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很快,转瞬即逝,李芳菲身体好了不少,宋霜迟的举手投足般也没了刚落崖时的不自然。毕竟不用遮掩自己的实际伤况,那自然是舒服的。
只是三日到,两人却没走。
因为她曾在晁鹤言离开前探知过他的过往,也是那时她才知,原来晁鹤言竟是朝臣。通晓星宿之势,所以曾是先帝钦封司天监。当时的他心怀报复,只是知朝堂的凶险,所以每每进言后都会躲回那个最不起眼的位子。
直到先帝驾崩小皇帝继位,他以为像曾经那般便可,谁知那段暗流波动的时期,不管他如何避,都会被牵扯其中。当时的晁鹤言想要保命,两派间总会选择一方,如此反复,让人知晓他想要中立的想法,便开始无止境的欺压和孤立。
这般来回渐渐对朝野他也失望了,辞官前,二王子曾前去拜访过,两人相谈甚欢,只是他离开的决定却始终不曾动摇过。
于此,辞职归乡。
谁知,走了还要再被利用,出了京城袭面而来的便是沿途的追杀,他逼不得已逃至北朝,后本想跳崖,却遇了这崖下的世外桃源。
这般,才算活至于此。
也是那时李芳菲才知,为何晁鹤言那么不屑宋霜迟的身份。故而她才更想帮宋霜迟留下这一人才,不管未来如何,或许依照晁鹤言的秉性,能助他护他也不一定呢?
所以她没要走的意思,担心宋霜迟会忧心她身体,所以这些李芳菲也的不曾对宋霜迟说过。留下的理由她早已准备好,但却从没想过,她不说宋霜迟也不问。
于此,第三日,宋霜迟正靠着树干小酣时,正好等到了回来的晁鹤言。
“还没走啊。”见二人还在,晁鹤言视线直接看向了在石头前看书的李芳菲,闻声,李芳菲站起身,匆忙行礼道:“先生。”
晁鹤言起身未言,只是稍稍颔首已经做了表示。
“还不走?”晁鹤言面容间显然已经有了不悦,这辈子他被不少人诓骗过,早已经看不上这种出尔反尔之辈,于此,他更不觉得自己该给二人什么好脸色。
“救命之恩,不等先生回来好好答谢,怎敢离开?”她说的大义凛然,可却不过是一时借口。
晁鹤言想了想,未言,只是摆了摆手,随后道:“好了,现在知道了,走吧。”
“先生!”李芳菲喊住对方脚步道:“摄政王府,或许是先生.”
不等话说完,李芳菲已经听到人叹气的声音。见晁鹤言转身,李芳菲不再多言,许久他才有些不屑的笑了一声,问道:“在此住了三日,虽然无榻休息,但你可感觉到了这大好山川的美景了?”
“我放着这好地界不要,回朝做官?去混迹进尔虞我诈步步为营的惊险之地?我有病啊。”说完,他提起了一口气,“走吧,若老朽愿去,你们今日再见我,就该是在北朝朝堂之上。”
她明白。
“那先生可愿收入门徒?”李芳菲跪在地上言道:“若先生愿意,小辈愿终身将先生以父待之。”
左说右说,李芳菲都要留他。
“好啊。”他应道的瞬间,便见到李芳菲脸上的喜悦,不等人言,他又道:“只不过若拜老朽为师,学老朽这些本领,那势必是要留在这坤莨山相授的。”
他又提醒道:“你要知道,若想学成,没有个三五年,你是不可能有机会下山的。”
“本王不许!”话都不等李芳菲应下,宋霜迟便已经道出来了。
“.”李芳菲稍稍垂眸没再多言。
晁鹤言瞧着这状况,轻笑一声,随即摇了摇头便已经优哉游哉的进了房间里面。
宋霜迟走到了李芳菲身边,看着她多少有些失落的样子才问:“你……不能留在这儿。”
“为什么?”她自然知道自己是不能留在这里的,毕竟自己还有小店生意要忙,但她想听宋霜迟不想让她留下的原因。
“因为你还要为本王所用啊。”宋霜迟说完,转身便已经向那藤蔓走去了。
李芳菲掩唇一笑,“王爷分明是舍不得我……”
宋霜迟瞥了她一眼,“知道还不跟我走?”
李芳菲却是有些犹豫,她也想学本事。
“这……”
事已至此,人家不想离开,李芳菲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但正直两人要离开时,房间窗户却打开了。
“等下。”晁鹤言趴着桌子从窗内看来,他喊道:“今日有雪,明日起早再走吧。”
这话音才刚刚落下,转头李芳菲便已经见到有雪飘到了宋霜迟的发间。她愣了,若不是她能感觉到晁鹤言与她不同,若不是他一早便早已表明了自己不想多留二人的态度,她还真的以为这雪是晁鹤言下出的。
进房间后,李芳菲和宋霜迟跟在晁鹤言身后。只见他走了两个书架前,手拍了一下架板后,一面墙竟已经弹开了一扇木门。进门后,晁鹤言拍了墙壁上一块石头,一侧壁上,竟有一块石头渐渐往上升起,直至结束,李芳菲和宋霜迟才有了醒神之意。
在此三天,两人一直以为这里只有进门时的那一块儿不大点儿的房屋,当时李芳菲还在想,这晁鹤言日日睡于此定然煎熬。
连续十年下来,想来日子苦极了。
谁知竟是自己不知这嵌入山壁中木屋还又此洞天。
“今夜你二人便宿在此地,明日天一亮便给我离开。”话说罢,晁鹤言看了一眼两人转身便准备走了。
“先生。”李芳菲追在身后一时竟也不知该说什么。
“住完就走,其他的话不必多言。”说罢人就这么走了。
李芳菲止步门口,见这下起的雪景,心中竟有失落。她微微垂头,随后便回去了。这般人物,不能收入营帐,是那小皇帝的遗憾。若他知此人有这般能力,不知曾经继位时会不会后悔那般行事呢?
这样想着,一夜便也过了。宋霜迟就那般看着李芳菲眼眸中的不甘,正想开口。