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晚上,横滨
“等一下,你为什么这么说!”
反应过来的泽田弘树沉着脸,死死地盯着这个信口开河的少年。
没有人,会在听到别人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的亲友出事了的时候,还会高兴的。
没有人。
“笨蛋的弟弟果然也是笨蛋!你居然没发现吗!你的后衣领内侧有一个可以充当定位器的窃听器!”被质疑的江户川乱步十分生气地说道。
“后衣领内侧?”
将信将疑的泽田弘树顺着江户川乱步的目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衣领内侧,果然正中间发现了一个薄薄的、圆圆的、纽扣大小的东西。
等等,这个位置是……
泽田弘树想起了两天前的上午……
“慢着,谁告诉你我说完了?”
整个人都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的他哥,连头都没抬,却十分准确地抓住了蹲着的他的衣领。
而且……就是这个位置。
为什么?
他哥为什么要在他身上放窃听器?
而且还是可以充当定位器的那种窃听器。
“为什么?”泽田弘树情不自禁地问了出来。
【当然是因为我要时刻确认你是否安全啊,被人盯上了都不知道的傻小子……真不愧是乱步,我还以为能多瞒一会儿的。】
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躺在火海里的泽田景略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悠悠地说道。
【咳咳,还真是慢啊……好想在这里睡一觉呐~】
被烟呛到的泽田景略小声嘟囔了一句,捂着伤口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避开了近在咫尺的火舌。摘下了即使摔倒也没有从鼻梁上掉落的眼镜,随意地丢在头部不远处。
接着,泽田景略又从怀里拿出一只屏幕上沾有血迹的手机,找出了预先写好的邮件,在发给了他想要发给的人之后,放在身体下面压好,确保它不会被火焰侵扰。
【咳咳,要是没有这个,他们大概不会想到去米花综合医院吧……咳咳咳,困死了,再不来的话,我可真的要睡觉了呢~】
此刻,若是有其他人在场,就会清楚地看到,那双失去了遮挡的无神灰眸中,除了火光,还是火光。
似乎,也只剩下了火光。
………………
时光倒流……
第一天,上午
接到rum传来的,跟富特尼一起、从东京的米花町找出并处理掉,胆敢通过手机号码调查boss的老鼠的命令时,安室透正待在自己的公寓里,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
花了几秒钟看完那条信息后,安室透嗤笑了一声。
他的第一反应是,他居然又要跟富特尼那个笑里藏刀的混蛋一起执行任务。
嘁,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心透了。
他的第二反应是,那个通过手机号调查boss的家伙还真是不小心,居然被组织反向追踪成功了。
能犯这种低级错误,那么boss的手机号码多半也是他碰巧查到的吧?这种状况就是川以前说的,好奇心害死猫啊。
他的第□□应是,如果可以的话,看看能不能在这次的任务中给富特尼多使点儿绊子,最起码要给他添添堵什么的,反正不能让那个混蛋过得太顺心了。
谁让他之前害死了景还冒充川的。
至于,那个想通过手机号码调查组织boss的人到底是谁,又是什么来历,安室透根本没有特别花心思去想。
因为,那没有意义。
不管是谁,最后都会被组织的黑暗所吞噬。
没有人会例外。
安室透看了一眼桌上刚刚开封的苏格兰威士忌,随意地回了一个“ok”,就将手机熄屏并丢到一边。
大概是哪里来的不入流的家伙吧。
安室透看着窗外的晨光,给自己倒了一杯苏格兰威士忌,举到嘴边,慢慢地品着。
“他的运气还真是差啊。”
你说是吧?景。
安室透在心里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
也不会有人回答他。
……
“我知道了头儿,我会帮你准备好相关材料,三天之内送到东京。”
在确认自家上司还有分寸之后,松了一口气的苏我和仲认真地说道。
“啊对了,最多还有一个小时,弘树应该就会拿着我之前戴过的那副金丝眼镜,跟着织田过去找你了,你到时候把第36号预案的第14章交给他,多余的话不要说,否则会露出破绽。”
“是。”
挂掉电话后,苏我和仲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家上司刚刚给他打电话的时候,用的是上司本人在港口mafia当干部时使用过的号码。
虽然是他不小心发现的,但是据自家上司讲,这个号码的sim卡已经跟一部港口mafia特制的手机完全绑定,所以无法拆卸。而那部手机里,还安装了被设定只要拆卸就会立刻损毁手机的定位器和窃听器。
他也曾在私下里暗示过自家上司,要不要给他换一块一模一样的手机。毕竟以他们的身份,随身带着这种像是定时炸彈一样的东西,一个不小心就会暴露自己。
最起码,也要敬而远之才行。
但是,这个提议被上司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没关系,如果只是这样就能让他们安心的话,我无所谓。”自家上司很认真地回答了他。
他们是谁?
苏我和仲不知道。
没办法,自家上司明显是不想让他知道“他们”是谁,不然不可能每次他在私下里试图调查“他们”的时候,就突然冒出一堆要他紧急批复的文件。
想也知道是谁让它们冒出来的。
拜托,头儿,不要护短护的这么明显好吗?
所以,在多次出现这种状况之后,苏我和仲非常有眼力劲儿地放弃了追查的想法。
不然还能怎么办?
等着自家官儿大一级压死人的上司,见天儿没事就找乱七八糟但是不容拒绝的借口让你加班吗?
才不要。
而且自家上司那时的样子……
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家上司一天到晚盛气凌人地自称“本少爷”,行事变得冷漠无情心狠手辣,说话也开始阴阳怪气笑里藏刀。
最后,他不仅身上总有散不掉的血腥味,还会在看起来没有任何伤口的情况下缠满了绷带,眼中和周身气息阴郁晦暗,犹如黑洞,吞噬了一切光明。
就像是被什么同化了一样。
那个时候,苏我和仲的心里没来由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总而言之,自家上司这种十分诡异的状态,让人在非必要的时候绝不想主动靠近他,便是他主动或是必要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地跟他保持距离。
自家上司似乎也看到了大家对他的疏远和恐惧,很快便直接言明:除非紧急情况,否则一切事务自理,不许找他。
这个命令让当时包括苏我和仲在内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相处模式持续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直到十二年前、自家上司出差去了一趟东京,才稍微好一点。
也不知道自家上司那一次在东京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回来之后,没有那之前那么盛气凌人,不仅能好好跟人说话了,而且行事手段也收敛了一些,比如说不会再把所有人都当成棋子……好吧,几乎所有人好像也没有强到哪里去的样子。
不过大家已经习惯了凡事自理,所以相处模式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哪怕自家上司后来好像完全恢复了正常也一样。
咳,跑题跑远了。
自家上司和他刚刚那通电话的内容,一定被“他们”听到了。为什么自家上司会让“他们”听到他的计划的内容呢?
故意的吗?
其实……怎么说,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是犹豫了一下,但是泽田景略确实是故意让苏我和仲口中的“他们”听到他的计划的内容的。
因为某个……他现在一点也不想承认的理由。
而“他们”是指……
……
港口mafia大楼,被阳光填满的首领办公室
“呐,中也,你说变色龙为什么变得那么喜欢拐弯抹角啊?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事,非要罗里吧嗦地说一堆。明明十年前去东京之前还是很正常的。”
戴着红围巾的太宰治趴在办公桌上,有些苦恼地用修长的食指敲了敲耳机的听筒。
而且那副小心翼翼过头的胆小鬼的样子……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知道?还有青花鱼,听得差不多了就行了。现在给我好好批文件!”中原中也一把扯掉了他的耳机。
“真是的~黏糊糊的小蛞蝓脾气还是那么暴躁~”被抢走了耳机的太宰治也不生气,只是嘟囔了一句,便老老实实地开始批文件。
要同时用28、5、1才能定位的1,属于36的14,还有前秦的武侯、截教的柏林……
变色龙这是打算做什么呢?
太宰治一边行文流水地批着文件,一边一心二用地分心分析着刚刚窃听到的情报。
虽然他早就通过“书”,知道了变色龙的真实身份和真实来历,刚才也借此让变色龙稍微敞开了一点心扉。
但是,他本身对种花家的文化并不算是多了解,之前对变色龙说的那句中文,也是他多番练习后才说能完整出口的。
所以想也知道,如果用寻常的方法解开这些个暗号,他这边要花费的时间肯定不会少就是了。
不过好在,他本来就不打算用寻常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想用最快的速度找到解决这种云里雾里的问题的最优解,直接去问知道答案的人就可以了呀~
“对了,中也,中午我们出去吃辣味咖喱吧~就我们之前常去的那家denny’s!”
在一瞬间决定好接下来怎么做之后,太宰治双眼发亮地看着在他隔壁的办公桌上办公的中原中也。
“这种事等你把文件批完了再说吧。而且,现在离吃午饭还差一段时间。”被叫到的某最高干部头也不抬地回道。
“啊呀~黏糊糊的蛞蝓的脑子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居然也能想到这些吗?小狗狗为了配得上主人还真是努力呢~”
“混蛋青花鱼!你给我去死吧!”
那家店的老板苏我和仲是礼御哥在这里时的部下,而且又刚刚跟礼御哥联系过。所以,如果想知道礼御哥最近打算做什么,去问他是最快的方法了。
日常打宰的中原中也这样想着。
…………
第一天,下午
泽田家,一间不透光的房间,泽田景略噼里啪啦地敲击着电脑键盘,在伪造调查痕迹的同时,解析很久以前在杯户饭店弄到的情报。
其中有一部分是特别加密过的,非组织成员无法打开,所以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他这里。
“嗯?弘树?有什么事吗?这个时间你应该已经到横滨了吧?”忙碌中的泽田景略瞥了一眼来电号码,就顺手接通电话并按了免提。
“啊,没错,我已经到横滨了。就是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感觉还是跟哥你说一下比较好。你现在有空吗?”
“……你说吧。”
“就是之前哥你不让我查的那个号码,它的旋律不是听起来像是《七个孩子》吗?”
“是啊,怎么了?”
“之前在总部附近的时候,我有听到过这个旋律。”
“……你说什么?”
“本来在设乐家听到羽贺先生用口哨吹出来的时候,我就在想好像在谁那里听过,刚才终于想起来了。”
“……那个人是谁?”
“辰蕾,就是我之前跟哥你说的,那个在本部里跟哥你平级、最近经常照顾我的女士。我这次来日本就是她主动帮我跟上级申请的行程,连瞒着你给你一个惊喜的主意也是她出的……喂,哥?你在听吗?”
泽田弘树说着说着,突然发现不仅他哥没了声响,就连键盘声都变成了死一样的寂静。
“……我在听。这件事我知道了。弘树,记得你之前答应我的话,一定要在横滨待够了五天再回来。”
“是是是,我知道了。我还等着哥你的答案呢。”
“……那就好。”
泽田景略挂掉了电话,眼睛紧盯着刚刚解密成功的情报:
南造云子,组织代号“scorpion(天蝎宫)”,五年前化名“辰蕾”潜入种花家本部,专职刺探代号为“若决”的王牌间谍的下落及相关情报。最近已在多番筛选下有了唯一的怀疑对象,最近将通过其亲属进一步试探其身份,确定后择机铲除。
寥寥几行字,充分说明了这个面容甜美的女人的履历、任务,和能力。
天蝎宫,scorpion。
这种鸡尾酒正如其名,是一种非常危险的鸡尾酒。它喝起来的口感很好,所以等到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无法挣脱醉意了。
就像现在的他,进入了天蝎宫专门为他准备的死局。
这个“死”,不是形容词,而是动词。
因为“若决”,就是江河的派遣代号。
三年前,因为时间太过匆忙,加之多年在外不熟悉本部人员名单以及其他巧合,他居然完全没有在燕山府发现这个女人的存在。
而且说起来,在一周目的时候,他之所以逼瓦西里对他动手,也是因为这个女人查到了他的一部□□份。
啊,没错,他之前在找的那个内奸就是这个叫南造云子的女人。
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啊。
不过这样的话,要转移组织的注意力就容易多了。
泽田景略的右手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子,一双灰眸的颜色深了几分。
来看看谁技高一筹吧。
………………
第二天,上午
根据组织的外围成员提供的情报,乔装改扮过的安室透不敢置信地停在了一栋门牌上写有“泽田”的洋房前。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在这里!
开玩笑的吧?
安室透瞪大了眼睛,浑身颤抖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上一次来这里,已经是七年前的事了。
那是跟景,还有班长、松田、荻原他们一起,庆祝川的成人礼,以及,他成立了自己的侦探事务所。
虽然在那之后,他就和景一起潜入了组织,跟川断绝了往来。但是,他跟景偶尔还是能收到班长传来的,有关川的消息。
像是7年前的11月7日。
川态度强硬地拦住了,当时没穿防爆服就打算去公寓高层拆弹的荻原研二,而就在那之后不久,被警方的逮捕同伴的行动激怒的炸彈狂,用遥控器引爆了那颗荻原研二本来要去拆除的炸彈。
再就是3年前的11月7日。
川帮他们抓到了7年前那名逃脱的炸彈狂,并推理出他把另一枚炸彈藏在米花综合医院里。让松田阵平不用在摩天轮的72号车厢里,等待最后三秒钟时,炸彈狂在液晶显示屏上给出的位置提示。
还有1年前的2月7日。
川在一个十字路口拉开了低头捡警察手册的伊达航,让他没有被因疲劳驾驶而忘记在过路口时减速的司机开车撞到。
此外,虽然还有其他许多零零碎碎的案件,但是对于安室透来说,这三件事就是最重要的了。
谢谢你,川。
帮了大忙了。
“呐,zero、hiro,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两个那么神神秘秘地到底是要去做什么。但是,要记得看好自己,别去了两个,回来……总之算我求你们,别让我在未来的某一天,从随便什么渠道得知你们俩殉职了的消息。那很难受的。”
那一天,川难得严肃了神色,灰色的眼眸中满是认真和郑重。
川察觉到了什么吗?
那是肯定的。
有着堪称bug的“活点地图”的川,从小就很敏锐。
所以,接下来怎么办?
如果通过手机号码调查boss的人是川,他该怎么办?
他已经因为组织失去了景,不能再因为组织失去川!
他就只有这么两个幼驯染而已啊!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怎么办?
冷静,降谷零。冷静点,你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安室透在心里不停地告诫着自己。
“诶?是zero吗?”一个欣喜的声音在安室透的身后响了起来。
安室透猛地回头,发现了笑得眉眼弯弯的幼驯染。
“怎么样?有时间吗?久违地进来聊聊怎么样?”
即使安室透半天都没有说话,他的幼驯染还是像以前一样,很自然地对他发出了邀请。
仿佛,他们这七年间并没有断绝音讯。
但是,也只是仿佛而已。
“不了,”安室透压低了帽檐,不想让幼驯染看出自己的言不由衷,“川,我来是想问你,你最近有接什么不寻常的委托吗?像是要求你调查什么人之类的。”
川虽然是一个侦探,但是好奇心并没有像他的同行们那样旺盛。所以川一定是被某人特别要求,否则他不会专门去调查某个人。
不过,他这么问……
“zero是在担心我吗?我很开心哦。”
川的第一反应果然是这个。但是……
安室透敏锐地看到,他家的幼驯虽然染一下子笑得阳光灿烂,但是灰色的眼眸中却冒出了一点泪光。
嗯?为什么会有泪光?
【我很开心你会担心我,但是我不值得。】
安室透还听到,他家幼驯染似乎说了什么,但是语速实在太快,他完全无法听清楚。
“川,你刚才说什么呢?”安室透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zero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啊?是我脸上沾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没有,”安室透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借口,“就是觉得……川你的左半边脸稍微有点肿。”
“啊?果然很明显吗?”川摸了摸他的左脸,神情有些苦恼。
“怎么回事?”
“因为有些牙痛,所以去米花综合医院那里看了看牙。医生警告我说,不能再吃那么多的甜的了。真是的,我吃甜又不单单是因为我喜欢。”川有些不爽地抱怨道。
“哈哈。”安室透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
这个他知道。
川要维持“活点地图”的消耗,所以时不时地就要吃甜品补充糖分。要不是川后来做了能过滤信息的眼镜,恐怕吃甜品的量会极为夸张。
言归正传。
安室透花了一点功夫,最后从他家幼驯染那里得知,他家幼驯染最近确实在通过手机号调查某个人。
但是,是谁拜托他的,他家幼驯染怎么也不肯松口。最后被逼急了,直接脱口而出漏了破绽:
“zero就饶了我吧,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做的。如果再问的话,就算是zero,我也会生气的呦~”温和的青年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对安室透说道。
这话明显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安室透眯了眯眼,打算继续追问。
但是……
“呐,zero,到此为止吧。这样对你我都好。你明明也很清楚这一点的,不是吗?”
他家的幼驯染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安室透从未见过的笑容。
怎么说呢,那里面带着惆怅、悲伤,还有……
“bourbon。”他家的幼驯染轻声念出了这个代号。
释然。
什么?!
安室透大惊失色地后退了半步。
不知是因为被幼驯染念出了自己的组织代号,还是因为知道了他的隐藏身份的幼驯染在面对他时、没有丝毫责怪和不解的神情。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啊zero,你应该知道吧?要获取这种程度的基础情报,对我来说只是看一眼的事情。”他的幼驯染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那个,ka……”安室透张嘴想解释,但是却被打断了。
“安室先生请回去吧,我是不会答应你这么无礼的要求的!”
安室透看到,他家的幼驯染突然冷了神色,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但是眼睛却瞟向了自己身后的拐角——那里有人在偷窥。
是他之前甩掉的组织里的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跟上来了。
安室透顺着自家幼驯染的意,结束了这场本就不该有的相逢。
话说川是怎么在不回头的情况下发现他身后有人的?
对了,川有“活点地图”,要知道哪里有什么人、他们是什么人,川只需要看一眼就行了。
所以,川会才知道我是组织的一员啊。
那么,川为什么没有对我表示厌恶呢?
他明明知道,组织打算杀了他不是吗?
这一点,安室透花了将近两天的时间也没有想通。
直到,一封让他意想不到的邮件的到来。
………………
第三天,晚上
鉴于富特尼提前完成了前期调查,空闲下来的安室透被组织分派了其他的任务,完全抽不出时间想别的。
特指,救下他被组织盯上的幼驯染川。
“可恶,现在完全没有时间了!”
这时,一封没有寄件地址,让焦虑中的安室透意想不到的邮件,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笨蛋zero:
给我立刻停止你的胡思乱想,
我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也知道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总之,一直以来都辛苦了,
接下来也请继续坚持下去。
黎明很快就会到来了,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看到的。
我看好你。
还有,再见了。
川”
这封邮件被它的寄件人提前设定了“阅读30秒后即会自动删除”的程序。
所以,当安室透还在盯着这封邮件的内容并为此发愣的时候,它便从安室透的眼前消失了。
而就像是说好了一样,在邮件从屏幕上消失的一瞬间,远方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昏暗的房间也随之被冲天的火光照亮了。
不!!!
………………
第四天,清晨,东京
经过一夜不懈的努力,消防人员终于扑灭了位于目黑区目黑町四丁目的某废弃仓库的大火。
而在仓库的废墟中,他们找到了一具年龄约在25到30岁之间的青年男性尸体,并且在尸体的头部不远处发现了一副几乎看不出形状的眼镜,在尸体的下方发现了一部被烧焦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