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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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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寿从来都是一个擅于研究对手的将领,他打仗并不担心兵力多寡、疲惫与否,他只关心敌军的战意。

这战意又分为决策者和执行者。敌方决策者的意志决定了是否会开战,这就要判断对方与自己开战的损失和收益分别是什么;而敌方执行者的意志则在于“军心”二字,在眼下这个时代,当兵的大多数是被强征,自愿投军的已经很少了,因此这部分几乎可以忽略,基本上绝大多数的兵马被突袭一轮之后怎么也得崩溃个小半天。

刘寿之所以带着不到敌方已知人数一半的兵马就从蒲坂追出来,除了尽早夺取风陵渡这个战略诉求之外,真正让他敢于亲自前来的原因,便是他认为皇甫嵩的主观意志不会乐于跟他死战。董卓绝非能得人心的主君,他派出来的外将在背后搞点小动作真是不要太正常,这就是刘寿一方制胜的机会。

回到风陵渡的战场上,以皇甫嵩的指挥能力,在聚拢了一批溃散的士兵之后迟迟不肯列阵出兵去配合樊稠,刘寿自然能体会到其人那点犹豫放水的意味。如此一来,今日他们的生机就取决于能否解决樊稠了。

此时在樊稠的军阵那边,两个方面的战斗都演化到了惨烈的程度。

段煨这边一千多名匈奴骑兵已经全部扑进了敌阵,有些人中途受阻,也有些人沿着战友开出的通道往来穿插。这是胡人常用的战法,利用马的力量来回分割敌人,但绝不让自己陷入缠斗;当然,反过来说,一旦这些胡骑的马不再能跑起来了,他们处在被围攻的情况下就很快便会崩溃,然后各自四散逃遁去。

此时匈奴骑兵举着全都皮盾往前冲。樊稠的部下不需要等将领吩咐,他们阵中就有人开始射箭了。大量箭矢以极短的距离从樊稠的后阵腾空而起,犹如雨点一般落在了交战的区域。

箭矢尤为集中地落在段煨的周围,段煨胯下战马中箭受惊,又加快了冲锋的速度,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段煨少量的亲信见状连忙奋力催马,一把把长矛猛地插进樊稠的阵中,几个士卒顿时被贯穿,而这些跑起了速度的战马没有停下来,马上骑士有的拔出长矛,有的弃矛拔刀,继续往阵中突进。

另一边,黄忠那边的战斗没有马匹往来干扰,打得更加难舍难分。双方都是普通步兵,而且鲜有长兵器。樊稠的部将想要包围人数占劣势的黄忠,黄忠自然不肯坐以待毙,指挥着盔甲质量更好的自己士卒不断向两翼去阻截包抄的敌人,在临河的一侧拉开了将近一里的超长战线。

随着时间一点点地过去,段煨那里疲态已显,渐渐有了马速减缓的迹象。黄忠这边则愈发杀得难解难分,前排的士兵互相突入对方阵线之内,不同颜色的衣甲叠在一起,犹如犬牙交错似的,时不时就有一股猩红的鲜血飞溅到半空。

在两处战线之后不远,各有一支樊稠派出的督战队。

樊稠本来派出六千人分别迎击黄忠和段煨,以为击破对方应该不难,谁想打起来之后战局却格外胶着,渐渐就有兵士开始不着痕迹地后退,樊稠只好从身边本阵的两千人里又分出了一半上前督战,这才稳住了局面。

战场上的沸反盈天,落到每个士兵头上的时候,任何一道声音都代表着一条被死亡吞噬的性命。策马停在局外的刘寿则被亲兵们团团围住,并不细看残酷杀戮的前线。

在观战者的眼中,此时的步兵战线便如波浪一般此起彼伏,当某个波峰过于突出的时候,对方的波谷则会深深陷落,带动着左右数十人一同往己方阵中凹进去。

刘寿看了许久,终于说了一句话:“匈奴兵要逃了。”

随着他话音刚落,段煨那边有一支数十人的匈奴骑兵迅速脱离了战场,随后越来越多的骑兵放弃了向前冲杀,逃离的人群像滚雪球一样迅速增多,整个阵线开始大面积的溃败。

“列阵!列阵!”段煨声嘶力竭地呼喝,但是他的声音干涩无力,一出口就被喧嚣的战场吞没,连他身边几步之外的亲兵都不能听见。

匈奴兵彻底溃逃,与他们交战的樊稠部下立即追杀了出去。

刘寿就在远处平静地看着自己的阵线崩溃,又等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樊稠的本阵动了。

此人虽然作为主将显得过于的犹豫不难决断,临阵的表现却相当精明悍勇。樊稠早就在盯着刘寿这里了,一旦段煨败逃,樊稠立即率领本部沿着大幅推进的战线向前,亲自带兵杀向刘寿。

郑泰急催道:“将军快退,退回蒲坂吧!”

刘寿不答话,下令道:“准备迎敌。”

他的视线一直跟随着樊稠,盯着对方是带着身边一千多人来攻,还是想要先收拢士卒再战。如果是前者,他们可以再省省马力,等樊稠来到一里左右再加速;若是后者,他们现在就得主动冲过去了。

樊稠并不是个单纯的莽夫,他自然听说过刘寿有一支重甲的骑兵亲卫,虽然没有明确的记述,但是各种坊间传闻称其战绩相当可观。此刻樊稠眼见为实,他已经从这支马比人还多两倍、骑士全身铁甲的队伍上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樊稠没有选择独自来战刘寿,而是冲过刚才交战的位置就停了下来,下令召回追击段煨的部下重新列阵。

“典韦。”

刘寿立即示意典韦带队突击。

“给我冲!杀死樊稠!”

“杀!!”

重骑兵从前到后缓缓地策马起步,拉开了一些距离,然后开始小跑。

刘寿在阵中靠后的位置,郑泰、郭嘉、牵招都在身边。在战马起跑的一刻,刘寿把身体微微前倾,视线透过拉开了距离的兵阵,往皇甫嵩的方向看了一眼。

皇甫嵩被亲信们簇拥着,周围还是那一窝乱糟糟惊魂未定的新兵,完全无法调动兵力的样子。

刘寿不着痕迹地收回了目光,下意识地扶了一把脚边鸟翅环上插着的长槊,继续跟在骑兵阵里纵马前进。

等到距离樊稠不到一里的时候,骑兵再次加速,同时前排的战士把马槊摘下,夹在腋下横举,按照锋矢阵突击向前。

此时樊稠部下刚胜了一场,士气正盛,在士官的指挥下有序地列阵。樊稠派了一些精锐部下手持着他们仅有的百余杆长枪站在迎敌的方向,把尖锐的枪尖斜向上举着,等待着骑兵撞上来。

然而,对于重骑兵而言,想要万军之中取敌上将首级可能很难,但如果只是击穿敌方的一个军阵,那真的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高速的战马很快就把重骑兵带到了跟敌军面对面的距离。

八尺马槊比敌人的矛更长,超出的那两尺便是他们的通行证。锋矢最外缘的骑兵纷纷顺利地突入敌阵,随后速度不减,轻松地踏过大群手持短兵器的乌合之众,直扑樊稠所在。

“砰!砰!”

在前排骑兵马身间隙的地方,第二、第三排的骑兵有些来不及取槊,战马正撞上敌人尚未撤去的长矛,一个照面就有十多匹马被刺破了胸颈。

战马受伤之后被惯性带得还会往前冲一小段,被敌人的枪扎得更深,直到它的力量消散才被彻底阻住。马背上的骑士借着冲势把马槊往敌阵里一掼,随即在战马轰然倒地前的一刻跳了下来,在身后战友的掩护下抓住另一匹无主的战马继续作战。

随着战斗的深入,大量无人控制的战马负伤,然后因为挡路而被后面的骑兵杀死。刘寿完全不惜战马,换来的就是前锋冲势不停,快速杀向樊稠的号旗之下。

樊稠此刻暴跳如雷,眼睁睁看着他的本阵两千人被对方一千多匹战马冲击得落花流水。

他面前那些熟悉的面孔像竹简一片片掉落,被铁蹄践踏,刺耳的惊叫声刺激得樊稠睚眦欲裂。他本阵的这些人大多是八九年前就开始跟随他的,那时樊稠还是个小小军侯,在汉灵帝时期混乱的凉州打拼,带着他们一起对阵羌胡贼匪大小数十战,直到投靠董卓被提拔到都督,然后又做了校尉,入关之后一起分享从各个县城夺来的战利品......刚才樊稠都舍不得派出这些士兵对抗胡骑,如今他们却被重骑兵摧枯拉朽似的击垮了,仅仅承接一次冲锋就损伤了四五百人。

“给我杀!”

樊稠彻底被激怒了,他挥舞着长矛,一夹胯下战马,亲自冲上前来接战。他本来就武艺娴熟,虽然最近安逸富贵的两年让他长得胖了些,好酒好肉却养得他的力气更大了,掀翻四五个普通士兵都是寻常。

樊稠带人杀到阵前,让过典韦率领的前锋骑兵,从侧面扑进了骑兵的队伍中。樊稠仅用腰腿控马,轻巧地避过了一个骑兵,再一撩长矛拨开另一名骑兵的攻击,随即双腿夹住马身稍微立起,奋威挺矛照着下一个骑兵当面便刺。势大力沉的一击,骑兵当场被贯穿头颅,软软地倒了下去。

樊稠快速把人往地上一甩,抽回了长矛,接连再刺,短短时间连杀四人。他的亲随立即跟上,把高速运动的骑兵当中破开了一个口子。

自古骑兵的软肋就是侧翼。刘寿身边带着全军的智囊团,他最怕的就是这一出,瞧见樊稠英勇,刘寿当机立断指挥着后部改变路线避其锋芒,只留给樊稠一个潇洒远遁的背影。

而典韦领兵多年,对于这种战术的场面见得也不是第一次了,在樊稠往前突破的同时,典韦也在带着前军转向,迂回过来袭击了樊稠的侧后方。

樊稠只有几十匹马,他们移动速度上的劣势很快就促成了战场局势的转变。当典韦再次冲杀回来的时候,樊稠只好放弃了追击刘寿,指挥着部下回身作战。

这时刘寿带着百余骑从刚才他们跑过的地方兜了一个大圈,也冲向了樊稠的另一个侧面。

顷刻间攻守易形,短短半柱香的功夫,刘寿的骑兵转出了一前一后两个方向相反的半圆,又先后作为攻击方冲回了樊稠的本阵。

樊稠骤然受此夹击,心中的滔天愤怒顿时转化成了恐惧,战意顿消。

当弱势初显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爆发出最后一搏,很少有人及时止损;可是到了局势急转直下的时候,大部分人又都会下意识想要割肉出局,之前所宝贵的东西也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放箭!都放箭!给我射杀贼首!"

樊稠一边下令让兵士们放箭,一边带着数十骑向着渡口的方向逃去。

稀稀落落的几十支箭升上天空,带着一点冲势向刘寿这里落了下来。刘寿仗着盔甲好,只把头一低,毫不在意地跟在阵中,让马跟着大部队一起往前跑。

“明公。”郑泰在他身后提醒道:“樊稠逃走了。”

刘寿闻言便抬起头来,顺着郑泰手指的方向往那边一看,只见一队骑兵正在快速地远去,那面赤色“樊”字战旗半卷着,虽没辨认出来樊稠,但这般就已经足够了。

“可以喊纳降了。”刘寿稍稍勒马,对身边的传令官牵招吩咐道。

“樊稠败逃!”

“投降不杀!”

随着胜利的一方纵情呼喊追逐,樊稠的铁杆旧部纷纷都往渡口逃去,其余被主将抛弃的士卒则彻底丧失了抵抗的勇气,兵器落地之声不绝于耳。

樊稠一口气策马狂奔到了风陵渡的渡口处,这才稍稍安下心来,一边安排部下渡河,一边收拢跑过来的溃兵。

这边刘寿也终于会合了黄忠。只是他们毕竟人少,来不及派人去追击穷寇。

樊稠部下的士卒,凡是一开始不肯投降而选择奔逃的,到最后十有八九都成功逃到了渡口那边。

皇甫嵩只管扮演一个和善的友军,带着他那个不成形的兵阵,草草地帮着樊稠收拢了千余名士卒,一起收兵渡河,一把火烧了船只便扬长而去,连南岸的渡口都不守,直接退回弘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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