭双眼,不愿看见她这幅癫狂的模样,“事已至此,你再恨也无用。父亲已决定任你为下任府主……我把他的尸体放在了寒室内,你……好歹有个念想。但往后,你便是龙蟠府府主,能断便断。”
文娉癫狂地往寒室奔去,痛哭不止。
澹台文成无法理解人间情爱,也无法理解,在他告诉温毫文娉的病时,温毫能甘愿为她而死。
或许便是那一瞬的不解,让他将温毫的尸体留下。
而后的二十年,文娉的魂似乎也跟着温毫而去了。
无悲无喜,活成了一具尸体。
作为府主,她对龙蟠府的一干事务漠不关心。
澹台文成恼怒:“你究竟还要如此多久!他死了!”
文娉却不理,只静静地看着温毫。
那日落红云的纱衣,她找到了,给他穿上了。
真好看。
“龙蟠府迟早败在你手上!”
澹台文成愤然离去。
而当文娉听说风清门有弟子与魔尊云卿极为相像时,她想起了藏书阁里的复活禁术。
既然重生已实现,为何不能为她心爱之人复活?
于是,一念之间,她便深陷于黑夜。
……
“就是这样。后来之事你也清楚。”
云卿把玩着桌上的茶具,似是无意道:“你还没说完呢。”
“你还要听什么?你若想听故事,便去茶馆里的说书先生那去。”
澹台文成轻摇着儒扇,懒懒地靠在椅上。
云卿漫不经心道:“你呢?在这个故事中你究竟又是扮演了什么角色?”
澹台文成脸色一顿,却是笑道:“我?旁观者吧。”
云卿将茶具放下,盯着澹台文成的眼睛,“要不我也说个故事?”
澹台文成挑眉,随意道:“你说。”
“有一个世家,在众人眼中,下一任家主之位当是属于小儿子的。不料在小儿子帮助下,大小姐的病好了,竟当上了家主。你觉得这小儿子气不气?”
澹台文成平静道:“为了家族利益,或许他可以忍。”
云卿点头道:“确实。他从来便以家族为重。但是,那大小姐却不是如此。大小姐沉溺在爱人的死中,将家族抛弃在外。小儿子不满其作为已久,终于有一天他透露出能复活死人的方法。”
“大小姐自然心动了。她按照小儿子的办法,欲牺牲他人以复活爱人。而此时,小儿子有意无意引他人揭穿大小姐的阴谋。阴谋败露,大小姐身死,家主之位自然落在了小儿子身上。”
云卿顿声,反问澹台文成:“你觉得这个故事怎样?”
澹台文成神色不变,淡淡一笑:“故事不错。但故事终究是故事,成不了真。”
云卿起身,活动活动了筋骨,看向堂外的蓝天,“你说,他会为他姐姐的死去感到难过吗?”
澹台文成垂眸:“或许他并未想他的姐姐去死。但也许这却是他姐姐希望的结局。”
云卿往外走去,“故事说完了。愿那个家族能如他所愿吧。”
空荡荡的堂内,只余澹台文成一人独坐其中。
他会后悔吗?
他不知道。但为了家族,他甘受一切。
……
“终于要回风清门了。”
胥嫣笑盈盈地挽着云卿的手臂,整个人恨不得挂在她的身上。
云卿心头无奈。
怎么这胥嫣和胥琼的性格半分相似也无。
“好了。准备出发吧。”
扶阳朔催道。
“等等!留步!”澹台文成从府内急步跑了出来,“我能不能和思静单独聊聊?”
云卿疑惑:怎么,故事还没听够?
叶敬之神色不善:怎么都要离开了,还有他!
云卿向扶阳朔示意,然后跟着澹台文成到了一旁说话。
澹台文成从袖中抽出一册书,交给了云卿。
云卿一看:“这是……”
澹台文成道:“这禁术若要真正施用,对天下危害甚大。我想,不如便交给你。反正另外一册你也知道了。”
云卿皱眉:“我也用不上啊。”
“反正我是给你了。你爱怎么处置怎么处置。”
言罢,澹台文成便回去了。
云卿费解地看着那书,回到了行列中。
而胥嫣笑眯眯地看着云卿,脑子里想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一脸八卦地问道:“澹台文成找你什么事?不会是,临别在即,依依不舍,挽留你吧?”
云卿敲了敲胥嫣的脑袋:“你这脑子里尽想些什么呢?!”
而后她转身又看见叶敬之那一幅委屈样,仿佛被丢弃的小狗,目光怨怼地看着它的主人。
云卿真是脑壳泛疼。
是时候和叶敬之好好聊一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